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擺弄了會直播間，趙泠起身出門。
齊殊在廚房做早飯，聽到趙泠的動靜，探出頭看了眼，問道：“怎么不多睡會？”
初冬的早上冷冽無比，乍一出門，只覺得冷風迎面而來。
趙泠打了個寒顫，進廚房坐下燒火，覺得臉上有了溫度才說道：“習慣了，睡不著。”
齊殊想起她勤勤懇懇的性子，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兩人吃過早飯，一個去教書，一個去工坊里轉了一圈。
見趙小禾一個上午都不見人影，問了林氏才得知，是凌夜寒帶著她去縣城了。
林氏眉開眼笑道：“小凌那孩子懂得多，說聘金多不好存放，就帶著小禾存到錢莊去。他不是在縣城給小禾買了個鋪子嗎，順便帶小禾去看了�！�
趙泠聞言，點了點頭。
把錢存起來也挺好的，省得老被人惦記。
至于家中那些物件，比起九十九兩銀子的聘金來說，實在也算不得多。
而且再聽林氏絮絮叨叨說的，那些布匹趙婆子已經做出給眾人分了，每人都有份，誰也別眼饞誰的。
至于給趙小禾的那些，她也全部給放進柜子鎖了起來。
因著東西比較貴重，屋子里還有個不省心的，趙婆子這幾日準備帶著孩子就呆在家里，省得出了內賊。
林氏說這話時，一直在隱晦的指責趙老三，又怕趙泠不高興，偷偷的拿眼瞧她，趙泠卻什么表情都沒有。
見工坊里沒什么事兒做，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后，她又立刻回去趕著畫自己的設計圖。
第二件生產設備很快就要做出來了，趙泠的后續設備也得跟上。
想想馬上逼近年關，趙泠想把銷量大幅度的提升下，到時候好在年前多賺一筆。
她這個廠家是這么想的，與她合作的幾個人自然也是這么想的。
符文樂收到趙泠叫人帶的話后，當天就送了一批工匠到河東村，而盧沛這邊開的鋪子，也加班加點的全部裝潢好。
盧沛這人身為賭坊老板，在小地方鉆營這么多年，經營了這么一大股勢力，自是有些腦子的。
說起來，他也沒做過什么太正道的生意，賣洗發水還是第一次。
本想著么，把洗發水的方子弄過來，叫趙泠給他賺錢，他只躺贏就行了。
沒想到磕到了硬茬，不得已才退了一步。
可鋪子開起來了，具體這生意怎么做，盧沛心里不太有思路。
思來想去，最后想起徽縣的符家如今名聲很大，他便派了些人去岷州打聽符家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反正趙泠也承諾了，他們簽的合約是以地區為準的，劃定了范圍就不得在別人的范圍內售賣。那他只是照抄一下符文樂的賣貨思路，又不在岷州賣貨，應該也無傷大雅吧？
盧沛果然派人去了，學了五六天，就帶了厚厚一沓紙回來。
幾人開始分析符家賣貨的方法，又學人家的價格和叫賣手段，最后覺得差不多了，便開始派人去河東村提貨。
去的人正好是于爺，他帶著幾個做生意的管事，領著車隊到達河東村這日，時間已經到了臘月初八。
山里下過了兩場雪，積累了厚厚一層，上面還有馬車轱轆留下的印子。
趕車的馬夫吸吸鼻子，用厚帽子遮了半張臉，才算是堪堪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凜冽寒風。
好不容易到河東村后，探出頭一看，好家伙，前邊還排著六、七輛馬車呢！
于爺掀起簾子看了眼，皺著眉頭下車，找了人問道：“這工坊的東家呢？”
“在里頭呢！”那人說了句，就又揣著袖子走了。
于爺忙往大門那邊走去，剛到門口，就聽見一條大黑犬突然叫了起來。
先前見識過這大黑犬的兇狠，于爺腳步頓了頓，才沒好氣的說道：“爺來做生意的，你叫什么叫？”
話音一落，就聽一道女子溫和的聲音在前邊響起：“您是？”
于爺還以為是趙泠，抬起頭才發現，就是個普通婦人。不過對方穿得干凈得體，神色也落落大方，倒不像是尋常的婦人。
于爺不知道她是誰，皺起眉頭問道：“你們東家呢？我是長樂賭坊盧老板的人，今日來提貨的。”
“原是盧老板的人。”蕓娘聞言笑了笑，說道，“東家說，你們長樂賭坊原定提貨的日子是臘月初一，怎得耽擱了七天才來？”
于爺聽著就不爽，他斜著眼看蕓娘道：“那是兩位東家的事，關你一個女人何事？”
旁邊有正在忙著裝貨的人，聞言大聲道：“這是我們工坊的管事娘子，工坊的大大小小事宜都要經過她手的�！�
于爺聽著，只覺得很是震驚。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驚愕道：“你是管事娘子？”
蕓娘好脾氣的笑笑，點了頭：“是，我叫蕓娘�！�
說罷，她也不和于爺多糾纏，只說道：“本來工坊給盧老板的貨早就備齊了，但是盧老板那邊遲遲不來拿貨，我們倉庫又堆不下。所以今日符家來拿貨時，叫他們率先拿了。今日倉庫貨不少，但前邊還有馬車排著隊，到時候能剩多少就都給你們吧。”
于爺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他道：“咱們合約上寫的明明白白，一次提貨要多少量，我們鋪子都準備好了，你總不能不給我們東西吧？”
“東西自然要給的，但能給多少，我卻沒把握。”
蕓娘看著他，不卑不亢道：“合約里也寫了具體的提貨時間，但你們晚了七天。”
這下于爺沒了話說。
若對面是個男人，他可能還要沉下臉恐嚇一番。
但站在他眼前的是個女人，聽說還是工坊的管事，于爺便知道對方萬萬不能得罪！
片刻后，他拉下臉，保持了沉默。
蕓娘卻好似絲毫沒被影響到個人情緒，只笑看著她邀請道：“外面天冷，工坊會客室里燒了炭火，您和其他管事去里面暖和暖和吧！”
說完后，蕓娘轉身離開。
于爺在原地默了片刻，才喊了其他管事來，跟著進了里邊。
會客廳其實也就是個屋子，不過里面寬敞，又擺了幾張桌子和椅子。
如今這會兒，里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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