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仙子辭別離開。衛清霜自顧自開始鋪疊床鋪，似乎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做為奴婢的身份，進入了角色。陸飛微有些奇怪，一轉念也就拋開了。

　　晚上設宴都是些瓜果野菜，一絲葷腥也無。那些野菜也多是或涼拌，或熱蒸，一個熱炒也無。陸飛吃得寡淡無味，心里苦笑，果然有得就有失，若想呆在這島上整日有鶯鶯燕燕圍繞，飽些眼福，就要苦了嘴巴和腸胃。

　　幸而席間有酒，據說以百花花蜜和野果所釀，飲一口，有各種花香果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香味，甘醇綿軟。陸飛多飲了幾杯，渾身暖洋洋的，心情暢快。



　　席到半途，又有幾名女子嬉笑著抬來四個南瓜般大的紅色果實來。看樣子分明是棗子，卻長得如此巨大。

　　一穿著天水碧色裙衫，被叫做玉蘭的仙子道：這是棗花妹子的寶貝，名叫牝棗。三百年才結上十幾枚，吃上一口，可延壽五百載。我們靠了棗花妹子這寶貝和百花酒，才免了那天人五衰之癥，在此逍遙自在。現在公子一來，她就讓我們拿出了四枚，我們也跟著公子沾一下光。

　　眾女將棗子切成片，每人分了一片。陸飛一口吃掉，入口芳香清爽，說不出什么味道，只是覺得好吃。

　　衛清霜鄭重接過分給她的一片，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小口吃下。

　　直到夜深，眾人盡歡而散。衛清霜說先回去燒些熱水，早一步離開。

　　陸飛又和牡丹仙子幾女聊了會兒天。他看出棗花仙子雖是島主，卻整天只是貪玩兒，并不管事。島上平時也閑散，遇有事時，多是這幾女張羅。陸飛說一切還按舊制，無需改變，向幾女告辭。

　　他席間沒吃幾口菜，卻喝了不少酒，已有幾分酒意，頭也有些暈暈的。

　　牡丹仙子說陸飛剛來島上，不認得回去的路，讓棗花仙子送陸飛回去。

　　棗花仙子握著陸飛一條胳膊，一路低頭呆呆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陸飛為免尷尬，想些話出來跟她聊天，她也只嗯、嚶的答應著。

　　陸飛一路走來，月光下島上樓閣屋舍錯綜羅列，屋旁草色掩映，有花有樹，與島渾然一體。



　　估摸著走了一多半路，陸飛見那棗花仙子總不言語，只兩手緊緊握著自己，似乎是怕自己摔倒，笑道：你不用這么抓著我。我還沒喝醉，讓我自己走就行。手臂一動掙開她兩手。

　　他只顧了扭頭說話，卻未看見前面一塊石頭，一腳絆在上面，也是有些酒意了，影響了身體反應，摔了個狗啃泥。

　　棗花仙子嚇得驚叫一聲，慌慌張張過來扶他。這時聽得一陣咯咯笑聲。

　　陸飛爬起來，前方疏落竹影之間，一水紅裙衫的女子俏生生站在那里，圓圓的眼睛，耳邊別了一紅絲絨球，顯得楚楚動人。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從上到下打量了陸飛一番，道：我聽姐妹們說了，陸公子就住在我隔壁，不如由我來送他吧。

　　棗花仙子搖頭道：合歡姐姐不行的。牡丹姐姐都說了讓我送，我就要送陸公子一直到他門口。

　　合歡仙子嘻嘻一笑，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下：你這小呆子，別把人也送出去了。向陸飛秋波一轉，扭頭走了。

　　棗花仙子將陸飛送到院門前：就是這里了。方松開了握住他胳膊的手。

　　陸飛笑道：多謝棗花妹妹了。

　　棗花仙子呆呆看他半晌。在陸飛誤以為自己臉上有灰時，她忽臉上一紅，垂頭急急跑開了。



　　陸飛搖頭一笑。院中兩邊皆是花草，布置了山石，中間一條小小石子路，蜿蜒通向前方屋宇。此時中間房里亮著燈。

　　衛清霜握著一卷道書迎出來，聲音有些冷淡，輕聲道：水燒好了。

　　陸飛洗過澡。衛清霜已將他床鋪收拾好，她在外間鋪了自己床鋪。

　　此時酒意越發涌上來，加上連日奔波，有些困倦。陸飛也懶得打坐煉功，上床便睡。正昏睡間，門吱呀一聲開了。

　　陸飛醒過來，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是衛清霜身影。陸飛正奇怪她有何事。聽著悉悉索索之聲，她褪下了身上衣衫，露出一具盈盈的潔白軀體，月光下散發出有些圣潔的光暈。

　　接著一個溫軟光滑的身子鉆進他懷里。陸飛有些呆住，說道：你不需如此。

　　衛清霜面無表情道：王母既已將我賜給你做奴婢，自要將清白之軀盡力侍奉主人。

　　陸飛不過是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普通男子，不是什么圣人，有美在懷，任君采擷，做不到坐懷不亂。她外表冰冷，在床上卻火熱大膽，又極力迎合，一夜春色，直到天明陸飛方沉沉睡去。

　　他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潔白床單上有幾點殷紅，如桃花初綻。

　　衛清霜已起來用米煮好了粥，幾碟小咸菜。她已吃過，伺候陸飛穿衣洗漱。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繼續看道書。陸飛見多了一些裝果脯的盒子和酒壇。衛清霜道：是今天一早，幾名女子抬過來，說牡丹姐姐送給你的。聲音冷漠，讓陸飛懷疑昨夜跟她不過是一場春夢。



　　他坐在桌前吃飯，感覺怡然舒暢，腦中忽閃過一念：就這樣在島上一直住下去，生兒育女，倒也不錯。

　　他吃過飯，出來在島上亂走。見有的女子坐在溪邊正在畫畫，有的鋪了一個竹席在樹下彈著箜篌，有的在葡萄藤下邊聊天手中邊刺繡，有的卻是嬉笑著到處搗亂。

　　她們看到陸飛，有的向他打聲招呼，有的扭頭一陣風般笑著跑了，還有的躲在花樹之后偷偷打量。棗花仙子也站在那里呆望陸飛，不知是在看他，還是自己在出神。

　　他經過一些樓閣屋舍，有的窗子大開著，里面有女子在桌旁臨摹字跡，還有的坐在床邊對鏡描眉梳妝，看到陸飛亦不躲避，反大膽盯著他看。陸飛倒給她們看的不好意思，逃一般走了，留下身后串串笑聲。

　　陸飛亂走了一通，想要回來，卻忘了來時路徑。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撓頭苦惱，忽一叢綠竹后水紅裙子一閃，走出一名少女，是昨夜所見那合歡仙子。

　　她咬著手指笑道：莫非陸飛哥哥迷了路？

　　陸飛也笑道：你猜對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徑，怕走錯了。

　　合歡仙子道：那你跟我來。向陸飛伸出一手，五指纖長秀美。

　　陸飛猶豫一下，便牽住了。

　　合歡仙子輕輕牽著他往前走。陸飛握著她手，柔軟滑膩，有些涼涼的，心中不由一蕩。



　　合歡仙子帶他來到一處院門前，卻非陸飛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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