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略略地有些為難，一毛錢，夠自己家兩天的菜錢了。
　　但是食堂每個禮拜，還就這一天是炸油餅。
　　這年月本身就缺油水，好不容易輪上一頓油餅，就算大人不吃，棒梗也得吃啊。
　　秦淮茹遞過去二兩飯票，一毛錢的菜票，接過了劉嵐遞過來的油餅，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咱們廠食堂油餅多劃算啊！怎么還唉聲嘆氣的。”劉嵐沖著秦淮茹背影不屑地說道。
　　“那也得看分誰。秦淮茹一個月二十七塊五的工資，家里一大家子人，之前還有……”馬華說到這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回頭，沒見到師傅何雨柱，這才放下了心。
　　“說得這倒是，沒有了你師傅，她屁都不是，我還聽說前兩天，他把許大茂也給得罪了，這以后，想吃包子更難了！”劉嵐不顧這些，口無遮攔地說道。
　　說到了何雨柱，馬華沒有再說話，低頭整理油餅。
　　“差不多了。今天也就這樣了，你們準備收了吧。我去主任那兒，看看謝朝陽找我什么事。”何雨柱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一邊解著套袖，一邊說道。
　　馬華答應了一聲，低頭干活，劉嵐笑著說道：“柱子，你那脾氣收一收，別和他硬頂，畢竟人家是科長。”
　　何雨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開門出去，朝著辦公室走去。
　　“你師傅這脾氣，屬犟驢的！好話不會好好說，凈是得罪人。”劉嵐笑著說道。
　　何雨柱進了辦公室，謝朝陽坐在劉大頭平時做的位置上，有一下沒一下，無聊地翻看著臺賬。
　　“科長，這么急著找我，有什么事啊。”何雨柱問道。
　　“何師傅？”謝朝陽抬頭，滿臉堆笑地站了起來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何雨柱一愣，謝朝陽已經拉了椅子說道：“何師傅，坐下咱們慢慢說，商量一點事。”
　　“有什么事科長盡管吩咐就行了，還用商量什么啊。”何雨柱坐下說道。
　　“咱們食堂，管采購的老劉，這些日子身體不太好，我想著給他減減負。”謝朝陽給何雨柱倒了一杯水說道。
　　“行啊。這事得聽科長的。”何雨柱說道。
　　“那你就負責山貨這一塊吧，別人做我不放心，畢竟這里面道道很多，我怕買不好，到時候職工們有意見。”謝朝陽看著何雨柱說道。
　　軋鋼廠食堂每年需要的蘑菇、木耳黃花菜之類的山貨不少，都是從京西紅星公社購買的。
　　這件事之前都是采購員劉家成負責。
　　說實話，采購這個活是美差。
　　在哪個公社買不是買，憑什么我就要在你們公社買？
　　第三軋鋼廠廠大人多，山貨需求量更是巨大，所以軋鋼廠生活科的采購員老劉，在京郊一片，那是相當的有名。
　　只要是經過那個公社，哪怕不是專門上門，只要讓公社的干部看見，那必定是拉著就不讓走了。
　　必須得吃了飯再走，平時請都請不來的人。
　　而且走的時候，自行車把上，后座上也必然會掛滿了東西。
　　許大茂那兩只兩只老母雞，一串小蘑菇算什么啊！
　　人家老劉帶回去帶回去的東西，那才是真正的山貨呢！
　　把老劉這項活給撤了，那可不是減負，那就是撤火！
　　老劉心里不知道怎么憋氣呢。
　　謝朝陽現在把這件事交給了自己來辦，這不是把熱山芋硬塞給自己了嗎！
　　何雨柱打量了謝朝陽幾眼，謝朝陽心里一緊。
　　這傻小子不會發現了我的意圖了吧！想到這里，謝朝陽一陣陣地發虛，笑得也就不那么自然。
　　這廝看上去怎么這么不懷好意啊！
　　這笑容，怎么跟碰到了熟客沒收到錢一樣！
　　“成啊！謝科長怎么說怎么好，我這服從分配。”何雨柱冷聲說道。
　　“那成！每個禮拜的一、三、五下午，沒事你就下鄉轉轉，看看有什么山貨野味，收上來一些，也給咱們職工改善改善伙食不是。”謝朝陽笑著說道。
　　“要說開完了中午飯，確實沒什么事，跑一趟京郊也沒什么。”何雨柱說話間仿佛有一些猶豫。
　　“有什么顧慮盡管說！我這能滿足咱們盡量滿足。”謝朝陽大度地說道。
　　“我就是怕到時候廠長副廠長的臨時有點事，到時候找不到我再生氣。”何雨柱看上去有些擔憂地說道。
　　“沒事，這邊我給廠辦公室打個招呼。要是有安排提前說話。到時候咱們改時間不就完了。”
　　說到這里，謝朝陽湊了過去，笑著說道：“其實你是沒有干過這個，老鄉們的感情還是很熱情的，有時候你還真的不好意思拒絕人家。”
　　何雨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是膿就得擠！
　　既然要掉槍花，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謝朝陽看了何雨柱這副模樣，心里樂開了花。
　　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一點好處！就跟個蒼蠅一樣。
　　既然有愛好，那就有破綻！我就不信還有不吃腥的貓！
　　就連食堂那點子剩菜都看到眼里了，你還能有什么操守？
　　有光不占，這可不是傻柱的性格。
　　“那成，這事我得感謝謝科長啊！”何雨柱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模樣。
　　樂了！樂了！
　　謝科長心中無比得意，臉上也笑開了花，連連搖手。
　　“柱子，別看你和我犯葛，但是我是一點都不記恨。我真是喜歡你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咱倆對脾氣！以后得好好處。”
　　“得嘞！就您一句話，咱們一點問題都不能有！”何雨柱說道。
　　“這個我信！咱們都不是背后耍陰謀詭計的人！”謝朝陽一本正經地說道。
　　兩個人哈哈笑著結束了談話，何雨柱出了辦公室的門，謝朝陽一路相送頗為不舍。
　　“留步，客氣什么啊！咱們都是一個廠的，又沒有外人。”何雨柱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這不是不常來辦公室嗎，咱們不得送送啊。”謝朝陽笑著說道，笑容中藏著一絲冷意。
　　“那下回你再去食堂，我也得好好送送，畢竟你不怎么下現場。”何雨柱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哈！
　　謝朝陽笑比哭都難看，手指點著何雨柱：“你啊。又跟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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