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操典
第411章 操典
得到朱標的提醒,許良不得不在工政司的事務之余,同時來兼顧著海陸師軍校的教學任務,說起來他這個教官是不怎么稱職的,從軍校成立到現在他只是做了最初的招生和考核工作,后邊就直接大半年沒去過。
兩頭兼顧的情況那必然少不了要朝廷軍校兩頭跑,許良是不愿意這么跑的,好在工政司的運轉現在算是初步走上正軌,就和科研院一樣,只要打好了基調那么以后沒有什么事情是離開自己就做不了的,還有楊士奇這么個工業發展元老的人在,政事耽誤不了一點,無非只是碰到一些重要議題的時候自己再回去罷了。
許良并不知道李景隆這家伙靠不靠譜,打仗就不說了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不是草包的過分的話,以后帶著裝載火炮的蒸汽戰艦,怎么也不至于打不贏還處在接舷撞擊作戰的帆船,只靠著武器裝備的代差就足以在大海上橫著走了。
許良只是擔心這貨帶兵能力行不行,畢竟海陸師軍校的很多課程在現在看來非常專業和新穎,李景隆這個傳統將領真的能吸收這些課程,并且有效的對學生進行教授嗎,可別把他們都給教廢了才好。
按照正規的大明軍事編制,現在李景隆的正式職位是大明海師都指揮使司,按照衛所制度都指揮使基本上就是一省最高的軍事長官,負責省內的所有衛所,這個職位再往上那就要摸到大明軍職的頂,也就是進入五軍都督府了。
從這個職位也能看出來朱標對海師的重視程度,基本上是把海師看做一個特殊的省級軍事單位了。
朱標選擇李景隆來做這個都指揮使這倒是沒有出乎許良的意外,原歷史上朱元璋把勛臣全都“洗”了一遍,卻專門給朱允炆留下李景隆,其原因本身就是李景隆當時的風評和表現確實很不錯,是勛臣二代里相當能打的一個了,只不過后面平反時候拉了大胯,還做出了給燕王開門的事情,這才讓他后世的評價跌進谷底。
但是這些事情朱標現在肯定是不知道的,他李景隆也沒有給朱棣開門的機會了,所以現在在朱標和勛貴階層眼里,李景隆確實是可堪大用的形象,而大明重要的軍職基本上都繞不開勛貴階層,那么李景隆被選出來這是毫不意外的事情。
這個“大明戰神”是不是草包這不是許良所關心的事情,海師也不是就非要個頂尖的統帥,就算只是合格也完全夠用了,真要論的話他李景隆堂堂國公來做都指揮使,那還有點委屈呢。
許良卻沒有繼續在京城待著了,而是一路往南走來到了北直隸(陜西)金州府,李景隆這家伙卻是把所有海師學生全都拉來了這里,原因是這里有著大明北直隸最大的內陸湖-瀛湖。
既然是海師那自然是要熟悉船只和水面環境的,而海邊實在是遠得很,李景隆只能尋找一個大的湖泊來模擬大海環境讓學生們熟悉,雖然湖面和海面全然不同,但總比在地上憑空訓練要強得多,要知道這些學生絕大部分還沒有見過大海,不提前想想辦法讓他們適應水面,將來真的去了海上絕對要出大丑。
瀛湖水域面積近一百五十平方里不算太小,而且水域環境曲折復雜,還算是不錯的訓練場景。
抵達瀛湖的時候,許良就發現這里已經有部分軍隊正在戒嚴,不過他們也就是在關鍵區域戒備,瀛湖相對較大而且有百姓村落分布,他們總不能把老百姓都趕跑,這也導致每次學生們在湖面訓練的時候,老百姓都能在隔著老遠的湖岸看熱鬧。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每天那“轟轟轟”的火炮聲音,甚至他們每天總能在岸邊撿到點被炸得翻肚皮的魚。
抵達瀛湖亮明身份,許良便走進了岸邊的訓練營里,卻都看不到一個學生,詢問之下才知道李景隆已經帶著學生們開始今日的訓練操典,如今都在湖面的訓練船上。
來到軍營岸邊處,許良遠遠看去,不多時就看到船上飄著大大小小的船只,而且船只造型都非常怪異,和尋常的漁船不同的是,船的兩邊都加高了的鐵包木的圍護,遠遠看著讓這些船看著就像是鐵烏龜一般。
這頓時就讓他來了興趣,從這里來看的話李景隆還是有點東西的嘛。
果然,隨后他就看到不同船只都游動起來,從船只兩側下方有節奏運動的聯排水槳很容易猜到內部應該有很多人在正在奮力的劃槳,不多久就聽到“砰砰砰”的開炮聲音,湖面一時間硝煙彌漫。
這些船只竟是在模擬水上的實戰演練,而這些鐵烏龜一樣的船只有效的抵擋住了炮彈的射擊,傻子也能看出來都是特意改造出來的訓練用船只。
許良認真觀看了一會兒,他們都是運動中進行對射,射擊的準頭還算是不錯,對于打移動靶來說已經很可以了,只不過這樣一來湖面就顯得狹小了點,沒有辦法充分模擬出海面上作戰的特點。
不過看著看著許良就看到意外了,這訓練船卻也不是完全抗揍的,打著打著就有一艘似乎船體遭到破壞,慢慢有點沉水的跡象,沒一會兒那船上就大呼小叫起來,然后上面的學生就像下餃子全都跳了船往岸邊這里來。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兵營的士兵們極為熟練的劃著小船就往那邊去救人了,岸上還有人敲著鑼提醒演練中止,以免誤傷援救的士兵,不一會兒人就都被撈了上來,并沒有出現什么傷亡,看來這些學生的水性是都練出來了。
那烏龜船看著不大,卻也塞了二三十來個學生,此刻都是乘著幾艘小船被救了回來,他們耷拉著腦袋似乎非常失落的樣子,直到有人眼尖老遠就看到了岸邊坐著觀閱的許良。
“嗯那個是許教官嗎,是不是我看錯了,你們瞅瞅!”
“我的娘呀,真的是啊,完了完了,李指揮使雖說訓練也嚴格,但還不算是太可怕,許教官那是真的要命啊!”
“我不好的回憶被勾起來了,你們別說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完了,以后咱們日子更不好過了,我突然覺得李指揮使變得慈眉善目起來,明明許教官只是個文官的,為何訓練起來卻更加可怕?”
學生們一看到許良都是大感不妙,許良雖然只訓練他們短短兩個月,主持體測考核之后就走了,但那兩個月留給了他們無比深刻的記憶。
許良的文化課本身就足以讓人痛苦了,但是體能訓練的嚴酷比文化課更要痛苦無數倍,他們很多人原本就是衛所的軍官或者勛臣子弟,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許良制定的那種訓練強度。
正常的軍隊操典能有三日一操練就算是不錯了,這都可以算是訓練嚴格了,但是許良那可是從早上起床練到晚上睡覺,什么負重長跑拉練,動輒一兩百個俯臥撐,要么就是大半夜吹哨把人喊出來站軍姿,天天如此不帶重樣的,甚至都可以變態到連內務都有嚴格要求。
那兩個月絕對是他們的痛苦回應,沒有人愿意再看到許良的臉。
只不過許良這時候卻很有興致和他們聊聊,等到他們都上了岸,他便招了招手把人叫了過來。
許良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二三十幾個落湯雞一樣的學生,笑道:“還認得我不?”
一眾學生你看我,我看伱,最終推出去一個憨厚漢子來應對,這人身體繃得筆直:“學生見過許教官!”
許良點了點頭:“認得就好,你叫什么名字?”
漢子立刻道:“啟稟教官,俺叫張大牛,是軍校海師部五班班長!”
許良看了他一眼,隱隱約約有點印象,畢竟當初親自訓練過這些學生,不敢說全都認全了但看臉還是眼熟的,而且眼前這家伙好像還是工人出身的。
“我問你,這樣的訓練每天都有嗎?”
“回教官,不是天天都有,但也挺多的,平時的時候咱們也有其他的訓練內容。”
“嗯你們剛剛都是怎么練的?”
“回教官,俺們按照李指揮使的安排分成不同的陣營,雙方通過對戰訓練熟悉船炮性能,這些船都是經過改造后的靶船,可以抗住咱們相互射擊的炮彈,現在咱們打移動靶已經很準了。”
“不錯不錯,看來你們學的都挺快.”
許良正待繼續問下去,但這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陣笑聲,他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戎裝漢子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是以也帶著一副笑容就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在下許良,見過曹國公!”許良欠身拱手道。
李景隆卻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十分熱情的笑道:“早就聽聞許良之大名,只可惜李某一直未曾得見,今日卻終于是有機會見識到了!”
許良這才抬起頭,認真打量了一眼對方,這家伙雖說一身甲胄,但仍舊擺脫不掉那股子雍容氣質。
這將二代雖說歷史上不大中用,但還真不能小看啊,練兵那也是真有幾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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