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抹茶綠的窗簾輕晃，窗外透過溫煦的光，灑在江綿臉上。她伸出手擋了擋，直到感受到因動作傳來的實感，睡懵的腦袋才反應過來——

        哦，我穿書了。

        家里安靜得很，多半是昨天江爸江媽沒有回來。江綿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微信群里有20多條未讀消息，只是一點開才發現哪里不對。

        群名明晃晃寫著“一家兩口”，后面群成員數寫了個“2”。

        【小爛】：哈哈哈，我又拉了個群。

        【小爛】：不愧是我，我還先把學人精舉報了！

        【小爛】：江江快起來聽我講！

        江綿把消息拉到底，第一條消息是晚上十一點發的，一直到最后一條起來蹦迪的表情包，時間剛好卡在凌晨三點。平均每隔十多分鐘就要發一個蹦迪的表情包。

        ……所以這年頭系統也熬夜修仙？

        江綿想了想，在群里回了個“？”，幾乎是消息發出的下一秒，回復的消息彈了出來。

        【小爛】：擺爛中……（系統自動回復，勿擾）

        江綿：……

        其實不用擺爛系統說，她也能猜到昨天發生了什么。就在不走劇情會死系統發出那句“我自然可以懲罰你，但是你問問現在攛掇你的這個爛系統，它能阻止我的懲罰嗎？”后，群里就沒了動靜，一直到她昨晚睡覺前，兩個系統既沒有再窺視她的想法，也沒有出現過。

        這個時間，他們兩個私底下商量了什么，真的很難猜不到。

        多半是互相battle，而最終的結果，看小爛的反應，應該是他贏了。

        舉報……

        江綿注意到關鍵詞。

        【當然是我贏了啊！】

        群里突然彈出消息，緊跟著“不走劇情會死會死會死會死”也有了動靜。江綿這才注意到，昨晚除了擺爛系統，不走劇情會死系統系統也給她發了消息。

        【系統君】：簽合約吧。

        【系統君】：現在。

        【江綿】：什么合約？

        【小爛】：和平共處兩項原則。

        【江綿】：？

        【小爛】：一學人精和小爛共享一個宿主，互不干擾任務內容；二未經宿主允許，不可私自窺探宿主意識。

        【小爛】：嘿嘿，第二條是我特地為江江你爭取的哦。

        難怪江綿覺得今天腦子里安靜了很多，她手指敲動。

        【江綿】：怎么簽？

        【小爛】：群里回復“同意”就好，合約生效，就沒人能窺探你的意識啦。

        【江綿】：同意。

        一直到合約生效，江綿發現不走劇情會死系統都格外沉默，跟才綁定她時簡直判若兩系統。直到——

        【系統君】：！！！爛系統！你為什么改群名！

        群名？

        江綿剛才是在小爛拉的大群回的，回的時候也沒注意看群名，這時候一掃，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歡樂擺爛人”變成了“一家兩口和只狗”。

        她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江爸是回來拿衣服的，昨天江柔拍了片，幸好沒傷到骨頭，就是腳腕扭傷多半要養大半個月。醫生本意是讓她回家養傷，可江媽考慮到最近兩姐妹的關系，又擔心江柔在家照顧不好自己，就拖熟人讓江柔在醫院再養幾天。

        至于江媽和他，昨晚是在另一套房子住的，但那是生江柔江綿兩姐妹之前一家住的老房子，里面沒放應季的衣服，這才一大早趕回來，順帶也給在醫院養傷的江柔帶幾件換洗衣服。

        卻沒想，一進門就看見江綿對著手機傻笑。饒是一貫對女兒溫和的江爸，都忍不住板了臉。

        “江綿，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了江綿，她本來正一邊回消息，一邊在廚房找食材準備做早餐，想來是一時太認真，江爸開門的動靜又很輕，這才被撞了個正著。

        【小爛】：完了，江江，我剛顧著和學人精吵架去了，忘了提醒你……

        群里彈出消息，江綿掃了一眼，將手機順手放在廚房島臺上。

        “爸。”

        她走出廚房，看向門口的男人。

        雖然在原來江綿的記憶里，她已經見過江爸，此時也不得不驚嘆，江爸和她前世的爸爸長得太像了。

        和她媽媽不同，江綿前世的媽媽憔悴都寫在臉上，但她爸卻是個情緒極度內斂的人，除了眉間常年皺成一條線的眉間紋，幾乎很難在他臉上看到情緒變化。

        他也不愛愁著臉，總是會故作笑臉對她說：“綿綿加油！”

        記憶爸爸的身影和江爸重合，與她過去看見的一樣，此時的江爸眉毛皺成一團，熟悉的眉間紋，話里卻滿是責備。

        “你不去醫院看你姐姐，就躲在家里玩手機？”

        似乎是恨鐵不成鋼，江爸說完這話，就和江綿擦肩而過。身后廚房傳來男人的聲音：“你早餐吃什么？”

        啊？

        這轉變太快，江綿猝手不及。

        手機群里實時發來消息。

        【系統君】：友情提醒，這是書中一筆帶過的劇情。因超出原書劇情概括范疇，請宿主自行發揮，但注意不要崩人設！

        就在這條消息發出的前后腳，小爛在”一家兩口和只狗”群里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

        【小爛】：你傻啊，宿主手機放島臺上了。

        【小爛】：！！！等等，別發消息了，江爸在旁邊！

        不走劇情會死系統：……

        嘴上雖是責備，但經過昨天江柔的解釋，江爸對江綿的怨氣已經消了大半。

        是啊，江柔說舞蹈室外的樓梯有視覺盲區，當時目擊江綿推人的同學，很有可能只是先入為主的主觀臆測。而且——

        “那時候綿綿的動作更像是在拉我。”

        江爸一直覺得，兩姐妹吵架歸吵架，難道因為一時的吵架，就會推人行兇。別說兩人是姐妹，就算是陌生人吵架也不會下手這么狠。

        他相信江綿是被誤會的，承認推人多半也是一時賭氣，畢竟這段時間他和江媽對江綿冷落了很多。因此也只是進門時慣性的教育了一句，嘴里還惦記著這個女兒在廚房多半是在做早飯。

        江綿會做什么早飯，家里的早飯以前都是他和江媽輪流做的。

        “吃煎蛋？”

        看江綿不說話，江爸以為女兒為剛才他的話賭氣。

        在家玩手機嘻嘻哈哈，放著受傷的姐姐不管還不興說？

        江爸不慣女兒的壞脾氣，他板著臉正要繼續教育，卻正好看見島臺上江綿的手機。或許是因為剛才江綿在玩，手機屏幕還亮著，界面停留在x信上，可上面干干凈凈，什么消息都沒有。

        江爸目光一頓，注意到最近的一條還是在上個星期，是兒子江陽發來的消息。除此之外，微信界面除了幾個公眾號和新聞通知，再也沒有別的聊天框。

        江爸第一反應是，綿綿平時都沒有朋友嗎？怎么沒人給她發消息？

        第二反應是，剛才江綿在和誰聊天，為什么笑得那么開心？她把聊天記錄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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