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遺憾
你撫下他的手,理了理衣服,沒有回頭,邁開步子離開。
他走出電梯,目光跟隨你的背影,在你走到轉角看不到才收回來。
耳邊還有負責人員的道歉聲,青年對那人一笑,拍拍衣服離開了。
你在衛生間稍微收拾一下,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隨后去外面買了點早飯。
沒騙人,真要上班。
雖然不是真的想上。
晚上回去后,爸媽在家等你。
你疑惑的問怎么還沒睡,兩個神秘兮兮的拉著你聊天。
聊著聊著,你忽然知道他們什么意思。
想讓你相親。
你:“……”
也許是看你真的走出來了,也許是想讓你未來有個伴,又或者是怕你心軟原諒太宰,總之,分手幾個月后,他們忽然給你來了這一出。
“我……”
你真的不想去。
清楚明白,你很難再愛上其他人,也不想找個合適的人,不相愛,相敬如賓,孕育生子,如此過完一生。
與其這樣,你寧愿一個人。
哪怕那個人愛你,你也不想因為這個就同意。
很多女孩子會說,寧愿找個愛自己的。
可是愛情啊,它本來就是相互的啊。
這世上很少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東西。
況且這樣,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你都做好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準備了。
但爸爸媽媽堅持,你看他們比記憶里蒼老的臉,嘆口氣,還是同意了。
只是見一下讓他們放些心,過后再說不合適也可以。
這次的相親對象,是媽媽同事的孩子,之前一直在國外上學,歸國人士。
你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來到時,對方還沒到。
你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事情,你拿出手機,看看稿子想想怎么改,看著看著,手機跳出一條新聞。
“xx道路發生一起車禍”
嗯……
然后你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說相親對象出了車禍,沒什么大事,但去了醫院。
啊這。
你想走的,但旁邊站著的服務員小姐姐拿著菜單笑瞇瞇的看著你,臉皮有點薄,你就不好意思走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一個人吃飯嗎?”
身后傳來他的聲音,你頭都沒回,他已然坐到你對面。
“現在可以點菜了嗎小姐。”
剛剛進來的時候你說還有一個,估計服務員小姐姐當成人來了。
“給我吧。”
沒等你說話,太宰對服務員小姐姐說道。
你拿起包準備走。
“這么急干嘛。”
“我有事。”
“你那相親對象不是不能來了嗎。”
“???”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蹙眉,又放下包包,想看看他搞什么鬼。
他勾了幾個菜,又給你看。
你沒接,他便遞給服務員小姐姐。
因為在角落,周圍沒什么人,你盯著他,他還笑瞇瞇的模樣。
“你是不是很閑?”
“沒有啊。”
他忙著呢,只是空閑時間都跑來找你了而已。
“你到底要干嘛。”
“咦,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追求你啊。”
?
你這回真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行,我現在正式拒絕你,可以嗎?別來打擾我了行不行。”
“……”他沉默幾秒,然后又揚唇笑,“不行。”
“……”
“而且我追求你,是我的事。”
“可這會對我造成困擾。”
“那我先道個歉,對不起嘛。”
“???”
什么人啊。
你拿起包包就走。
自己吃吧。
第一次相親經歷不太好。
沒事,爸爸媽媽表示還有第二次呢。
當你去赴約時看到相親對象后面桌子坐著太宰時你嘴角一抽。
我真是服了。
他怎么又在。
他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你相親。
撕扯的傷口,像剛結出疤然后被硬生生扯掉一樣疼。
他沒有那么淡定。
做不到眼睜睜看你相親,相愛,結婚生子。
這場相親你都看到結果了的。
果然,你剛坐下,太宰就開始飆戲了。
什么,你怎么能前一天還跟他甜蜜誓約今天就跑來跟別人相親呢。
演的賊好,看的相親對象一臉復雜。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包養小白臉的愛好,我們不合適。”
相親對象慌不擇路的離開。
小白臉·太宰眨巴眨巴眼看你,你深呼吸一口氣,忍住罵人的沖動。
“太宰治!”
你,你,你個!
“噯。”
他還有臉應。
你的確不是真心相親的,可也不能以這種方式散伙啊,你氣的踩了下他的腳,離開。
太宰鼓鼓嘴,跟了上去。
真怪啊,喜歡一個人真的能這么怪嗎,以前你很怪,現在他也很怪。
世事無常大概就是這樣,這世上本就有很多相愛也無法在一起的人,何況是你們這種不在同一時間相愛的。
你好像看開了點。
后續的相親生活依舊這樣,有時候相親對象莫名有事沒發來,來了之后他就要么暗搓搓要么明面上搞破壞。
連續好幾次,加上看的出來你真的不情不愿的,父母也放棄讓你相親了。
你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子女成家立業。
只是你真的沒辦法這樣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
也無法再愛一個人。
或許當年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注定這一生的結局。
這個世界是沒有后悔藥,也沒有早知道。
之后的兩年,你在工作和生活上都過得不錯。
雖然他老是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但時間長了,你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不再悸動,也不再有反應。
更不會答應他。
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兩年多后,你忽然很想看看這個世界,于是辭去工作,和父母商量,他們年紀大了,對你的環球旅行有心無力。
你是一個人去的。
爬過雪山,走過赤道,你真的去了一個又一個國家。
也許我們生活的地方并不算美好。
可你想親眼去看看這些不美好的東西。
所以,才會更加珍惜美好。
你遇到很多人,客氣的,溫柔的,熱情的,也有小氣的,心眼多的。
是的,世界之大,也只有一個他能讓你一見傾心。
也只有一個他。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何嘗不是只有一個你呢?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是嗎?
——番外——
你三十歲這年,領養了一個孩子。
確切的說,是和中原中也領養的。
當然,登記的時候在父親那一欄沒填,雖然當時收養的時候他好像挺想填的。
你本來沒往這方面想。
但爸爸媽媽接受了你不會結婚的想法,卻沒辦法接受你孤獨終老。
領養一個孩子,也是他們的想法。
“如果你姐姐在,你想一個人,我們不反對,可是乖寶,我們家親戚不多。多年后我們走了,等你老了,去養老院都沒人看你,我們真的放心不下。”
父母原話。
這個小孩很聰明,是個男孩子,和中也長的還有點像,可能這就是他跟你一起看孩子然后提議你收養這個孩子的原因。
五年后,小孩六歲,生的可愛乖巧,甜甜的叫你媽媽,你很慶幸聽了父母的話,養了個孩子。
這日你和中也帶小孩去游樂園玩。
可能因為長得挺像他,他待孩子真跟他兒子一樣。
橘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誰看了不說一句這是你兒子啊。
你遇到了太宰治。
這幾年,你們相遇的不多。
也許是三年的環球旅行讓你了無蹤跡。
他看著你們三個怔神。
“媽媽,那個叔叔好奇怪,一直在看你。”
你摸摸孩子頭。
經年過去,你早已放下。
沖他一笑。
你朝他走過去,中也牽著孩子讓孩子別打擾你們。
“喝一杯嗎?”
“好。”
坐下后,他嘴唇動了動,問:“那是你們的孩子?”
“是啊。”
“騙人,你領養的。”
果然,騙不到他。
你都知道你還問。
“你過得好嗎,阿治。”
“嗯。”
接著很安靜。
咖啡館里很安靜,你們之間的氣氛也是。
無論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沉淀下來后,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你抿了口咖啡。
沉默片刻,青年握著杯子緊了緊,問:“你后悔嗎?”
你微愣,隨后笑了笑。
“我從未后悔過。”
“阿治,我從前愛你,也是愛自己,也許是自我感動,也許是戀愛腦,但我從不后悔那天遇見你,如果時間重來,我想我還是會對你一見鐘情,還是會愛你。”
“我不后悔的,直到現在還是。這是我的經歷,也是我的回憶,我不會為自己做的任何選擇后悔,因為后悔沒有,只是會有些遺憾。”
遺憾什么呢。
遺憾的很多,可細說又說不清。
你說完后,對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
十五歲初見,二十五歲分手,今年你三十五歲。
你沒法愛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但你現在很開心,也算幸福。
沒什么好后悔的。
他目送你離開。
一步一步離他更遠。
他垂眸深呼吸口氣。
視線有些模糊。
聽到你不后悔這些話。
他更為難過,指尖顫抖,半天沒反應過來。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遺憾之事亦是。
他最為遺憾的,大概就是真的徹底的失去你了吧。
縱使不婚,你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而這份遺憾。
將會伴他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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