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許良的聘禮
第296章 許良的聘禮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同時大家都興奮起來了,這小子是要和任亨泰硬剛啊,雖說兩人不在一個部門,但畢竟一個是尚書,一個是侍郎,身份上還是有差距的,許良這么干在他們眼里屬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任亨泰堂堂尚書自有涵養城府,此時臉上依然掛著淡笑,但許良依然察覺到他眼神中不易察覺的冷意。
之前拒自己稿子的人也是他,這家伙真的對自己有很大惡意啊。
許良沖著他笑了笑,然后朝朱元璋行禮。
“臣以為,以實驗室之作用,遠遠不是工部工房所能比擬的,至今以來,實驗室所出水泥,鋼鐵,蒸汽機,紡織機,顯微鏡,青霉素。
凡此種種無不造福社會與生民,而類似如此成果將來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好。
如此國之神器那是怎么重視都不過分的,若是誰把實驗室當做工坊使用,那臣只能恥笑他有眼無珠,見識短淺了!”
許良最后的話說完,朝堂嘩然,任亨泰更是神色慍怒,眼睛緊盯著許良,似乎要吃了他一般。
就連上邊的朱元璋也是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心里腹誹許良這小子一點委屈都不受,有仇當場就報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有眼無珠,目光短淺”究竟是罵誰,任亨泰前面說許良年少無知,后面許良就還以顏色,一點面子不帶留的。
他任亨泰無論從年齡還是職位來說,被許良譏諷一頓那肯定是羞辱,只是朝堂不是罵街之地,要想給許良顏色,只能通過辯論。
“許侍郎言之有理,實驗室之作用的確不是工部的工房能比較,但真要論的話,實驗室縱然更好,又能好過幾分,二者屬性相同,實驗室再好,說到底也不過是更好些的工房,何至于那般特殊對待!”
任亨泰這番話既是反駁許良,同時也在勸諫朱元璋這個皇帝,他從來都很清楚這個事情的癥結在皇帝身上,一切據理力爭都只是為了影響皇帝的想法和判斷。
當然,這也確實是他心中真實的看法,即便是默默觀戰的其他官員們,大致也都是如此。
不就是能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嗎,認真講也不過是更加厲害一點的工房,劃到工部真不算委屈,專門為其設立一個獨立機構實在太夸張了。
朱標隨后看向了許良:“任尚書已陳明看法,許侍郎可有意見?”
許良朝著朱標拱拱手:“稟太子殿下,臣有意見的!
說罷許良就看向任亨泰,他神色十分平靜,兩人目光對視,意念交鋒的意味各有體會。
“任尚書覺得實驗室與工房屬性相同,此言大謬,實驗室一切研究以理論為先,今所出之物無不是理論之實際應用,如留聲機之于聲音的震動原理,如蒸汽機之于氣壓原理,這些成果都是自然規律和應用的結合。
而工部工房之營造生產,其技藝工藝皆是人類歷史上生產活動中經驗技巧的繼承和發展,它缺乏科學理論的指導,其本質而言是完全不同的兩類機構!
沒有科學理論的支撐,工房也許能摸索出肥皂,玻璃這種相對簡單的工藝,或許也能手工仿制留聲機,時鐘這樣相對精密的機械,但它們永遠研制和仿制不了火車輪船這樣的不同科技結合的產物!”
朝堂有些安靜,無論是任亨泰還是其他的官員們都有些發愣,倒不是許良的話多么驚世駭俗,完全是他們聽不懂。
人群當中,只有系統性了解過科學理論的解縉和朱標點了點頭,他們是能聽明白的,也確實認可許良的說法。
就算是朱元璋這個泥腿子不那么清楚科學內涵,但也知道實驗室不能簡單的和工坊劃為一類事物,不然的話為什么蒸汽機自行車這類東西以前工房都做不出來?
至于其他的人的話,讓他們理解什么科學理論和技術應用的關系,這個確實有些為難人了。
讓任亨泰比較尷尬的是,聽不懂的前提下他也不知道這是對是錯,不好貿然反駁,聰明人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都會保持謹慎的態度,以免輕易發表意見被打臉。
不過此時也有第二個官員站了出來發表意見,那是官員隊列最前方的人。
“臣詹徽亦有話說!”
吏部尚書詹徽一說話,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吏部在六部之中地位特殊,吏部尚書更有天官之稱,其分量要比任亨泰更重許多。
直到朱元璋點頭后,詹徽才發表自己的看法。
<div class="contentadv"> “臣以為實驗室之作用大小不好定論,談論這個很難有什么結果,此事之重點應在于實驗室應否為六部統屬,若實驗室真的于社稷民生有大用,那么地位拔高一些倒也是無可厚非,但既然作用于社稷,又怎么能脫離朝廷六部呢。
六部是治理天下的中樞機構,任何能夠影響民生社稷的事務都不應該獨立于中樞之外,實驗室越是重要,那就越是應該受到六部統屬!
詹徽說完,一眾官員們都是點頭,相較于任亨泰的說辭,明顯直接從法理入手更加合適,這是一個誰也找不出問題的角度。
實驗室這又不是像錦衣衛那樣的特殊機構,于情于理都應該歸屬六部管理,詹徽這么一說,哪怕是朱元璋都沒有好的理由反駁,除非直接利用強權壓迫官員們妥協。
皇帝也做不得快意事,朱元璋雖然霸道,但能商量的事情還是會給官員們說話的機會,經過辯議之后達成的結果雖然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但總比直接一言堂讓人服氣一些,落實事情也肯定順利一些,這也是他把這個事情拿到朝堂上來說的原因。
就讓許良和其他官員們吵一吵,吵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就能出面拍板了。
“詹尚書所言極是,許良亦深感認同!
在任亨泰冷笑的注視下,許良把注意力轉到詹徽頭上。
果然自己雖然和這里袞袞諸公共處一堂,但實際上雙方卻有明顯的界限,一旦牽扯到思想爭端,儒家官員們本能就會站在同一立場對自己進行圍堵!
倒也沒什么不公平的,后來者不經歷斗爭,沒頂住考驗,那一定是站不住腳的。
“許良也認為終有一天實驗室會回歸中樞統屬,但那是以后的事情,至于現在的六部中樞,我以為還沒有管理實驗室的能力!”
許良毫不退縮的看著詹徽,隨后又看了看任亨泰,再看向了其他的官員們,語氣和神情都沒有任何的退縮。
但是官員們卻都是不爽了,個個都是向許良冷眼相對,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朝會,他們肯定就要開噴了。
許良這話可不光是針對詹徽,那是對整體官員的質疑。
在場哪一個官員不是六部中樞里邊的,你說管不了就管不了,真以為大家都是吃干飯的嗎?
被人這么指著鼻子說沒有能力,任誰都是心里不痛快的。
任亨泰頓時氣樂了:“笑話,不就是一個實驗室罷了,中樞會管不了?”
詹徽更是冷言相對:“這里是朝堂,可不是讓你耍無賴的地方,要么就好好議事,要么就自己退回行列之中,這種說法拿出來只會貽笑大方!”
這話一說完,朝堂又是有一陣輕微的哄笑聲,看到許良吃癟,其他官員們都是有點痛快的,你小子這么沖,也該受點教訓了,在這個地方混那首先要懂低頭做人才行啊。
許良正要繼續對線,但上方的朱元璋清了清嗓子,下方就瞬間安靜下來,然后出列的官員各自回去,他們都知道這是皇帝有話要說了。
他們原以為朱元璋會就此拍板決定這個事兒,畢竟誰都知道這事兒是朱元璋所授意的,但即便如此,如果朱元璋要接受許良的提議的話,那官員們也會繼續勸諫下去,再不濟也要把這個事情往后拖一拖再想對策。
但是朱元璋一說話,卻是直接岔開了話題,眼神也看向了任亨泰:“自朕賜婚許侍郎與含山公主后,這般時日,如采納,問名,納吉的禮儀程序已然完成,那么任卿可知下一步該做什么事情了?”
任亨泰頓時有些發愣,怎么突然扯到這事兒上了,但馬上也就反應過來。
無論公主還是皇子結婚,那都是禮部欽天監或者宗人府一同制定程序禮儀,這個事情他作為禮部尚書當然是最為清楚不過。
他看了一眼許良后,很不痛快的回答起來:“回陛下,下一步該是納吉了,也就是許駙馬該下聘禮了!
朱元璋淡淡點著頭:“很好,那么朕現在告訴伱駙馬的聘禮已下,只是還未來得及向禮部報備,今日朕閑來無事,就帶著你去清點接受吧,其他人若是沒有要緊事務,也可以跟來看看駙馬準備的是個什么聘禮!
朱元璋話一說完,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完全鬧不明白朱元璋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話雖然聽起來像是邀請,但如果真有人當真了,那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這只是面上說得好聽而已,實際上就是命令所有人都跟去看。
但問題也就在這里,一個駙馬的聘禮能有什么好看的,至于這樣大張旗鼓?
所有人都疑惑的盯著許良,但也只能看到許良面無表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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