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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wǎng) > 和親后,瘋批暴君索取無度 > 第三十七章 離開

第三十七章 離開


這一抱出乎蕭言舟意料,他一時分神,斷了吊著秦王的真氣。
后者終于如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蕭言舟此時也沒有心思管他。
沉默著看了環(huán)在腰間的手半晌,啞聲問:
“為何?”
她將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他后背上。
她悶聲:“那陛下呢,陛下又為何為了妾身如此?”
蕭言舟下意識反駁:“誰說孤是為了你……”
但他很快就沉默下來。
他又是為何?
是因?yàn)榍赝跄懜遗c太后密謀,覬覦他的人,藐視皇權(quán),還是因?yàn)椤?br />秦王害她如此無助而狼狽?
前者是為了蕭言舟自己,后者卻是為了謝蘅蕪。
他從前做事,雖手段也直接殘暴,卻至少還有個理由。這一回落在眾人眼里,卻是毫無緣由的發(fā)難。
他是為了自己嗎?
蕭言舟想,他真是看多了那些話本,原本只是想讓這味香藥效果更好,卻好像把自己繞進(jìn)去了。
良久,他幽幽嘆了口氣。
“孤真是瘋了。”
他頓了頓,低笑道:“……罷了,孤本就是瘋的。”
秦王早就該死,今夜不過是提前解決罷了。
只是后續(xù)處理有些棘手……但總能解決。
他垂目看了眼地上癱軟的秦王,嫌棄地用靴間踢了踢,秦王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一攤軟肉。
“……陛下,他該怎么辦?”
謝蘅蕪走到他身旁,壯著膽子瞧了一眼。
“霍珩。”
霍珩應(yīng)聲出現(xiàn),面無表情地立在死尸般的秦王身邊。
“把他送回府。”蕭言舟低聲,拿著錦帕細(xì)細(xì)擦手,“從大門抬進(jìn)去。”
霍珩瞥一眼秦王,欲言又止。
“是。”
守歲宴是不可能回去了,蕭言舟令趙全讓他們散了,隨后看一眼身旁之人:
“怎么,你有話要說?”
謝蘅蕪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道:“陛下其實(shí)不必如此……”
“哦?”蕭言舟抬眉,“你便打算咽下這口氣,忍著?”
“不,秦王固然可惡,但……守歲宴上有太多重臣,陛下此番略有張揚(yáng),妾身擔(dān)心陛下。”
蕭言舟耷拉下眼皮,半晌輕嗤了一聲。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才穩(wěn)妥?”
他本是隨口一問,但謝蘅蕪還真認(rèn)真思考了一番,隨后抬目看向他,
“秦王既與太后有來往,想來也有見面之機(jī)。若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才是還之百倍羞辱。”
蕭言舟定定看了她許久,久到謝蘅蕪開始反思自己是否不該在蕭言舟面前說這么多。
她有些失言了。
然蕭言舟笑了起來,像是頭一回認(rèn)識她似的新奇地瞧她。
他聽起來很是愉悅:“想不到孤的阿蘅,心肝也不干凈。”
說著,蕭言舟順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謝蘅蕪蹙眉不悅:“陛下!”
蕭言舟唇邊噙笑,指間動作輕柔,順著她面龐滑下,停留在下頜,隨后將她臉抬起。
“阿蘅……都知道些什么?”
他語氣溫柔,謝蘅蕪不由自主將氣息放輕。
“太后時常召見妾身,有些蛛絲馬跡……總能發(fā)覺。”她輕輕,“何況這一回,是太后令妾身去那里的。”
“當(dāng)時妾身已有神志不清,但秦王……卻清醒得很。若說他們二人沒有串通,妾身不相信。”
蕭言舟的指腹在她面上摸索過,留下溫柔又膩人的觸感。
“真是個好點(diǎn)子,阿蘅為何不早說呢?”
“若早些說了,孤一定照辦,還省的沾上這狗東西的血。”
謝蘅蕪小聲嘟噥:“陛下也沒問啊。”
她默想,誰知道蕭言舟會這么快動手啊。
何況崔太后可是他的生母,雖她知道倆人不合,卻并不知道到了何種程度。若是招來他的厭惡,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他順勢又捏了捏謝蘅蕪柔軟面頰,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回拾翠宮等孤。”
謝蘅蕪微訝:“陛下不回紫宸宮嗎?”
蕭言舟擰眉:“這么不想孤陪你?”
“不……陛下剛回來,該有很多事情處理吧?”
“能有什么事。”刑獄司里羈押的張氏已被蕭言舟拋之腦后,“大年三十,你還想讓孤處理政務(wù)?”
謝蘅蕪笑了笑:“當(dāng)然不是,那妾身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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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舟慢悠悠來到拾翠宮時,謝蘅蕪正與宮人們坐在一起吃飯。
相比起那些自恃身份的貴人,一些可心的宮人還更好相處些。
何況拾翠宮的人都是蕭言舟安排的。
謝蘅蕪素日里待下十分溫和,就是接觸不多,宮人們也很喜歡這位主子。得知能與主子一同上桌吃飯,他們還惶恐推脫了一陣。
還是梨落與衡書先坐下后,幾人才推讓拉扯著加入。
有梨落這個話多的和衡書這個機(jī)靈的,氣氛很快活躍起來,有宮人大著膽子說了些宮內(nèi)宮外道聽途說的趣事后,見謝蘅蕪笑著點(diǎn)頭,沒有苛責(zé)的意思,便說得更是起勁。
“我聽說,前幾日禮部尚書家的三娘子出了事,這消息被尚書捂得死,知道的人可沒幾個。”
“別人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別是在娘娘跟前渾說吧?”
“你這是什么話!我能知道,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那人洋洋得意,“那三娘子上月被太后娘娘賞了株珍奇梅花,便放在院里日日精心照料。”
“結(jié)果呢,那梅花看著日漸枯朽,就前幾日,梅花徹底枯死了,把那三娘子氣得打發(fā)了一大批下人。”
“枯死了?”謝蘅蕪饒有興味,她已知道此人是誰了,“若花謝也就罷了,怎么還會枯死呢?”
“這就是奇怪之處了,尚書請了好幾個園林妙手去查探原因,都說看不出來。其實(shí)啊,分明是他們不敢說。”
“據(jù)說那梅花的根里埋了極多的紅花與寒性之藥,兩相藥性沖突,紅花又……自然是枯死了。”
“那三娘子喜歡梅花喜歡得緊,日日相伴,也不知……”
這等秘辛,說起來自是聲音漸低。謝蘅蕪面上笑意漸冷,暗嘆太后真是歹毒。
珍奇梅花需要小心照料,自然不可能去掘根,梅樹一枯死,又能倒打一耙,運(yùn)氣好還能令人身體受損,真是好劃算的買賣。
就是……那巧巧看起來與崔氏娘子分明關(guān)系不錯,崔太后為何要對她下手?
一時想不明白,她便也不想了,只道:“好了,除夕的日子說這種事做什么,說些有趣兒的吧。”
她開了口,這話題自然而然揭過,幾人說著說著,大概是有了醉意,便又說到了蕭言舟身上。
“娘娘,您別瞧陛下如今這般模樣,其實(shí)陛下以前根本不是這樣。”
一旁人輕輕捅咕他一下,謝蘅蕪彎眸:“不妨事,我也想知道。”
“奴也是聽宮里的老嬤嬤說的,她說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可是宮里最鬧騰的那位。”
謝蘅蕪抬眉,她實(shí)在想象不到蕭言舟鬧騰的樣子。
“聽說陛下曾經(jīng)做了個彈弓,結(jié)果把先帝最喜歡的白玉鸚鵡打碎了,先帝要罰陛下,陛下又不服,兩人在御書房內(nèi)鬧得不可開交。”
“后來陛下跑了出去,宮中侍衛(wèi)足足找了三個時辰才在一座廢棄宮殿邊上的樹上找到睡著的陛下。”
謝蘅蕪還是很意外的。
被這宮人這么一提,她才發(fā)現(xiàn)蕭言舟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從前。
就是說起,也是滿懷恨意的,比如有關(guān)長寧宮與崔太后。她以為蕭言舟的皇子時期過得并不順利,可這么聽起來……他似乎是個還挺受寵的皇子。
他若曾是宮中最調(diào)皮鬧騰的皇子,那么是什么……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殿外,蕭言舟已經(jīng)站了好一會兒。
自那宮人提起他,他便放下了要去推門的手。
橙黃燈光穿過窗紙,朦朧鍍在外頭的蕭言舟身上,而他身后是簌簌落下的大雪。
眼前那道門,像是兩個世界不可逾越的阻隔。
趙全跟在蕭言舟身后,忽而感到蕭言舟的身影有些落寞。
他自然也聽到了里頭的只言片語,內(nèi)心惶惶。
陛下的過去……
但那宮人說起的,的確八九不離十。當(dāng)時的趙全還是剛?cè)雽m的最低級的小太監(jiān),饒是如此,都隱約聽聞過七皇子的“威名”。
那廂衡書已說起了另外的事,謝蘅蕪的輕笑聲隱隱約約傳來。
蕭言舟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忽而轉(zhuǎn)過身,長腿一邁便往外走。
趙全趕緊跟上去。
“陛下怎么不進(jìn)去?”蕭言舟走得太快,趙全小跑著才跟上,有些氣喘地問道。
蕭言舟眉目冷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趙全只得換了個問法。
“陛下要去哪兒?”
這回蕭言舟愿意開口了。
“刑獄司,提審張氏。”
他已不是過去那個沒心沒肺整日鬧騰的皇子。
他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暴君。
蕭言舟已可以想象,若是自己進(jìn)去,場面會是何等尷尬。他們只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求饒,將守歲的飯吃得宛如喪席般。
既如此,他何必在她如此開心的時候進(jìn)去掃興。
她……這是她在此處過的第一個年,不該變得如此不堪。
蕭言舟漠著臉想,左右自己也不想過什么年,還不如去折磨折磨張氏。
不能只有他一人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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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翠宮內(nèi)言笑晏晏,謝蘅蕪在宮宴上沒吃什么東西,在自己宮里總算能吃個暢快。
她笑著聽梨落與他們吹牛,在飲下一口酒時,想起蕭言舟曾說自己要過來。
快一個時辰了,他怎么還沒來?
謝蘅蕪放下酒樽,心頭浮起擔(dān)憂。
蕭言舟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他不來……是怎么了?
既然他不來,她去尋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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