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神醫(yī)之徒
小桃輕聲敲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公主,太后,太醫(yī)煎了藥送來。”
孟知遙抱著太后的手臂不放,“倒了吧。”
小桃走到窗邊,將一綠植連根取出,把中藥盡數(shù)倒在其中,再放回綠植,拿著空碗退了出去。
太后笑著點點孟知遙的眉心,“你呀……”
孟知遙將頭靠在她肩膀上,“母后,柳旭言以‘和離’為由,騙我喝毒藥,還通知了族老明日開宗祠。”
“我知他們不是真心想和離,無非料定我毒發(fā),明日無法出現(xiàn)而已,但我偏就設(shè)一個出其不意!”
“等和離了,我再指控他們對我下毒”,孟知遙眼睛瞇起,眼神凌厲,“有一就有二,如此歹毒之人,若放虎歸山、必成大患!”
太后摟著孟知遙,在她背上輕輕撫著,眉心皺起,“就算你出現(xiàn)了,他們也很可能再次反悔,畢竟有了前車之鑒了……”
“那我就以此為由,直接讓柳旭言母子入罪,和離,也就順其自然!”
太后眉心的憂愁更深,“就怕沒那么容易,若是皇帝阻撓……”
孟知遙的頭在太后肩膀上蹭了蹭,“陛下雖不喜我,但我畢竟是公主,謀殺公主,乃是大罪,他要阻撓,也得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堂堂長公主,連和離都要再三籌謀……要是你父皇還在,誰敢欺你?”
孟知遙輕輕地撫平太后皺著的眉,“母后別憂心,知知有能力解決。”
“好,母后永遠是你的后盾!”
……
西郊寺廟。
天未亮,月仍掛在天邊一角,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芒,薄霧籠罩著大地,陣陣清風(fēng)撫著樹葉沙沙作響,將樹上的葉子吹落在地下、又把地上的落葉裹挾住卷到半空。
一灰袍僧人頂著鳥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落葉。
“聽說公主府昨日連夜請了十幾位太醫(yī),連太后都驚動了……”
“這么嚴重?公主可是得了什么病?”
“據(jù)說是中毒了,但是瞧不出是什么毒,太后已命人四處尋找神醫(yī)管勾。”
墻外有商旅路過,毒醪耳朵微動,對話一字不落地入了他的耳。
他“啪”地扔了掃帚,眼神一凜,“死老太婆!竟是將毒藥用在了我那寶貝徒兒身上!”
毒醪旋身而起,雙足在墻頭一點,朝著城中凌空而去,直奔公主府。
他消無聲息地進了府,心如雷鼓,小心翼翼地靠近澄園,他不知哪處是孟知遙的房間,但此處最大最氣派,他那寶貝徒兒又精貴,想必是住這里沒錯了。
門被推開,一絲光亮泄出,毒醪側(cè)身一旋,人就進了屋,一抬頭,孟知遙、太后還有管勾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瞬間炸毛,“好家伙!不是說中毒了嗎?”
話雖這么說著,目光卻上上下下打量了孟知遙好幾遍,見她毫發(fā)無損,桀桀笑著,“我就說,我毒王的徒兒怎會被咱家毒藥給毒倒了?”
管勾一襲青色長衫,腰間束以銀白玉帶,手中的玉骨折扇一收,“毒醪,小遙兒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怎地成你的徒弟了?”
毒醪抓了一把鳥窩頭,“怎地不是了?這丫頭將我的絕技都學(xué)了個干凈,就是我徒兒!”
他沖著孟知遙露出一口大白牙,“乖徒兒,你說是也不是?”
孟知遙莞爾,這個毒老,這么多年了,一點沒變。
毒醪是管勾的親弟弟,兩人幼時家境貧寒,很小的時候就分別被送去了毒王谷和醫(yī)仙谷,各成就了一身本事。
孟知遙五歲時,先皇將她偷偷送到醫(yī)仙谷,讓管勾教導(dǎo)她醫(yī)術(shù),毒醪聽說管勾收了個天資卓絕的小徒弟,很是不服氣,滿天下地搜羅天賦異稟的小童,欲收為徒弟。
奈何搜了大半年都沒成,氣得他只身賴在了醫(yī)仙谷,跟管勾搶起了徒弟。
他時常放出他那些毒蟲毒蝎子在孟知遙面前擺弄,“小遙兒,你看這些個寶貝,喜歡嗎?叫一聲師父,它們就是你的了!”
管勾總會用那玉骨扇一揮,那些個寶貝就被甩出了窗,不見了蹤影。
“毒醪,小遙兒年幼,不像你,百毒不侵,要是被個毒蟲蟄了咬了,你能保證一定能將她救下?就算能,蟄疼了哭了誰來哄?”
毒醪一聽,當即拍著大腿氣得吹胡子瞪眼,“我當然能救下!我是誰!”
但從此再沒用毒蟲毒蝎子逗弄過她。
反而卯了勁地將一身本事盡數(shù)展現(xiàn),企圖引誘孟知遙當徒弟。
就這樣,在醫(yī)仙谷的兩年,孟知遙一邊跟著管勾學(xué)醫(yī),一邊和毒醪學(xué)毒,將兩人的本事學(xué)了個透。
毒醪收徒未成,反倒將一身本領(lǐng)盡數(shù)傳授,氣得仰倒,逢人就說他有個關(guān)門弟子。
想起幼時的美好時光,孟知遙咯咯笑出了聲,“毒伯伯,你怎地大半夜來了?”
毒醪面色一冷,“還說呢!我聽說你中了毒,快跟伯伯說說,怎么回事?”
孟知遙將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聽到柳旭言母子設(shè)計毒殺孟知遙,毒醪氣得眉毛倒豎,他只知道孟知遙嫁了人,不知道嫁了何人,更沒想到她這夫家竟想毒殺她,而毒,還是他給的……
他拍桌而起,孟知遙房中的纏枝牡丹紫檀桌瞬間碎成了粉末,碎末紛紛揚揚。
孟知遙和管勾神色如常,在醫(yī)仙谷的那兩年,桌子都不知碎了幾張了,舉雙手雙腳都數(shù)不過來,后來管勾索性就置了最為普通的實木桌,省得打壞了心疼。
太后被碎末嗆得咳了幾聲,又震驚地看向毒醪。
毒醪訕訕地縮回手,尬笑幾聲,“習(xí)……習(xí)慣了……哈”
倏爾又怒氣沖天,“狗日的!敢欺我徒兒!小遙兒你等著,待我一把毒藥毒死他們!”
他說著就要出門,被管勾用骨扇勾住了腰帶,動彈不得,他回首怒瞪。
管勾氣定神閑,“這里不是你毒王谷,想殺人就殺人!那柳旭言乃是朝廷命官,隨意殺不得。”
“再說了,你現(xiàn)在仇敵無數(shù),自身都難保,你這么沖動行事,是想讓你的那些個仇敵都知道你與小遙兒關(guān)系匪淺,給小遙兒招來禍患么?”
毒醪縮回腳,悶悶地坐下,“那怎么著?任小遙兒被欺負?”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毒醪向來睚眥必報!”
管勾幽幽地望著他,“教訓(xùn)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別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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