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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東西首戰(zhàn)之序幕


第116章  東西首戰(zhàn)之序幕

        高歡巡視河北期間,關(guān)西也沒閑著。

        正如之前所說,宇文泰新立的天子元修,并沒有得到靈州刺史曹泥、渭州刺史可朱渾元的擁護。

        最先有所動作的便是渭州刺史可朱渾元。

        可朱渾元得知宇文泰反叛洛陽朝廷,當即領(lǐng)部曲向東進攻秦州。

        秦州刺史趙貴不敵,倉惶逃往長安,可朱渾元得以占據(jù)秦、渭兩州。

        宇文泰獲知消息,領(lǐng)兵來攻,可朱渾元依據(jù)地利固守,雙方一番鏖戰(zhàn)后,宇文泰未有所進,不得不罷兵止戈。

        此后,雙方互通使者,宇文泰承認可朱渾元占據(jù)秦州,而可朱渾元也承認宇文泰對關(guān)隴之地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

        但彼此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休兵。

        可朱渾元祖居遼東,世代是遼東鮮卑其中一部的首領(lǐng),北魏建國后,先祖舉眾內(nèi)附,這才遷徙到懷朔附近,戍衛(wèi)北魏舊都平城。

        曾祖護野肱曾任懷朔鎮(zhèn)將,可朱渾元作為懷朔豪族出身,心中對懷朔人所主導(dǎo)的關(guān)東之地越發(fā)向往。

        思量再三,覺得自己一個懷朔太安人在武川人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關(guān)西,實在沒有前途,于是派遣使者東出聯(lián)絡(luò)高歡,打算放棄渭州、秦州的基業(yè),率領(lǐng)部曲東歸。

        高歡返回晉陽后接見了可朱渾元的使者,他有心挑撥可朱渾元留在關(guān)西與宇文泰死斗,最好如侯莫陳悅與賀拔岳一般。

        奈何可朱渾元不愿做侯莫陳悅,高歡只得向可朱渾元的使者許諾道:

        “可朱渾公一旦東出,孤將以并州刺史許之。”

        使者得到高歡的政治承諾,心滿意足地回去關(guān)西報信。

        并州刺史是一個緊要職位,原因就在于晉陽便是并州治所,無論爾朱榮、爾朱兆、高歡,三人掌控朝廷后,為自己的封官中總會夾雜一句:‘世襲并州刺史。’

        高歡為了削弱關(guān)西實力,誘使可朱渾元來投,也算下了血本。

        送走了可朱渾元的使者,高歡將目光投向了晉陽城內(nèi),高氏黨羽中唯一的郡王賀拔允。

        從賀拔勝逃往南梁開始,不斷有親信進言請殺賀拔允,但都被高歡阻止。

        他是個念舊情的人,當初賀拔允在懷朔時就與他一見如故,之后更是放棄燕郡公的尊榮隨他東出建義。

        回憶往昔,曾經(jīng)的一幕幕總是讓高歡動容。

        但隨著賀拔岳被高歡挑唆侯莫陳悅殺死,也宣告高氏與賀拔氏這一代人之間的仇怨,再也難以化解。

        太昌三年,三月二十八。

        晉陽,渤海王府擺設(shè)宴席,但獨獨只邀請了賀拔允一名賓客。

        “賀六渾,你還記得我們初見嗎?”

        也許是猜到了自己的下場,賀拔允沒有再持主從之禮。

        “怎么可能忘記,一晃眼十年就要過去了。”

        高歡并不因賀拔允失禮而怪罪,今天本就是為了送別老友才擺下的宴席。

        賀拔允感嘆道:

        “十年呀,你我都老了,還記得當時你家阿惠也才四歲,被伱抱在懷里,多小的人啊,不想?yún)s有了現(xiàn)在的出息,說到底還是王妃教子有方。”

        高歡不樂意了:

        “按你的說法,阿惠成才,與我賀六渾沒有一點干系?”

        今天的高歡也不再稱孤道寡。

        賀拔允嗤笑道:

        “你賀六渾就別往自己頭上攬功,整日不著家門,你何曾管看過兒子。”

        高歡轉(zhuǎn)念一想還真是,他也笑道:

        “家有賢妻,家有賢妻。”

        兩人又聊了許多從前的事情,從懷朔共御衛(wèi)可孤,到東出信都反抗爾朱氏,想到某件趣事,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哄笑,想到某個逝去的故人,兩人又一同緬懷。

        他們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到賀拔岳。

        夜色漸深,離別之際,賀拔允看著高歡雙眸,認真道:

        “無論高歡是否相信,但我賀拔阿泥從未后悔追隨賀六渾。”

        賀拔允死了,高歡派去賜死賀拔允的親信還沒到達,他已經(jīng)在家中自縊身亡。

        舉辦喪禮時,高歡親往賀拔允府上吊唁,痛哭過后,看著堂中那副棺木,高歡一直在問自己一個問題:真的沒有后悔嗎?

        賀拔允追隨自己,臨死之際真的沒有后悔嗎?

        而他逼死這位老友,將來真的不會后悔嗎?

        第一個問題高歡不敢肯定,但他知道賀拔允提起高澄、婁昭君的用意,希望自己能夠看在通家之好的份上,放過他的家眷。

        包括臨別時的最后那句話,也許就是讓自己心生內(nèi)疚,從而能補償在他的家眷身上。

        走出靈堂,高歡吩咐親信為賀拔允追贈定州刺史、五州軍事,待下葬后,將賀拔允的家眷遷往定州好生安置,其中就包括賀拔允三個年幼的兒子賀拔世文、賀拔世樂、賀拔難陀。

        第二個問題,至少如今的高歡不知道答案,他只明白,通往權(quán)力的道路白骨壘壘,賀拔允不是第一個死于自己手上的故人,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當賀拔允的死訊傳到南梁,賀拔勝泣血哀嚎,兩位至親兄弟都因高歡而死,這份仇怨刻骨銘心,他赤紅雙目向蕭衍請辭,希望放他入關(guān)西助宇文泰與高歡死戰(zhàn)。

        蕭衍沒多少心氣,但北方實力對比還是看得清楚,他不僅同意了賀拔勝的請求,還讓前段時間南下投奔的武川人獨孤如愿、楊忠一同由蜀地入關(guān)中。

        就在賀拔勝、獨孤如愿、楊忠三人準備由西向北時,位于蜀地與關(guān)中之間的隴山地區(qū),再起波瀾。

        可朱渾元得到使者回報后,也在收拾行囊準備東歸。

        而這么大動靜不可能瞞得過時刻注意關(guān)隴動態(tài)的宇文泰。

        他有心領(lǐng)大軍阻止可朱渾元東出投奔高歡,但高歡這次沒有拉胯。

        因為早早與可朱渾元有了約定,高歡吸取教訓(xùn),命妹夫厙狄干領(lǐng)軍三萬駐蒲津,連襟竇泰領(lǐng)兵兩萬進逼潼關(guān),兩路人馬威脅宇文泰,使其不敢阻攔可朱渾元北上,經(jīng)荒漠回歸關(guān)東。

        正如高歡預(yù)料,宇文泰的長安大軍果然沒有西進,只安排沿途州郡追擊攔截鮮卑可朱渾部三千戶,但他另有謀劃。

        可朱渾元沿途數(shù)次設(shè)伏,將追兵全殲,途徑河州,源州后,最終抵達靈州,受到曹泥的接待。

        曹泥女婿匈奴人劉豐與可朱渾元有舊,詢問他東歸的原因。

        可朱渾元并沒有說母親、弟弟都在晉陽,或者他懷朔大安人的身份,反而夸贊起了高歡。

        他聲情并茂地說道:

        “爾朱氏為政暴虐,而高王心系天下,毅然于河北建義,彼時馬步軍不過兩萬,而爾朱氏有大軍不下二十萬,此高王之勇也。

        “廣阿之戰(zhàn),爾朱兆、爾朱度律、爾朱天光三路聯(lián)軍齊聚河北,高王僅以兩條流言退去爾朱氏十萬聯(lián)軍,此高王之智也。

        “韓陵一役,爾朱氏潰敗,各地刺史紛紛獻城而降,高王不費吹灰之力,鯨吞關(guān)東,此高王之得人心也。

        “如今高王虎踞晉陽,擁并州胡兵二十萬,就連賀拔岳也只是略作離間,便身死河曲,當今天下誰又能當高王敵手?”

        可朱渾元一番話,深深觸動了劉豐,高歡既勇且智又得人心,更是手握關(guān)東富庶之地,麾下精兵強將云集,宇文泰又怎能抵擋。

        送走可朱渾元,劉豐的心中也對高歡生出向往之情。

        暫且不提可朱渾元接下來途徑荒漠的辛苦,這時候的潼關(guān)已然陷入戰(zhàn)爭的陰云。

        將時間撥回高歡命竇泰南下威脅潼關(guān)。

        當高澄聽說這一安排,大驚失色。

        他立即征召麾下京畿將士回營,又名崔暹加緊調(diào)集糧草,以作大軍西行供應(yīng)。

        而遠在長安的宇文泰得知高歡的軍事安排,他立即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與會眾將或以關(guān)隘堅固為由,支持大軍西行,追擊可朱渾元,順道消滅靈州曹泥勢力。

        或希望能按兵不動,防備厙狄干由蒲津入關(guān),以及竇泰攻占潼關(guān),任由可朱渾元東出,也能白撿渭州、秦州。

        但宇文泰卻力排眾議,只命沿途州郡攔截追擊,自己卻要領(lǐng)大軍東出。

        對于眾將的疑惑,宇文泰解釋道:

        “可朱渾元東歸,實質(zhì)是我們相較于賀六渾在實力上處于劣勢,只有東出潼關(guān),打出威望,才能安撫關(guān)西人心。

        “如今高歡雖與劉蠡升交好,但其人多疑,必不敢親領(lǐng)大軍由蒲津入關(guān),關(guān)中自無憂患。

        “況且高歡征戰(zhàn),竇泰常為先鋒,自廣阿、韓陵之后,三百里奔襲秀容川,突襲紇豆陵伊利,逢戰(zhàn)皆勝,難免將驕兵惰,竇泰無備,輕易可破!”

        話音剛落,宇文泰的族子直事郎中宇文深當即表示贊同,其余眾將一番深思后,也紛紛擁護宇文泰的決定。

        于是宇文泰對外放出假消息,他要將部眾分為兩半,一部分加強關(guān)隘防御,另一部分則有他親領(lǐng),西進追擊可朱渾元。

        潛伏在長安的聽望司探子歷經(jīng)艱苦才將消息傳回關(guān)東,首先得到消息的是威脅潼關(guān)的竇泰。

        為了防止消息傳播延誤戰(zhàn)機,高澄在設(shè)立聽望司時就強調(diào)若有敵方軍事調(diào)動,必須通報前線領(lǐng)兵大將。

        竇泰被這一假消息所騙,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想到宇文泰會在厙狄干進駐蒲津,威脅關(guān)中腹地,而隴山又有可朱渾元執(zhí)意東歸的情況下,敢于找他的麻煩。

        這其中肯定就有宇文泰所提到的常勝之師,將驕兵惰的問題。

        在竇泰毫無察覺中,宇文泰打著攔截可朱渾元與加強關(guān)隘防御的名號,將大軍分作兩部,一東一西出長安。

        才出城,軍隊便在灞上匯合,宇文泰自領(lǐng)六千騎先行,步卒徐徐在后,一場滅頂之災(zāi)似乎即將降落在竇泰的頭上。

        而洛陽城中,高澄來不及征伐民夫,甚至等不到崔暹將糧草準備妥當。

        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關(guān)西探子傳回來的情報,旁人不了解宇文泰的本事,高澄又怎么不清楚。

        一方面高澄不相信宇文泰會作出將部曲東西分置的部署,一旦有事,兩方遠隔千里,必然首尾不能相顧。

        另一方面,他也不認為關(guān)西的軍事部署能夠在大軍開撥前,輕易被探子得知。

        作為聽望司的幕后操控者,高澄知道潛伏在長安的聽望司密探暫時還沒有接觸到權(quán)力核心層。

        那么這個消息必然是宇文泰主動放出,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戰(zhàn)略意圖,迷惑對手。

        相較黃河西岸,蒲津的厙狄干部,進逼潼關(guān)的竇泰麾下兩萬人一定是宇文泰的目標。

        心急如焚的高澄只是派遣信使往晉陽匯報。

        在尚未得到高歡許可的情況下,高澄調(diào)集高敖曹麾下兩千騎卒、段韶麾下一千騎卒、堯雄麾下一千騎卒,以及自己麾下侍衛(wèi)騎從五百,武川鮮卑騎卒五百,共計五千騎,帶上數(shù)日口糧,匆忙趕赴弘農(nóng)以圖援救竇泰。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在高敖曹、段韶、堯雄、王思政四人的隨行下,高澄拋棄步卒,直撲潼關(guān)。

        而慕容紹宗、斛律光、高季式三人則等糧草籌備妥當后,再領(lǐng)步卒兩萬九千人西行。

        信使一人三馬,趕到晉陽時,高歡已經(jīng)與劉蠡升的使臣定下了婚期,正與心腹幕僚謀劃如何攻取劉蠡升的河?xùn)|山區(qū)。

        當管事匆匆忙忙將信使抵來的書信轉(zhuǎn)交給高歡,高歡初時不以為意,在看到高澄分析聽望司所得到的情報來源后,同樣面色慘白。

        當即命人快馬南下,通知竇泰撤軍。

        其實這件事高澄已經(jīng)做過了,他得知高歡安排竇泰進逼潼關(guān)后,立即派遣侍衛(wèi)依舊是一人三馬奔赴竇泰軍中,建議他進駐弘農(nóng)。

        可關(guān)鍵就在于竇泰是晉陽大將,不歸高澄這個京畿大都督管轄,而他連戰(zhàn)連勝,功勛卓著,又怎么會相信高澄的判斷。

        因妻子婁黑女是高澄生母婁昭君之姐的關(guān)系,竇泰還是和顏悅色讓信使轉(zhuǎn)告高澄,軍旅之事他自有主張,無需高澄操心,同時夸贊了高澄所組建的聽望司,說探子們辦事得力,如今宇文泰親領(lǐng)大軍西進,他想要嘗試能否為高王打下潼關(guān)。

        潼關(guān)毫無疑問是關(guān)東與關(guān)西之間的一座天塹,一旦奪下潼關(guān),高歡無需走蒲津,沿途過沙苑,他大可領(lǐng)二十萬大軍由潼關(guān)往長安。

        第二更帶到,晚上還有一章,估計會很晚,要到凌晨,大家早上起來看吧。

        感謝書友汀取蛙聲一片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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