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還得是上大學啊
第405章 還得是上大學啊
京都圖書館寬闊的內部空間里,角落的地方正有三個年輕人在閱覽書籍之后還是忍不住談論起事情來,雖然京都圖書館有明文規定禁止喧嘩,但是圖書館的空間大到夸張,他們特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四下無人的情況下說說閑話倒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雖然他們幾人并不是第一次來這圖書館,但是每次來還是會被這里的規模所震驚到。
拋開紫禁城不談的話,圖書館和工人體育館以及那高聳的鐘樓都是并列為京城的地標性建筑,他們要么是鐘樓這樣具備為全程報時的特殊意義,要么就是工人體育館這樣的奇觀,至于圖書館則是得益于它那豐富的書籍典藏,這讓它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相當之高。
而且圖書館不僅僅是具備文化上的天然優勢,其本身的規模也足夠壯觀,光是占地面積都快有幾個蹴鞠球場那么大了,而且內部收藏的書籍極為豐富,不僅有傳統的百家典籍,詩詞合集,話本戲劇,還有科學相關的學科書籍,甚至連海外的書籍都通過海商搜集來了很多。
無論是想的到的還是想不到的書籍都能在這里進行查閱,堪稱這個年代真正意義上書籍的海洋,總共藏書十幾萬冊,相信隨著時間發展這個數字還會不斷增長。
圖書館是巨大的圓形建筑,分上下兩層,下面是書籍存放的地方,高大的書架隨著建筑結構呈現一圈圈的環形,中間的通道則是鋪上了木軌,許許多多的工作人員就站在梯子上在木軌上移動,幫助讀者拿放書籍。
得益于妥善的管理方式,雖然來圖書館的士生非常多,但是里面的運轉依然井井有條,略有忙碌但并不顯得混亂。
上層則是士生們讀書的地方,寬闊的區域足以容納數百人同時閱讀,這也就是現在趕上會試了,不然的話平時沒有那么多士生更是顯得寬敞。
此時談話三人,分別是王艮、周是修、胡廣,他們都是去年鄉試各地出來的優秀士子,而今年參加會試的舉人格外的多,無論是往年的去年的都想在新皇帝的第一科留個名,大家都覺得新皇帝一定會非常重視這第一科挑選出來的人才。
這些士子入京當然免不了相互交流結識,若是考中的話他們也算是有個同科之誼,而這一交流就難免有高低之分,很快王艮、周是修、胡廣幾人就因為才學出眾從中脫穎而出,他們三人自然而然就走的近了一些。
等待皇帝回京開新科會試的這一個來月,他們幾乎天天都相約游玩京城,看了球賽,逛了商場,看過了工廠機器轟鳴,最后驚嘆于關中大學學科門類之豐富,思想開放之風氣。
直到朱標回京之后,會試的日期終于敲定公布出來,他們才終于從游玩中驚醒過來,迅速轉變態度開始泡圖書館了,只是學習之余他們也難免相互說起了這些時間自己來京城的感嘆。
王艮一說起這個話茬,其他兩人也是深以為然,京城給他們帶來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周是修談興一起便合上了手里的書籍:“當初聽到許良所提倡的科學工業,在下還不以為然,在下始終覺得儒家才是學問之大道,雖然后面許良名氣漸漸大些,也有一些科學成果的傳揚,但這也不至于讓我完全改觀,直到這次來了京城,我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小看了科學和工業理念,更加小看了許良,許多人猜測許良是靠了諂媚奉承的手段討得陛下歡心,這才年紀輕輕登上高位,如今看來這種說法簡直可笑!”
胡廣不由自主跟著點頭:“是啊,我從家鄉而來,入了京城之后竟覺得這京城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一般,這里的一切都太不一樣了,我們明面上能看到的所有東西都和外面不一樣,我們底下看不到的規矩和秩序也和外面全然不同,總之就是處處不一樣,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以前我從鄉村去了府縣一樣,只不過京城給我的落差感更大!”
王艮看了一眼四周,二樓能看到許許多多伏案讀書的士生,他感嘆道:“是啊,這樣的圖書館要是擱以前那一定是宮廷館閣,根本就不可能對外開放的,而且我懷疑歷朝館閣典藏都未必有這里豐富和宏大!
胡廣頓時笑了:“王兄可以自信點,歷朝歷代的館藏絕對是沒有這里好的,這圖書館幾乎囊括了現有所有類型的全部書籍,很難想象這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
周是修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現在正在看的一本書籍:“也正是如此,才能讓我們這些人看到關中大學的教材內容,不然的話這次會試我都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把握。”
這話一說,幾人都是深有同感,科舉改制對他們這些士生來說,確實是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鄉試的時候若不是他們得知相關消息惡補了一下算學,只怕真的就翻車了,就算是如此他們在格物上基本上也沒拿什么分,畢竟算學還能找典籍補補,但是沒有了解過科學相關的東西的話,一些許良推出的格物問題,他們是真的看的一臉懵。
什么光的折射原理與眼鏡的相關性,什么說明食物長久發霉的霉物的具體由來。
<div class="contentadv"> 這跟他們理解的格物完全就是兩回事,沒有長期看《自然科學》期刊的話,沒有在關中大學深造的話,沒有關注到科學理念的話他們對著考卷上的問題發呆,屬于是想湊字數寫兩個字都不知道怎么下筆,這直接讓去年各地鄉試的格物題出現了大量的白卷。
王、胡、周三人那是儒學功底扎實沒在這部分丟什么分,然后靠著瘋狂惡補的算學總算是拿到合格分了。
實際上考中的話光及格是不行的,還得再看名次從高往下錄取,但是去年鄉試的戰況實在是太過慘烈,各地能及格的都沒幾個,那自然就是直接錄取舉人了,這也是去年鄉試搞得天下士子怨聲載道的原因,不然的話朱標也不至于專門讓解縉寫文章寬慰士生。
經此之事后,《自然科學》的銷量瞬間漲了一大截,今年關中大學招生數量同樣也是暴漲,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學格物和算學的話,科舉這事兒就不用想了。
如今到了會試,他們三人只會更加緊張,鄉試都是險之又險的及格的,會試只會更難。
他們作為當屆的考生當然是沒有時間再去關中大學深造,只能是通過圖書館的渠道來進行補習格物和算學的相關內容,這也確實幫了他們大忙。
就比如周是修手底下壓著的這本書,就解決了他們算學的大問題。
雖然算學的擇題范圍選定在了《九章算術》,但是之前他們學起原著來還是覺得吃力,直到在圖書館發現了關中大學出版的《九章注解集》之后,他們頓時如獲至寶,這本書用更加直觀和簡潔的方式把《九章算術》相關數學問題解釋出來,讓他們補習的這些人輕松了一大截,他們的數學能力也因此突飛猛進。
算學如此,各種科學相關的科學原理書籍就更是詳細清楚,憑借他們優秀的學習能力,他們迅速的吸收著科學思維和知識,這才對本次會試有了足夠的把握。
王艮更是有些可惜:“若非此次科舉意義非常,王某還真的很想去關中大學深造幾年,只在下之前入校游玩短暫所見,關中大學之風氣令人神往,那里學生談論之問題,大如星辰運轉萬物演化,小如作物生長病理醫道全都涉獵,而且鉆研之嚴謹和深度令人震驚,其中很多成果簡直翻天覆地影響深遠,很多時候王某都有一種投身其中一同討論的沖動。”
另外兩人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王艮的話夸張嗎,實際上并不夸張,他們都是儒家的精英士子,無論見識還是眼光那都相當卓越,對于關中大學的感受他們和王艮大同小異,那里研究的問題截然不同于傳統學術,那是一種對世界更純粹更本質的追求。
只不過身為儒家士子,他們越是感受到科學思想的沖擊,心里就越是覺得矛盾。
周是修迷茫道:“周某也有同感,甚至有些時候覺得或許許良的這種法子,才是真正認識世界本質的方法,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學了十幾年的儒學又算什么,許良和圣人到底誰對誰錯?”
胡廣依然沉默不語,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他也有和周是修一樣的困惑。
王艮沉吟片刻,卻是說起了一件事情:“在下曾經打聽過許良此人的事跡,原來在很多年前他曾和本地儒師有過辯論,那時候他曾提出一個說法,那就是不能迷信圣賢的言論,但同樣也不必認可他許良的觀點。”
胡廣更是愣。骸斑@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才能行?”
王艮認真道:“他說只有事實才能作為唯一的標準,對或者錯都需要驗證得出結果,而科學就是拿來進行驗證的工具,這句話在下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以這個為標準的話,我輩儒生未必就不能接受科學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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