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才剛剛升起，兢兢業業的保時捷365a就已經在前往工作地點的路上。

        司機伏特加打了個哈欠，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琴酒活才干了一半就突然回了趟家。

        “大哥，你一直在看郵件，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務嗎？”伏特加問道。

        “沒什么。”琴酒關閉了前一天貝爾摩得發來的意味不明的訊息。

        所以他討厭神秘主義者，好好的一句話硬要繞好幾個圈子來講。有這閑工夫，任務早就做完了。

        所以他一向喜歡自己調查，而不是去研究她說的話。

        “那邊情況怎么樣了？”琴酒問。

        “啊，那幫人還在籌備儀式。”伏特加回答，“世界上哪有什么惡魔啊，無論怎么調查，結果都會是一樣——要么是縹緲無根據的傳說，要么是有人故弄玄虛。”

        “這原本是貝爾摩德的任務……”伏特加繼續說道。

        “你話好多，伏特加。”琴酒點了根煙，轉頭看向車窗外。

        伏特加立刻噤聲。

        伏特加業務能力不行還話癆，卻能一直跟著琴酒，全靠他夠聽話，唯琴酒是從，不會自作聰明，更不會暴露琴酒的秘密。

        大哥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啊，該不會是和家里的小嬌妻吵架了吧，伏特加心道。

        琴酒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怎么？”他接起電話，語氣平靜。

        “組織啦，我選組織。”電話里傳來雪莉的聲音，聽起來懨懨的。

        “可沒有人逼你做這個選擇，去他們那邊會更自在吧。”琴酒咬著煙，“還是說，因為某種‘束縛’？”

        去警察那邊對雪莉來說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她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救命恩人，只要找上門，想必他們會很樂意幫助她。

        如果去讀警校，出來以后當一個警察，就可以有穩定的工作，交一些合拍的朋友，在某種程度上在這個世界過上安穩的生活。

        但這些并不是雪莉想要的。

        雪莉不喜歡這個世界：每天出門都要擔心自己遇上罪犯，有可能隨口說了一句話就會被人記恨謀害，認識的朋友也隨時可能因為各種意外離去……雪莉不明白，這里的居民為什么可以把這些習以為常。

        在雪莉的世界，每一個“尋常”的案件放出來，都足以引起政府的重視、社會的轟動——是法律的缺失，是人性的扭曲，是道德的淪喪，是社會資源的巨大浪費。

        雪莉只能盡可能地阻止，幾乎快把自己變成“超級英雄”。

        可她終究不是超級英雄。

        蝙蝠俠愛哥譚，她不愛這里。

        最可怕的是，這樣危險的游戲世界，對雪莉來說越來越真實。她所處的游戲地點，也從一個奇怪地圖上陌生的島國，悄悄變成了雪莉認知中現實世界的某個國家——“日本”。

        這個游戲在同化她。

        她想回家。

        “的確，有束縛，我想回去的話，離不了你。”雪莉垂眸，“但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在這個世界，我只有你了，陣。”

        只有你，和她一樣，原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啊，陣。

        “讓我待在你身邊，好不好，陣？”因為黑澤陣突然翻臉，雪莉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撒嬌了，只能軟軟地試探。

        “知道了。”黑澤陣說道，“我晚上會回去。”

        “好哦～陣你是不是又在抽煙？吸煙有害健康啦！”

        琴酒“嘖”了一聲，默默熄掉了煙。

        不同于雪莉的雀躍，伏特加聽到琴酒的最后一句話幾乎要哭了。

        他不可，大哥！

        既然可以自己開車回家，就不要在第二天打電話讓他來接人了吧！

        ＊

        雪莉掛斷電話，深深呼了一口氣，把臉埋進手掌。

        放松心神后，一夜未睡的疲倦立刻將雪莉淹沒。

        自己失憶的事情被黑澤陣發現，曾經是雪莉最害怕的事。

        她一直不敢觸碰的傷口，驟然被他撕開了舊痂，現在又被輕描淡寫地蓋上紗布。

        不知道他下一步還會做什么。

        雪莉忐忑地等待著。

        幸好，直到現在，黑澤陣始終對她有著格外的縱容。

        以前的她究竟做了什么感天動地的事情，以至于相隔十余年，都能讓現在的自己享受到特殊福利啊？

        ＊

        補了一覺后，雪莉來到毛利偵探事務所。

        五年來，雪莉一直試圖在這個世界找到哥哥。

        然而沒有絲毫進展。

        如今她即將加入組織，工作忙不說，還可能時刻受到組織的監視。找哥哥這件事只能找偵探幫忙了。

        毛利小五郎最近履破奇案，名聲大噪，被媒體稱贊為“沉睡的小五郎”，自然而然成了雪莉的求助對象。

        “這么說，你是想找失散的兄長，但是因為之前意外失憶過，所以連他的姓名長相都不記得了啊。”毛利小五郎沉思。

        “我只記得哥哥之前和我說過，他在經營一家酒廠。”雪莉拿出一沓資料，“這上面是我已經調查過并排除了的。”

        毛利小五郎接過資料一看：“嚯，幾乎所有有名的制酒公司還有口碑良好的小作坊你都調查過了啊——甚至連已經破產的也沒放過？”

        “這可有些難啊……你還有其他線索嗎？照片什么的？”毛利偵探為難地摸摸下巴。

        “抱歉，沒有。”雪莉下意識拉了拉帽檐，“我們不是親兄妹，所以也無法憑我的長相來認人。”

        與雪莉直接掃描錄入自己的身體數據不同，哥哥當時說過，為了那個角色，他捏了好幾個小時的臉。

        “要說線索的話，我哥哥很喜歡烏鴉，可能會佩戴烏鴉飾品，或者把某個標志定為烏鴉。”雪莉說道，“也有可能在家里養烏鴉。”

        “如果找到了類似的人，請讓他回答這個問題。”雪莉又拿出一張紙，“將答案郵寄到這個地址，我就可以辨認是不是我哥哥。”

        “宮廷玉液酒？”

        毛利小五郎念了上面的問題，一臉茫然。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華國小品《打工奇遇》里的臺詞。

        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越來越像，雪莉不敢確定知識面涉獵奇廣的偵探們知不知道“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的數學口訣。

        但游戲總不能憑空創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春晚小品來吧？

        “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另外，我希望能私下調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雪莉微笑著遞上一個信封，“這是定金，如果找到人，尾款是它的10倍。”

        毛利小五郎一看信封里的錢，立刻眉開眼笑：“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吧。”

        “那就拜托您了，毛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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