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牧子嵐和喜嬤嬤一起出現的時候,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可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喜嬤嬤不必多說,她可是忠心耿耿跟在太后身邊一輩子的人了,太后對她自是十分信任器重。
而牧子嵐,原本不過就是一個禮部尚書的哥兒,連參加年節宮宴的資格都沒有,可現在,卻身穿一襲繡金紅色披風,和喜嬤嬤一起款款而來。
喜嬤嬤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行了禮后就自然地走到太后身邊伺候。
而牧子嵐則淡然地站在場中間,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盡管牧子嵐什么都沒說,也沒人再敢小看他。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又有誰會看不出他身上那披風,可是之前皇上專門挑了上好的料子給太后做的。此時穿在牧子嵐的身上,給他平添了幾分奢華貴氣。
更何況,牧子嵐可是跟著太后身邊的喜嬤嬤一起來的,這樣看來,太后的態度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在場的眾人思緒不一,面上卻都還帶著愉悅親和的笑容,一同喜氣洋洋地看著不卑不亢地站在場中間的牧子嵐,認真打量起來。
牧子豐此刻還跟在牧夫人身邊,看到被眾人矚目的牧子嵐,牙關都緊緊咬了起來。
可不過一瞬,又換上了一副柔弱驚喜的模樣迎上去,聲音甜膩軟糯:“哥,你可過來了,這都等了你許久。”
牧子嵐在家里都不會和牧子豐計較,此刻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人難堪,可像他這樣表面熱絡,實際卻暗示眾人自己來得晚的弟弟,牧子嵐也不會讓他拿著自己做踏板。
若是剛剛沒有太后的提點,他可能像之前一樣一笑置之。
可太后說得沒錯,承蕭是要做大事的人,以他王爺的身份和能力,若是進了官場,自己又怎么能像之前一樣置身事外。
若真今天隱忍退卻了,雖不會有人說些什么,但免不得被這些人覺得軟弱可欺,影響承蕭的聲名。
今日太后抬舉他把他推到人前,估計也是想考驗他。
而他,自然也得能當得起。
牧子嵐笑了,抽出被牧子豐拉著的手:“剛剛偶然遇到太后,說我衣裳穿得單薄,多虧太后體恤,讓喜嬤嬤給我拿了條披風,是以耽誤了些時候,還請各位夫人見諒。”
這話一出口,牧子豐的臉都要扭曲起來。
這牧子嵐怎么一下跟開了掛似的,先是被王爺看上不說,現在還討了太后的歡心。
可還沒等他說什么,站在太后身邊的衛國公夫人倒是開口了:“之前見這孩子的時候,穿得都偏素雅,今日這紅披風穿著,可真是顯得膚若凝脂,人比花俏,太后真是好眼光。”
衛國公夫人就是柳靖文的姆父,他之前在福南山的時候就見到過牧子嵐。
自家兒子和江承蕭一向交好,牧尚書家里那點子事滿城也都知道,此時,他自然是要幫著牧子嵐的。
牧子嵐自然也領情,行禮后恭敬地說道:“感念太后體恤。”
太后并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依舊帶著慈祥的笑容,點頭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開宴吧。”
眾人連忙行禮道:“是。”
為了過年應景,不管是前殿還是后宮的筵席上,都不會去說什么政事,大家都約定俗成地聊聊家常,交流交流感情,算是親貴們的團聚。
等過了年,才會有各級大臣陸續進宮賀禮,皇帝也會在他們賀禮的時候賞賜些禮物,以示體恤。
過年節宴上太后的態度很明顯,所以這新年一過,來福就忙著給江承蕭張羅定親的事。
牧夫人和牧子豐不悅,牧尚書可是樂呵得很,甚至親自到王府跑了一趟,還和江承蕭交代起了朝堂上的事。
牧尚書雖然只是一個禮部尚書,可畢竟也在朝廷上干了這么多年,如今能直接攀附上安承王,他面上未曾顯露,心中確是非常滿意的。
“有王爺操心,子嵐的婚事我自然放心。”牧尚書摸著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副樂呵呵的忠厚模樣。
江承蕭親自給他添了茶,謙虛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我承蕭就好,不必多禮。”
聽著江承蕭這話,牧尚書心里更是驕傲,喝了口茶,面上還矜持得很:“那怎么行,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啊!”
一杯飲盡,牧尚書開口:“這等兩個月又是春闈了,我這禮部打過完年就要忙起來,可惜家里又只有年邁雙親和一個夫人,若是婚禮籌備上若是有什么不周之處,王爺萬望海涵。”
江承蕭笑了,這老狐貍倒是把丑話先說完了:“尚書言重了,成親之事自然有來福他們安排,宮中也有專門的人手,籌備上尚書放心。倒是春闈確是國之要事,自然是以國為重。”
牧尚書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籌備時間可夠?”
江承蕭回道:“時間定在四月,應該是足夠了的,不瞞您說,我和子嵐也不想有太大操辦。”
牧尚書點頭深思:“這樣也好,王爺最近風頭大盛,是要多多留意。”
江承蕭給牧尚書續上茶:“承蕭受教。”
不過他倒是差點忘記,春闈就要到了。
江承蕭看了眼身旁的未來岳父,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先送自己一個新婚禮物。
他放下茶盞,似乎若無其事地感嘆:“也索性春闈又能出一批人才,我這差事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有幾個同僚。”
同僚啊,安承王這是打算給自己鋪路了。
牧尚書順著江承蕭說道:“那自然是最好,這每次春闈可是能選出不少人才,可都是人中龍鳳,有時候看到那些脫穎而出的年輕人,就覺得自己老了啊。”
江承蕭哈哈地笑了起來,看著對面的牧尚書意有所指地說:“年輕人有才華是國之幸事,只是銳氣太過總想破局,總想標新立異,也容易失了沉穩和大局。”
銳氣太過的是誰?
標新立異是誰?
沉穩和大局又是什么?
不過一瞬,牧尚書就明白了江承蕭的意思。
秋闈后周致書在煙雨樓留下的文章,當時可是沸沸揚揚地傳了許久,這天都城里誰會不知道。
安承王這是想在春闈里把周致書壓下去?
可他之前試探過上面,上面并沒有表態,是以他覺得這應該是一種默許,可現如今江承蕭的意思,到讓他有些猶豫。
“這是。。。”誰的意思?
江承蕭默默喝茶,眼神向上一挑示意,就不再多說,只讓牧尚書自己理解。
他很清楚,讓對方自己想象出來的結果,可比他說出口的要可靠得多。
見牧尚書還在猶疑,江承蕭倒也干脆,拋下魚鉤:“剛過了年,就不說這些事了,咱們怎么說以后也是一家人,春闈后的圍獵,讓子嵐子豐兩位公子一起去吧,我帶他們去玩玩。”
牧尚書眼底一亮,放下了最后一絲猶豫。
每年春日里眾位皇子都會到城北去圍獵,能跟去的可都是王公之家的公子哥兒,而牧子豐可是也要到了定親的年齡了。
牧尚書和江承蕭對視著,露出不言自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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