第7章 第7章
柳靖文自秋游之后,就每日到吏部當差,從最開始的滿是怨念,慢慢地也習慣了吏部的生活。
秋闈發榜這天,正好是沐休,他就約了江承蕭和李文瀚到酒間樓小聚。
江承蕭在酒間樓雅間剛坐定,司書就急匆匆地跑進來:“王爺!李公子和一個書生在樓下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江承蕭皺眉,這天都城還有人敢惹李文瀚?
“帶我過去。”
酒間樓外,牧子嵐竟然也在,正站在李文瀚身邊細細勸慰。李文瀚看起來只是衣服亂了些,臉上掛了點青,身上似乎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他情緒明顯不對,目光赤紅地看著對面的書生,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而他們對面,則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衣衫凌亂,鼻青眼腫,此刻也失了文人風度,惡狠狠地唾了一口。
江承蕭皺起眉,并沒有看李文瀚,只帶著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走過來:“這是怎么回事,可有人給本王解惑?”
江承蕭雖然穿著便服,但本王兩字一出,又有誰還會不明白他的身份?
圍觀的人群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觀看,四散開來,只有些躲藏在暗處,悄咪咪地觀察。
牧子嵐和李文瀚都知道他是王爺,他這話明顯是說給對面那個書生聽的。
那書生明顯一愣,看了江承蕭一眼,拱手行禮:“王爺,在下于德,今日不慎沖撞了李公子,可沒想到李公子竟然直接動手,實非君子所為。”
“呵,看來還是你受委屈了?”恰在此時,收到信兒的柳靖文也匆匆趕到,正好聽到那書生的話,直接反駁。李文瀚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了些,但畢竟家風不錯,若不是有人刻意招惹,他哪里是四處惹是生非的人。
于德不知來人身份,但很明顯柳靖文是站在李文瀚那邊的:“這位公子此言差也,在下并非有意沖撞,可卻忽然受了這拳腳之爭,實屬是無妄之災。”
嘴上說著此言差也,可看于德的表情還真是頗有些委屈,配上那被打地鼻青臉腫的一張臉,真是有些慘不忍睹的樣子。
呵,綠茶婊。江承蕭暗自腹誹。
那書生說了這話,李文瀚卻也不做回應,只是緊緊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那人。江承蕭和柳靖文都是后面才到的不知準確緣由,牧子嵐卻看不下去了:“于公子這話有失偏頗,李公子乃李府幼子,李父為人正直無私,教授天下學子不知凡幾,可你明知身份還出言不遜,又豈是讀書人所為?”
出言不遜?
牧子嵐直接點明了對方的過錯。
柳靖文自是個機靈的,敢欺負自家兄弟,今天他非得讓這個于德身敗名裂:“呵,現在的讀書人好膽,都敢對名滿天下的李府小公子出言不遜,也不知仁義禮信學到了哪去?”
按李父在讀書人之中的聲望,誰敢對李府的人有任何不敬?
于德額頭滲出汗來,李文瀚出身李府,卻是個毫無建樹的廢物,他早就覺得對方真是白白占了李府的資源,卻絲毫不上進。若是他能有機會得到李大儒的教導,這小小的秋闈豈用放在眼里。
今日見了人,更覺得不過是個莽夫,就說了幾句,卻沒想到如今反而把自己置于不利地步。這事說到底,他是理虧的。
于德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時,遠處一個風度翩翩的書生匆匆而來,一眼就認出了幾人身份,馬上出來行禮,恭敬道:“王爺,各位公子,在下周致書,友人不慎沖撞了李公子,此事實屬意外,還望各位大人能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他把姿態低到了極點,又是一副頗有風度的樣子,倒是讓人生不出脾氣,不好苛責。
眼見男主出現,江承蕭下意識地看向牧子嵐,牧子嵐卻只站在李文瀚身邊,靜觀事態發展。
可是男主愿意來為于德出面,這是打的什么算盤。
江承蕭有些拿不準。
“呵,意外?”柳靖文可不管什么身份,自然是不依不饒的,可話到一半,卻收到了江承蕭眼神的暗示。
兩人相識多年,自然是有幾分默契的。
眼見江承蕭想壓下此事,柳靖文雖然莫名,卻也先配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連個道歉都沒有,這就是你們的態度?”
一聽這話,周致書連忙拉了下于德。
于德這才站出來:“李公子,是于某冒犯了,在下給您道歉。”
李文瀚冷哼一聲,不予理會,轉身進了酒間樓。
正主都走了,其它人也不會多留。
倒是周致書連忙行禮:“王爺慢走,今日多有不便,煩請轉告李公子,致書他日定當登門向李公子道歉。”
江承蕭沒作回應,也轉身離開。
眼見幾人都離開,周致書這才松了口氣,悄悄地和于德說:“我知你心里難過,我也沒什么名次,咱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以后可千萬別這么沖動了,這天都城中權貴不知凡幾,沖撞了誰都不好。”
于德這才松了口氣:“哎,今日真是謝謝你了。我只是實在氣不過,李大儒博學多識,若是我們能有那人的機會,又怎么會白白浪費。”
“于兄慎言,你我兄弟,同窗趕考,自然是要相互照應,只是有些話,還是要思慮周全才好。”周致書的笑容完美無缺。
“周兄說的是。”
酒間樓的雅間內,四人各自找了地方坐著,牧子嵐看他們應該是有話商議,本來是想先走的,不過被柳靖文攔下了。
“今日你既然幫了文瀚,那就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多講究。”柳靖文坐著一口口地喝茶。
李文瀚躺在一旁的坐塌上,眼神空茫,兀自生著悶氣。司書早早地找來了冰塊,在一旁輕敷上藥,細心照料著。
只有江承蕭,還有心情叫了小二,問了問牧子嵐的喜好,上了幾道新菜式。
“承蕭,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個意思,那人還用怕他不成,怎么就忽然要放過。”柳靖文想起這事兒,還有些不忿。
江承蕭總不能明說那人是男主。
泡了壺上好的甘菊,給自己斟滿后,也給牧子嵐倒了杯。
悠悠的茶香彌漫開來。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事兒我得再看下,但是你可以放心,文瀚不會白受委屈。”江承蕭說道,“還有,不要小看那人。”
他習慣了謀定而后動,習慣了一擊必殺,所以他并不想直接和男主對上。
主角光環是個玄而又玄的東西,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能撼動幾分。
柳靖文在原書里就是個炮灰,總不能自己來了,還輕易被炮灰掉。
更何況,還有牧子嵐的婚約。
只是這些事卻是沒法明說的。
江承蕭補充道:“更何況,現在有些情況你應該比我清楚。”
皇帝英年,六位皇子各有千秋,卻還沒出來一個太子。
他們一貫不參與朝中的事,卻也不能不關注,現在柳靖文有了官職,有些事,還是謹慎為好。
柳靖文看了看沉浸在自己世界,絲毫不參與談話的李文瀚,嘆了口氣:“我自然是信你的。對了,你那王府改建得怎么樣了。”
“大體差不多了,有些細節慢慢填吧。”江承蕭眼角帶了些笑意。
柳靖文看了眼只默默品茶,并不言語的牧子嵐,說道:“成,你改好了請我們去暖居去。說不定到時候牧公子也能給你帶份大禮。”
牧子嵐驀然被點名,愣了下,輕笑:“一定,只要王爺不嫌棄。”
江承蕭又給牧子嵐斟滿了茶水,笑道:“怎么會。”
精美的飯菜陸續上了桌。
李文瀚心情一直不好,幾人想盡了法子逗他,也沒能看到一個笑臉。一頓飯下來,多少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本以為是三人齊聚的開心時光,卻被一個于德打擾了興致。
吃完了這餐,江承蕭想了想,在門口停下腳步:“靖文,你送文瀚先回府吧,我送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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