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校場。
“殺！”
拿著教鞭的軍官大聲吼叫，其他在校場中的士兵也大聲喊到：“殺！”
李老三用力地將長槍刺出，又“唰”地一下收回。
李老三全身的肌肉繃緊，力透槍頭。
這是李老三投降后被編組到軍隊里的第三天，教官每天都把他們拉到校場訓(xùn)練，不累到脫力不準(zhǔn)停下來。
“咚！”
校場中一聲鑼響，教官聽見了便說道：“好了，中午了，開飯了！”
李老三一聽見結(jié)束了，渾身都覺得酸軟，一下子坐在地上。
李老三滿頭大汗，累得連連喘氣。
李老三感受到有目光在注視自己，向著一邊看去。
只見校場邊緣的牢房里，一個留著小辮的蒙古兵正在看著自己。
由于城中又涌進來一批人，住房都有些不夠了，所以這些俘虜都直接就近關(guān)押在校場的空閑房屋中。
這樣正好校場中的士兵可以看管這些俘虜。
那個蒙古兵的眼神卻不兇狠，反而是帶著一種渴望與羨慕。
李老三不去管他，徑直往帶飯來的伙夫而去。
所有的士兵都火急火燎地圍住那一輛裝食物的驢車，神色急不可耐。
“快快快！讓我看看今天吃什么！”
“餓死我了，我要吃個痛快！”
“今天還有雞腿嗎？”
士兵們一個個都十分興奮，亂糟糟地圍成一團。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誰叫伙食這么好呢？
頓頓都吃肉，頓頓都能吃個飽，吃個痛快！
這在以前，他們是敢都不敢想啊！夢中想象的天堂成了現(xiàn)實，誰能不興奮啊！
李老三也爭著往前面擠，訓(xùn)練的勞累似乎在美食面前一瞬間就消失了。
“排隊，排隊！擠什么？！又不是吃不到！”
教官的教鞭打過來，鞭子不重，不會打得人皮開肉綻，只是疼一陣子。
幾個擠得最賣力的士兵后背挨了一下，當(dāng)即老老實實排隊。
“來來來！今天吃的是雞腿飯！”
負(fù)責(zé)打飯的伙夫說道，給第一個士兵打了滿滿一碗，碗邊上還放著兩個大大的雞腿。
盡管已經(jīng)吃過好幾次了，但李老三還是饞得口水直流。
不只是他，牢房里努力從窗戶里鉆出來看的蒙古兵也是哈喇子流了一地。
“長生天！這是幻象嗎？怎么他們天天吃肉！”
“這怎么可能？！明國人居然能每天都吃雞腿？”
“我養(yǎng)那許多牛羊都不能天天吃肉，這明國人都種地的，怎么還能這么有這么多肉吃？”
這群蒙古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雞腿，口水都要流干了。
這時，伙夫給明軍打完了飯，又帶著車架往這邊的牢房來。
“蒙古韃子，今天的伙食。”
伙夫把一個木桶從窗口遞進牢房中，伙夫語氣不善，他對這群蒙古韃子可沒什么好感。
蒙古兵把木桶的蓋子打開，里面卻沒有他們饞得流口水的雞腿飯，只是一桶的白稀飯。
“怎么又是稀飯？”
蒙古人一陣抱怨。
伙夫毫不客氣地說道：“有稀飯吃你就偷著樂吧，江大人可是白白給你們糧食吃！”
“隔壁建奴可是只能一天吃一次米糠，餓得是頭昏腦漲。”
這群蒙古兵都是刀尖上舔過血打過仗的，此時被一個伙夫一通訓(xùn)斥，卻沒有惱怒。
“我們也要吃雞腿！”
“對，我們也要吃肉！”
蒙古兵一頓叫嚷，誰都沒去動那一桶稀飯。
“肉？只有江大人手下的兵才有資格吃肉，你們不過一群俘虜，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砍了。”
伙夫仍然毫不客氣，叉著腰說道。
這群蒙古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齊聲說道：“我們也要當(dāng)江大人手下的兵！”
————
城中，縣衙大堂。
林大山行禮后向江安稟報道：“大人，俘虜?shù)臐h軍跟蒙古兵都投降了。”
“嗯，知道了。”
江安點點頭，民心值增加的消息他已經(jīng)在系統(tǒng)面板上看見了。
“城中士卒的傷亡確認(rèn)了嗎？”
雖然幾乎全滅了這一支建奴，但自己這方也有不少的傷亡。
“確認(rèn)了，大人您說的撫恤都發(fā)下去了，傷亡士卒有子女的也都在流民營中有照顧。”
“都是壽光的百姓，魂歸鄉(xiāng)土，把死去士卒的尸體一起埋葬在城外吧。”
“請些道士，和尚什么的，開壇做法，祭奠他們。”
盡快埋下尸體也是出于防范疫病的考慮。
在這古代要是出現(xiàn)大疫可不得了，只有等染病的人死絕了才能停下來。
“那些抓到的建奴呢？”
“都還關(guān)著呢。”
“拉出來吧，在城中游行示眾，然后拉到死去將士面前，用他們的血祭奠！”
————
城中又開始沸騰起來，百姓們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通通擠到道路兩旁，里三層外三層地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莫小小也從人群里探出頭來，好奇地看向街道的盡頭。
“這什么事啊？”
“聽說是抓的一批建奴，要拿去砍頭祭旗！”
莫小小身邊兩個百姓交談道。
“那感情好啊！殺光這群建奴！”
一聽見是要砍建奴的頭，周圍的百姓都激動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
“我的孩子就是建奴給殺了！”
旁邊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大哭，捶胸頓足，情緒十分激動。
是啊，建奴多次入侵他們的家園，殺害他們的親友，誰不恨建奴呢？
更何況有人才剛剛從建奴手中活下來，誰會不恨建奴？
“來了！來了！”
前方一陣喧囂，人群頓時沸騰起來，怒罵聲已經(jīng)從前面開始蔓延。
“打死他們！”
“殺光狗建奴！”
“沒娘的韃子！”
“砸死他！”
押送建奴的車輛從道路轉(zhuǎn)角出現(xiàn)，一隊隊紅衣的士兵押送著被繩子綁住的建奴。
百來個建奴被一連串綁在一起，腳上還帶著鎖鏈。
每個建奴都被扒掉甲胄，棉襖，身上只有一件布衣，在這大冬天凍得瑟瑟發(fā)抖。
每個建奴都顫顫巍巍，有氣無力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兇狠。
各種石頭，菜葉不停地扔向建奴，被砸中的建奴頭破血流，也不敢有任何反應(yīng)。
莫小小看著那一隊建奴被押送著從面前走過，她也雙目赤紅，心中的恨意不斷隨著過往的記憶而涌出。
“父親，母親，江大人為你們報仇了……”
莫小小的眼淚不斷流出，她撿起一塊石頭，往建奴頭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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