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跟那兩個孩子不一樣，可在我看來是一樣的，你不愛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你只是看上去在乎，事實上我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玩意兒。”

媽媽聽到這話，立刻驚叫著起身，“不，媽媽怎么會不愛你呢？”

“媽媽只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留到最后再給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忍耐？”

哥哥搖頭抗拒，顯然認為媽媽一直在給自己畫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你為了把蝎兒養成一個怪物，始終人肉滋養他。”

“蝎兒個頭長得不高，身材也弱弱的，遠看上去跟個小姑娘一樣，根本沒有我們草原男兒的英雄氣概。”

“什么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我看全是糊弄鬼的。”

哥哥的表情閃過一絲惡寒，對肉粥的厭惡和恐懼達到巔峰。

“不，我根本就不渴望你的愛。”哥哥不知道想起什么，強行壓制羨慕的情緒，試圖推翻過去的自己。

“你的愛太偏激，太病態了，你所謂的疼愛就是一直把蝎兒養在籠子里，他就像金絲雀一樣無法離開那籠中之地。”

“十來歲還要被你剝光衣服擦洗身體，甚至連大小便都要被你窺視。”

“你就是這樣疼愛他的？”

哥哥踉蹌后退，不明白自己的媽媽為何這樣，“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奉行打壓式教育，永遠漠視我。”

“永遠讓我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被蝎兒的光環籠罩。”

“你根本就不會愛，真正的愛不是這個樣子。”

哥哥的話明顯刺激到了媽媽的神經，她瘋狂扒著眼皮碎碎念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媽媽看上去就像個即將散架的拼接僵尸，“我是愛你的，我最愛的是你，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哥哥繼續嗆聲：“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歡你，你每天就像個瘋子一樣，開展令人作嘔的恐怖制藥，又怎么會有人愛你？”

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媽媽完全陷入狂躁模式，猩紅著眼，恨不得將眼前人撕成碎片，“我那么愛你，為你苦心經營一切，你竟然這樣說？”

“你就這樣傷害媽媽的心嗎？”

二人陷入激烈的爭吵，隨后是摔桌子砸碗，眼看就要打起來。

“馬上就要到了……”媽媽的眼角流出血淚，身體各處開始不同程度的腐爛。

“只要再堅持兩天，弟弟將是你最好的禮物，你為什么一刻也等不了呢，非要這樣傷害媽媽的心？”

媽媽的血淚越流越多，近乎像潮水般浸濕整個地毯。

她的身體也逐漸軟趴趴，從最開始的站立到倚著桌子勉強挺起，再到后來幾乎化作一灘爛泥。

她的聲音也隨著身體的變化逐漸空靈飄絮，只留下一串類似魔音般的鬼哭狼嚎環繞在氈帳里。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傷害我？”

“明明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媽媽最愛的人是你呀。”

哥哥已經不想再聽這些充滿謊言的話，愣臉離開氈帳。

時肆瞅著眼前這場景太過古怪，生怕媽媽一會兒原地復活又來找茬，急忙推著亓八往外走，“媽，我們吃好了，先走了。”

等到二人徹底遠離氈帳，時肆不自覺呢喃，“你家里的關系還挺錯綜復雜。”

“他們一向如此，喜歡把好好的家整得跟宮斗劇一樣。”

亓八似乎對剛才分崩離析的關系司空見慣，愜意地伸了伸懶腰，感知戶外的蒼茫雪地。

“所以……你從小到大一直都吃人肉粥？”

時肆咽了咽唾沫，對即將接觸到的真相感到后怕。

亓八時刻充滿微笑的臉短暫僵硬，不愿正面回應時肆的話，只是錯開視線，看著小叔的氈帳幽幽開口：“去找小叔吧。”

二人來到小叔的屋子，這次的場景和昨日看到的一模一樣，仍舊是滿地的鮮血和頭手分離的尸體。

只不過這一次，小叔沒在里面。

時肆進入氈帳，在一具無頭尸緊緊攥著的右手里發現一張木片，木片上刻著幾行扭扭歪歪的文字。

（我親愛的侄兒小蝎子，我是愛你的小叔，轉眼間你都長這么大了……感覺你抱著我大腿要糖吃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

歡迎回家，也歡迎你來到我的臂彎，只是如今的德拉卡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有些規則需要你牢牢記在心里。）

【小叔的字條】

【1.你的媽媽爸爸都不是好人，雖然他們生養了你，卻并不愛你。

但你一直沒想明白這點。】

【2.我們以前經常待在一起，你坐在上面，我跪在下面。】

【3.部落的肉類還算充裕，但蔬菜水果不太多，可以喝點奶茶，但別碰媽媽給你的肉粥。】

【4.德拉卡過去生機盎然、景色如春，植物茂盛、五谷豐登，如今卻荒蕪一片，萬物凋零，寸草不生。

廣袤的貧瘠土地上除了茫茫大雪和疾風驟雨再無其他。】

【5.德拉卡部落有很多子民，但家里只有你和女友是人類。】

【6.如果你看到我，請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跟我說話。】

【7.殺一個人并不能阻止悲劇蔓延，但殺了所有人可以。】

【8.小蝎子你是自由的個體，有權選擇自己的身材樣貌和穿衣風格，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也希望你能隨心做自己。】

【9.我是危險的，任何人靠近我都會帶來災難，而我希望你幸福。】

（你要來我的房間坐坐嗎？）

【10.我愛你，這份愛代表了我們血濃于水的親情，代表著我們如同玩伴從小長大的情誼，我想救你不想害你，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11.你所認為愛你的人都不愛你。】

看到這些規則，時肆的眉頭擰在一起，爸爸、媽媽、小叔的規則完全是三種陣營，該相信誰呢？

思緒混亂的她決定將三種規則放到一起，逐一分析。

規則一。

【1.蝎兒寶貝你是媽媽的小乖乖，在家要跟女朋友一起聽媽媽的話。】

【1.你很叛逆，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從不聽媽媽的話，你無需遵守媽媽的規則，只要聽爸爸的話，女友也是一樣。】

【1.你的媽媽爸爸都不是好人，雖然他們生養了你，卻并不愛你。

但你一直沒想明白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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