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陛下用了我的脂粉?
蕭言舟眉心動(dòng)了動(dòng),看面前美人眸中清渺含愁,眉黛微顰,似是擔(dān)憂凝望,又似情意脈脈,而其丹唇微啟,欲說換休……蕭言舟不由想起他們二人還相好時(shí),他與她親吻,那樣柔軟,那樣香,那樣甜……
現(xiàn)在她又湊近過來,似是要親吻;她的手撫在面上,分明是微涼的指尖,卻讓他耳垂?jié)u起熱意……
蕭言舟本是要反唇相譏的,現(xiàn)下卻沒了這心思,反生出隱隱期待來。他想若她要親他,自己定不能讓這狡猾的女人立刻得了逞。
然而就在兩人鼻尖堪堪碰在一起時(shí),謝蘅蕪收回了手,拉開兩人的距離。
蕭言舟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回神,就見她捻了捻指腹,隨即看著他輕笑:“陛下用了我的脂粉?”
“難怪……妾身還奇怪呢,聽聞陛下病了許多日,為何今日一見毫無病容,原來如此。”
“是為了見太后娘娘嗎,陛下?”
她明知故問,尾音上揚(yáng),面上笑意透出些頑劣的惡意來。
蕭言舟:!
他大驚,立時(shí)反應(yīng)過來謝蘅蕪方才舉動(dòng)是為何。
她的脂粉都是特制的,不曾有香氣。從前她還常在紫宸宮,這些胭脂水粉自然也備了一點(diǎn)。蕭言舟鬼使神差地,不曾讓人全送回去。
今日為了遮掩病容,他兀自抹了一些,不曾想被謝蘅蕪看出來了。
既然聞不出來,她索性上手摸了摸。
原來不是向他示好低頭,是在戲耍他!
偏偏她還甚是可惡,故意以那般引人浮想聯(lián)翩的姿態(tài)靠近他,蓄意引誘……讓他完全沒意識(shí)到她做了什么!
蕭言舟驀地拉開兩人距離,停在了幾步之遙的位置,陰沉著眉眼看她……看她樣貌這般純而無辜,行為竟如此大膽,他們還沒和好呢!她居然就直接上手摸他!
謝蘅蕪眸中含著謔笑,他走遠(yuǎn)了些,自己也總算不用再靠著這冷硬的假山石了。她頂著蕭言舟似是要?dú)⒘怂难凵裢白吡藥撞剑蛩麛偸郑戳斯粗讣猓?br />“陛下,妾身的香囊……還要還嗎?”
什么香囊不香囊的,蕭言舟現(xiàn)在只想掐死她。
他目中似凝冰霜,恨她無情,更恨自己方才還對(duì)她有了感覺。
何等不爭(zhēng)氣!
見蕭言舟不答,謝蘅蕪便也放下了手,收斂了些笑容:“陛下,妾身覺得……你我二人,還是該照常見一見。”
蕭言舟道她終于要低頭挽留自己,卻聽謝蘅蕪接著說:“不然,太后娘娘該起疑了,陛下也不想就此功虧一簣吧?”
他默了默,隨后半抬著眼,嘲道:“你便只關(guān)心這些?”
謝蘅蕪眨一眨眼,不解道:“不然陛下還想要妾身關(guān)心什么?”
蕭言舟咬了咬舌尖,低聲:“你與孤鬧一場(chǎng),便一點(diǎn)不難過,一點(diǎn)不痛苦嗎?你對(duì)孤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否真心,還是你本來……本來就無情?”
他語調(diào)平淡,卻不再是高高在上,整個(gè)人都透著股落寞。
謝蘅蕪心頭一酸,她抿一抿唇,緩緩道:“妾身當(dāng)然難過。”
蕭言舟看著她:“你便沒有什么話要解釋嗎?”
謝蘅蕪微微頓了頓,隨后輕輕搖頭:“陛下查到的都是真的,妾身無話可說。”
“……你還真是灑脫。”蕭言舟自嘲般,“孤卻不能。”
謝蘅蕪眸光一閃,她定定看了蕭言舟片刻,忽一笑:
“陛下……是愛我的吧?”
謝蘅蕪的聲音像風(fēng),輕輕飄向了蕭言舟。后者一怔,旋即擰眉斥道:
“你胡說什么!”
謝蘅蕪彎起眸子,一步一步走向他,一面接著說道:“陛下就是愛我,涂脂粉,故意使喚小桃……其實(shí)都是愛我,是不是,玉成?”
她突然喚起他的字來,如此溫柔繾綣的語氣,像在耳邊的呢喃。蕭言舟呼吸微窒,往后退去。
謝蘅蕪卻步步向前,蕭言舟便繼續(xù)往后退,退著退著,他挨到了后頭的院墻上。
兩人局勢(shì)倒轉(zhuǎn)。
日光落在謝蘅蕪仰起的臉上,柔和而溫暖,越發(fā)明艷動(dòng)人。
既然已經(jīng)鬧僵,謝蘅蕪也懶得再在他跟前做什么偽裝。她笑,故意挑釁般,呵氣似的道:“我卻是沒想到,陛下愛我,愛到病了這許多時(shí)日的地步。”
這本是謝蘅蕪信口胡說的,卻陰差陽(yáng)錯(cuò)被切中了事實(shí)。
蕭言舟鳳眸沉了沉,又暗淡下。
看他沉默,謝蘅蕪心一突,面上的笑意都收斂了些:“陛下……妾身該不會(huì)說中了吧?”
注意到她自稱的變化,蕭言舟抬了抬一邊眉毛,淡聲:“說中如何,不曾說中又如何?”
“孤不像你,可以隨意將真情玩弄,總要難受幾日罷了。”
謝蘅蕪的語氣也淡下:“陛下如何就認(rèn)為我便是陛下口中之人?”
蕭言舟垂下眼眸,盯著她看了許久,直將謝蘅蕪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隨后忽然伸手,雙臂扣住她腰身,將人抱了起來。
身軀隔著衣物緊貼在一起,一如從前他們做過的無數(shù)次一般。
雙腳驟然離地,謝蘅蕪一慌,下意識(shí)勾住了他的脖頸。
她不由屏住了呼吸,怔怔看著蕭言舟的面龐,心中又是懼怕又是無措,不知他要做什么。
莫非……莫非是他真的被惹怒了,要在這里強(qiáng)來嗎?
然而蕭言舟只是將她抱起,又向上掂了掂,隨后薄唇輕啟,很是冷酷道:“你若不是無情人,怎么與孤分開這幾日,還重了?”
謝蘅蕪先是一愣,旋即面頰染粉,又羞又惱,想她怎么就會(huì)重了,分明是因?yàn)楝F(xiàn)在還穿著厚實(shí)的外袍,才會(huì)比先前重上一些。
“我沒有!”
然蕭言舟絲毫不理會(huì)她辯解的話語,兀自喋喋不休道:“孤病了這幾日,你倒是過得滋潤(rùn),竟還胖了一些。你果真是根本不將孤放在心上的,從前也都是在騙孤。”
他一頓,末了又冷笑一聲:“你不是想走嗎?孤告訴你也無妨,拾翠宮已經(jīng)被霍珩盯死了,就是一只蒼蠅,都不可能飛出去。”
“如何?計(jì)劃落空,你該難受極了吧?”
謝蘅蕪一臉莫名盯著他,覺得他竟然能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實(shí)在有些吵。她想笑又不敢笑,唇角抽動(dòng)幾下,低聲:“是,妾身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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