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算“0-08”的整個過程，最讓格萊林特不能理解的，就是亞當(dāng)一直沒現(xiàn)身，似乎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一樣……倒是這羽毛筆自身，雖然強(qiáng)大詭異，但在格萊林特借助源質(zhì)，有心算無心、以及兩大邪神的通力合作下，沒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真實造物主”就像是日行一善一樣，費(fèi)那么大功夫神降，投下力量，就只是幫格萊林特降伏了“0-08”的意志，然后便知情知趣的抽離了自己的意識。
　　祂留給格萊林特的，除了那支羽毛筆，還有寫在破布上的兩段文字：
　　“只要亞當(dāng)沒靠近它，我不會投下意識，試圖干擾你的使用，除非你自己需要。
　　另外，那個嬰孩孕育的時間實在太短，我投下的力量并不能完全壓制它的自我意識。”
　　……
　　也就是說，它還是會不定時的活躍過來作妖？
　　格萊林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覺得后悔，于他來說，真實造物主要遠(yuǎn)比“0-08”更危險，不讓祂投下太多力量是絕對正確的選擇，至于不能完全壓制那羽毛筆，也是沒辦法的事，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嘛。
　　至于祂的承諾，他倒是沒怎么在意……無論祂怎么說，格萊林特都會提防祂降下意識，奪取這支筆的掌控權(quán)。
　　這次亞當(dāng)沒露面，讓他更加堅信了自己原本的策略：
　　提防亞當(dāng)、提防黑夜、同時也提防真實造物主……不能說火中取栗吧，用夾縫中求生存來形容或許更恰當(dāng)，因為亞當(dāng)現(xiàn)在是掌握了他成神的必要條件——三份“弒序親王”特性，以及一份“黑皇帝”唯一性。
　　尤其是當(dāng)尤諾融合了一份“秩序之手”以及部分秩序黃霧，具有了舊日位格之后，舊日乃至支柱都已經(jīng)粉碎不了它，只有“最初”蘇醒，帶來的那種足以撕裂源質(zhì)的聚合才能徹底毀掉它，將其還原成純粹的特性……也就是說，“審判者”途徑，其實已經(jīng)是絕路了，格萊林特只能走“黑皇帝”成神。
　　——那么亞當(dāng)對他的鉗制將會更加明顯，更加嚴(yán)重。
　　…………
　　中午的時候，格萊林特已經(jīng)讓安西帶回了“指路提燈”、“裁決之劍”、“詭法之鏈”以及“阿勒蘇霍德之筆”并把它們交給自己，他只留下了“知識之重”……然后格林萊特又把“秘法之鏈”交給了他，讓他變成自己的樣子，等自己空閑的時候，就可以操控他帶著這神奇物品去幫助巴塞爾，抗擊埃弗拉夫。
　　至于他本體，接下來會和卡洛兒乘船去神戰(zhàn)廢墟，一來在那里不敢亂用“靈界旅行”，二來如果真有需要，他也可以隨時向卡洛兒借用“指路提燈”……或者讓安西通過獻(xiàn)祭的方式，直接把“秘法之鏈”拿回來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那樣會比較麻煩。
　　相比之下，“詭法之鏈”控制的秘偶，才更適合他用來探險。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他少了一個裝放日用品的隨身空間……
　　……
　　“來，這個還給你。”
　　吃過午飯之后，他把“指路提燈”還給了卡洛兒——畢竟是借的。
　　少女美目一轉(zhuǎn)，不無試探的問道：
　　“你是把它給我主的眷者，去做了什么大事嗎？”
　　知道格萊林特在那十五張神前銅座里有位置，也當(dāng)面見過“特倫索斯特”，和祂交談過之后，她就對“秩序之主”究竟有哪些眷者和代行者感到非常好奇……除此之外，她還十分好奇的是，現(xiàn)實世界里究竟有哪些大事，是有“秩序之主”的眷者們參與甚至是直接推動的？
　　以格萊林特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從卡洛兒嘴里聽到“我主”，怪異之余，又莫名感到有些刺激。
　　不過“0-08”和阿蒙哥哥的事，顯然是不能告訴她的。
　　“對，沒錯。”
　　簡單表示肯定之后，他本就不想再多解釋……可見到少女一邊接過那灰化嚴(yán)重的玻璃提燈，一邊認(rèn)真的盯著他，滿滿的好奇幾乎直接寫在了臉上……再加上他自己也不無炫耀展示的想法，于是稍作停頓，又補(bǔ)充說道：
　　“不過那涉及一件‘0’級封印物，所以我可不能告訴你具體細(xì)節(jié)。”
　　“‘0’級！”
　　卡洛兒低呼一聲，下意識立即捂住嘴，緊張的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仆人注意到，這才拍了拍胸脯，用以撫平內(nèi)心的驚詫。
　　雖然經(jīng)他這么一說，她更加好奇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懂事的沒再追問。
　　接受過系統(tǒng)神秘學(xué)教導(dǎo)的她，知道這種等級的封印物僅僅是了解都存在危險，而且了解的人太多也不利于封印。就像屬于“命運(yùn)的隱士”聚會的那件“0”級封印物，她至今都毫無了解……
　　除了“窺秘人”，合格的“解密學(xué)者”同樣也得敬畏知識、敬畏神秘……如果不是相信格萊林特，這些涉及高層次的情報，她絕不會這樣草率的打探。
　　…………
　　“你下午晚上有什么安排嗎？介不介意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雖然沒什么要緊事，但她還是想膩著格萊林特，于是跳過剛剛的話題，轉(zhuǎn)而這樣問道。
　　“宴會？”
　　“對，一個私人性質(zhì)的宴會，在我父親那里。”
　　“你父親？”
　　格萊林特詫異的問了一句，隨即補(bǔ)充道：
　　“私人宴會又是什么意思？”
　　他實在有些好奇，因為即使雙方都如此熟稔了，甚至他都已經(jīng)在卡洛兒家住了這么兩天，也從來沒聽女孩或者她媽媽說過那個男人的事，而且似乎對她家的仆人來說，這也是個禁忌話題，所以格林萊特從沒見他們討論過。
　　而且卡洛兒用的是“父親”這個單詞，而不是更為親密的“爸爸”。
　　格萊林特一開始還以為她爸爸已經(jīng)去世了或者怎么樣……而且既然彼此疏離，那就干脆不要理他好了啊？干嘛還要去參加他的宴會？就算從一些細(xì)節(jié)來看，她父親的財富或者地位斐然，但對因蒂斯貴族來說，離異好像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不愿意去啊？還是說……不敢去？”
　　卡洛兒眸子微動，不答反問地嘟起了嘴。
　　一個宴會而已，還能把我怎么著了不成？
　　要是換一個人對格萊林特使出這樣拙劣的激將，格萊林特連抬眼皮的心情都欠奉，不過卡洛兒嘛……而且他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上，也不愿意讓她失望。
　　“當(dāng)然……”
　　格萊林特故意拉長了尾音，眼看失落一點點爬上了少女的臉龐，這才促狹的接道：
　　“當(dāng)然不是。”
　　“不過我現(xiàn)在該在凡爾特克駐守呢，所以可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進(jìn)去哦！”
　　至于外貌，那倒是無所謂，在這個照相都嚴(yán)重閃光的時代，他還不認(rèn)為自己區(qū)區(qū)一個子爵，在異國他鄉(xiāng)會有多大的知名度。
　　不過以防外一，調(diào)整一下也不是不行。
　　原本看格萊林特拒絕的那么果斷，卡洛兒還真以為他不會陪自己去了，畢竟這家伙向來比較直，說一不二，決定的事幾乎從未變更……等他進(jìn)一步補(bǔ)充，她才明白格萊林特是在捉弄自己，于是心下不免轉(zhuǎn)為歡欣，只是嘴上還咕嚷了一句“壞人！”，然后接著說道：
　　“沒關(guān)系，只要你陪我去，只要你是男人就行了。”
　　她這話說得沒厘頭，迎著格萊林特疑惑的目光，她無需對方發(fā)問，直接就解釋道：
　　“所謂‘私人宴會’，就是不需要什么合理借口的聚會，參與者都是召集者的摯友、最信賴的手下和他們的家人……因為幾位長輩們關(guān)系十分密切，所以他們很希望各自的子女也能夠結(jié)為好朋友。”
　　接著，她頓了一下再補(bǔ)充道：
　　“或者是夫妻。”
　　懂了，就是你比較煩這種社交，但又礙于父親的面子，不方便拒絕，所以拉我擋箭唄……不過以兩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除了沒挑明，和戀人確實已經(jīng)沒什么兩樣了。于情于理，這種事都是格萊林特應(yīng)該做的。
　　理清這一節(jié)，他感到有點好笑的問道：
　　“那你以前是怎么應(yīng)付的？”
　　看他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卡洛兒銀牙輕咬，悶悶不樂的說道：
　　“往年我都還沒成年……去年年底參加那種宴會，我才第一次知道，它有這一層含義，所以我今年開春就往貝克蘭德，往南大陸旅行去了……”
　　好家伙，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可是：
　　“不能直接拒絕參加那種宴會嗎？你父親逼你？”
　　卡洛兒搖了搖頭：
　　“可以拒絕，雖然連續(xù)拒絕參加聚會，會顯得不太友好，但如果確實不喜歡的話，可以在宴會里明確表示對聯(lián)姻沒興趣，那也是符合禮儀的，不會有誰多糾纏。”
　　“不過我就想帶你去參加一次那個聚會。”
　　啊這……
　　行吧！你開心就好。
　　格萊林特直接噎住，剛想再問的時候，就聽她輕咬嘴唇，低聲說道：
　　“至于我父親……他叫狄克·索倫。”
　　索倫家族？因蒂斯王室的天使家族？
　　格萊林特恍然，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卡洛兒、厄休拉以及她們家的仆人對狄克·索倫一直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
　　“所以你是王室的私生女？”
　　雅各家族雖然曾經(jīng)也是天使家族，非常強(qiáng)大，但如今被四大王室的天使家族，被七神教會追殺到惶惶不可終日，想來厄休拉明面上也不會有什么足夠尊貴的身份，能“門當(dāng)戶對”的和因蒂斯，王室結(jié)為夫妻。
　　至于頂替別人的身份，這種事厄休拉當(dāng)然做得到，不過頂著別人的身份和自己丈夫結(jié)婚……這在心理上恐怕不容易接受，既然這樣，那還不如保持私下關(guān)系……反正對非凡者來說，法律許可、神靈見證的婚姻，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
　　……
　　私生女？
　　這個解釋不錯欸！
　　卡洛兒眨了眨眼睛，含糊地“嗯”了一聲：
　　“差不多啦……所以你需要我?guī)湍銣?zhǔn)備一套禮服嗎？”
　　“當(dāng)然，嗯，你還得教我一些需要特別注意的禮儀，以前學(xué)的那些因蒂斯禮儀，我從來沒實踐過，幾乎全都忘了……”實際上是換了靈魂，很多細(xì)節(jié)的東西，被他選擇性遺漏了，不然哪怕僅僅是旁觀閱讀，原主那龐大的記憶也會對自己的人格形成影響。
　　“沒問題。”
　　卡洛兒轉(zhuǎn)移話題成功，相當(dāng)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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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說真的，作為一個把寫作當(dāng)場業(yè)余愛好的咸魚，其實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月票和推薦票到底有什么用……不過我記得有次某個書友說投票不方便，然后我又總覺得這兩玩意應(yīng)該有用，所以就習(xí)慣性的放了個入口在那里……哈哈。
　　所以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別真拿那玩意說事，我看著就像威脅似的，多少有點不開心，你說我一個為愛發(fā)電的咸魚，當(dāng)真有多在乎那玩意嗎？
　　扯了兩句題外話。
　　說一點關(guān)于更新量的事，昨天那一章，明天或者之后我肯定會嘗試著補(bǔ)的，不管怎么樣，我承諾了的字?jǐn)?shù)，就會盡力不食言
　　（有鴿有還，再鴿不難，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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