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糟了,我成冤大頭了
第4章 糟了,我成冤大頭了
西安城一處偏僻街道,朱標獨自一人走至一座院落,這里門頭掛著一面老舊但干凈的牌匾,卻是寫著“科學書院”這四個大字。
大約是在城邊的緣故,地價貴不到哪里去,所以這院落占地還挺大。
但越是大越是顯得冷清,門庭不見有人來往,只有偶爾路過的行人因為昨天飛天的事情,會多看這里幾眼,和同伴指指點點說個幾句話后便離開。
雖然昨夜熱氣球升空鬧得滿城轟動,但是科學書院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附近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這件事依然改變不了他們對許良和科學書院的印像。
在他們看來,許良就是一個聰明卻又怪異的半瘋子,科學書院更是不學無術的地方,平日娃娃們玩耍時靠這里近了點,都要遭到父母訓斥,生怕沾染了這里的晦氣。
也唯有那些離這里遠,沒聽過科學書院名聲的百姓們,才會因為昨夜的事情看許良會帶上神秘光環,不過他們也不會大老遠跑來瞻仰。
真的過來的,也只有朱標這個存心拜訪的特別來客。
經過錦衣衛的調查之后,朱標對許良和這書院的情況一清二楚,也知道科學書院和許良的名聲并不怎么好,更知道儒生士子對這里的敵視態度。
昨夜許良和儒生針鋒相對的一番談話,雖然朱標并沒有親耳聽到,但自然有人會記下送到他的面前。
這種情況朱標并不在意,若論立場其實他朱標也算是個儒生,但他的第一身份依然是帝國太子,這種學術上的斗爭他并不怎么在意。
而且所謂科學現在未免過于弱小了,實在不值和儒學相提并論。
他看重的是許良的報紙,即便是熱氣球,初時的震撼過后,現在也不過覺得好奇而已。
走到院門,朱標叩了叩門環,不一會兒就見到門開了條縫,然后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這是個十四五歲大的少年,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經過提前調查,朱標知道他就是書院唯二學生中的哥哥許公式。
“你是哪個?”許公式上下一打量,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自家書院平時門可羅雀,突然來了這么個氣度不凡的家伙,有點反常,難道是因為師傅昨日飛天之事來的?
咱書院要火?
朱標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在下朱伯,久聞科學書院盛名,今日特來拜訪令院長,還請引見。”
“哦”許公式點了點頭,然后把門大開,請朱標進來:“師傅就在里院,你進去就能找到了,我就不陪你了。”
他說完,也不管朱標反應,便撲在外院的石桌上,神情專注的寫著什么東西。
朱標經過時,下意識瞟了一眼,這一瞟就挪不開腳了,立定在他身后偷看起來,為了看的清楚,朱標還把上半身都探了過去。
許公式的字寫得很差,歪歪扭扭像是狗爬,也不知誰教出來的。
但吸引朱標的卻是他所寫的內容,盡是些空氣,冷熱,浮力這些名詞,往常未曾見過,所以讓朱標頗為好奇。
看了一會兒后,朱標大概有些看明白了:“伱寫的這是熱氣球的飛升原理?”
“嗯不是這還能是”許公式下意識回答,但馬上就反應過來,回頭一看就是朱標那張大臉,給他嚇了一跳:“你不是去找我師傅去了,怎的在我身后偷看起來!”
“不急,不急,稍后去見也就是了。”朱標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這熱氣球飛升之理,在下亦頗為好奇,不如你跟我解釋解釋?”
許公式聞言,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但卻悄悄把剛剛的手稿收了起來,然后搖起頭來。
“這可不行,師傅說過這篇稿子必須要等下期周報的時候才能公布,好在我還沒寫完,不然都給你看光了!”
說完,許公式冷哼一聲,跑到它處繼續寫起稿子來,但眼睛卻不忘警告的盯著朱標,更是左手遮擋不給看。
朱標摸了摸鼻子,無奈的搖著頭,雖然心里頭好奇,但是都這樣了自己也不好繼續湊過去看,只好繼續往里走去。
走過內墻進了里院,里面陳設簡單,院子里擺了兩張桌子,還有個木架子置著一塊黑色木板子,上面不知用什么寫了一堆白色的符號,完全看不懂。
走到桌子近處,上面都放著卷子,寫得東西更是眼花繚亂,各種符號,批示,生僻名詞,朱標只看一眼就覺得頭暈腦脹。
雖然如此,朱標大致也能看明白這是授課的場所,桌上的是批改后的試卷。
看來這許良開設書院還真不是胡來,是真的打算傳道授業了,即便就這么兩號學生,也這么認真的堅持教學。
只是這個什么科學也太奇怪了點,朱標堂堂太子,自認見識卓越,但愣是看不懂這里寫的是些個什么東西。
別說,還真讓他有點不明覺厲的感受。
正看的時候,一陣交談聲音傳過來,朱標便往聲音處走過去,這才聽了個真切,原來是許良和那學生中的妹妹許定律在說話。
“師傅,中午了,您該去造飯了。”
“胡說,明明才巳時而已,早飯才吃過多久?就算你正長身體,也不能餓的這快吧!”
“今天吃清蒸魚,您還沒買魚呢。”
“誰跟你說今天吃魚了,你昨天月考不及格,沒讓你吃草就不錯了,還想吃魚?”
“哦,那就不吃魚,我吃醬蹄子也能將就一下。”
<div class="contentadv"> 很明顯許良沉默了一下。
“別來煩我,等我再看會書,等下就去造飯!”
“可你不是說儒學沒用嗎,為什么又要讀了?”
“你懂個什么,要讓別人聽我說話,光整大活兒是不行的,還得當官才靠譜,要當官那不就得科舉,要科舉不就得啃儒家經典?”
隨后一聲長嘆傳出。
“可惜北邊學術太差,別說名師大儒了,想找個靠譜的士子都難,這光靠我自個兒自學,太難了。”
話說到這里,卻見書房門吱吖一聲被推開。
“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朱標面帶笑容推門自入,首先看到的就是許良和許定律兩臉懵逼的表情,而他也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到了許良,對他有了一個明晰的印象。
自信,堅定,這是他在許良身上感受到的氣質。
更讓朱標覺得特別的,是許良那似乎洞悉萬物的目光。
許良放下手里的書籍,皺起眉,警惕的看著朱標。
“你是誰?”
“許院長不必戒備,在下朱伯,只是久聞盛名前來拜訪的一介士子而已。”
朱標臉上掛著微笑,并沒有袒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帝國太子這個名頭容易把人嚇到,用一個尋常身份掩護更好交往。
“剛才本想讓院外少年引見一下的,可他卻忙于撰稿,便讓我自己尋來,若是唐突了還望見諒。”
一番解釋后,許良的神色才緩和一下,不過皺著的眉頭卻沒松開。
他先是上下看了朱標一眼,心里頓覺一驚,穿越來大明幾年,少有見如這朱伯一般氣度非凡的人物。
許良好歹兩世為人,看人的眼光還是在線的,一個人的氣質不是簡單地衣裝打扮就能襯托,朱標骨子里那種雍容氣度是偽裝不了的。
他心里立刻有了判斷,這家伙非富即貴,只怕身份很不一般。
但不知道對方的來意,許良也只是扯出一個假笑來,隨便拱拱手:“卻不知朱兄來訪有何貴干?”
朱標一點沒有當客人的樣子,先是悠哉悠哉的四處張望一下書房環境,最后自己找把椅子坐下,隨手拿起一本不知道是啥的書翻著,這才開口說話。
“在下此番過來,全因令書院的《關中周報》,此物我很有興趣,希望院長能帶我見識一下這報紙具體是如何經營的。”
許良一聽,眼神頓時就不對勁了,你丫誰呀,你想見識就能見識呀,這種東西那是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的嗎?
“呵呵,這個涉及到商業機密,只怕是要讓朱兄失望了。”
“是嗎?”朱標沉吟一下,隨后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朱某還是頗有家資的。”
許良頓時一愣:“什么意思?”
朱標咳嗽幾聲:“朱某還是頗有家資的。”
說完,朱標就意味深長的看著許良,許良這會兒也慢慢有點醒悟過來了,隨后就精神一震,再看朱標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這家伙想投資!
來冤大頭了!
一時間,許良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難啊,太難了!
報紙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但苦于這年頭文盲率高的嚇人,看似是一片藍海的市場,但實際上面向的用戶就只有那點讀書人。
他本來想借助辦報摻雜私貨,宣揚自己的科學思想,但是后來發現別說做大做強,能在西安這屁大地兒維持經營就謝天謝地了。
原以為就只能這么不尷不尬下去了,卻沒想到驚喜來的這么突然。
冤大頭.啊不,金主這不就來了!
許良振奮的一把抓起朱標,劈下他隨手亂翻的書:“朱兄別看這個了,幾何原理你翻不明白的,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去看報紙作坊!”
一旁的許定律茫然問道:“可師傅您剛剛不還說商業機密不能透露嗎。”
許良回頭惡狠狠的回應:“閉嘴,立刻馬上給我去默寫圓周率一千遍,小數點后面至少五十個數!”
許定律哇的一下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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