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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司馬入獄


第132章  司馬入獄

        確定專注政績,以才取士的選任標準以及三年一考的考核期限后,高澄隨即向元善見上表具陳。

        元善見也將這一新的任官標準交由朝臣商議。

        在話語權最大的四名侍中強行將文官群體反對的聲音押下后,自太昌三年,十月二十九日起,新的選官任官制度徹底取代停年格。

        有蛀蟲叫苦不迭,也就有能吏歡欣鼓舞。

        無論是以才取士,還是縮短任期、三年一考,但凡有才之士都能直觀感受到高澄求賢若渴的誠意。

        最受眾人關注的,是得上則升,得中則平調,得下則貶的三等考核。

        然而官職越高,相應的,職位也就越少,官場就是一個上窄下寬的金字塔結構。

        如果三等考核落到實處,將造成得上等,不一定能升,因為上層未必就有足夠的空缺職位。

        當然,無論如何得下等一定會遭貶,這是高澄所堅持的,不把尸位素餐之輩趕下去,又怎么能讓優秀官員上位。

        高澄為了應對得上等不一定能升遷的現象,也做出特別規定,為獲得上等卻沒有立即升遷的官員,發放物質獎勵,并且下一任期的考核中,如果依舊位列上等,將優先獲得升遷。

        三等考核制度,無疑是在逼迫悠閑慣了的北魏官員內卷。

        由此,吏部六曹中的考功曹也就成了重中之重,這也是高澄為何先讓崔暹主持考功曹,整頓內部風氣的原因。

        整件事情,讓崔季舒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不是說好考功曹郎中是個得罪人的活嗎?如今卻是人人要捧著的對象。

        只是得罪幾個被革職的文吏,這種事情他也可以做的呀。

        于是高澄又招來崔季舒,直言相較于政事,京畿大軍才是自己的根基,而崔季舒升任大都督府長史,代替高澄掌管京畿大都督一應政務,是出于自己的信任,將根基托付。

        這才把小崔安撫住,頂著高澄麾下首席幕僚的名頭,熱情洋溢地投身于大都督府各項事務之中。

        其實崔季舒也是沒有自知之明,就他那貪污受賄的劣跡,高澄哪敢將考功曹交到他的手上。

        高澄再怎么勤于政務,也不可能逐一核對每一個官員的具體政績,只能交由考功曹代為整理,崔季舒若是坐上考功曹郎中的位置,他所給出的升降職名單,其真實性,高澄又怎么信得過。

        小高王用人有自己的標準,什么樣的職務交給什么樣的人,他心底門清,自己與崔季舒之間的關系再怎么密切,他也絕不會讓崔季舒任職吏部。

        與此同時,崔暹也將高澄要求的兩份名單早早交給了他。

        政績突出之人以被高澄親口夸贊的張德興為主,高澄將這些人的名字記在心中。

        又命聽望司探子搜羅另一份名單上,怠政、甚至壞政之人的罪行,打算將這批人拉下馬后,立即提拔第一份名單上的官員填補空缺。

        雖說三年一考,但高澄哪有耐心再給那些蟲豸三年時間以觀后效,為了搞好政治,他恨不得立即除蟲。

        隨著怠政、壞政官員貪腐等罪證不斷被送至高澄桌案上,萬事具備,只差司馬消難。

        十一月十三,司馬消難登門拜訪。

        “子惠,你定要信守承諾,萬勿害了我父。”

        看著司馬消難真摯的眼神,高澄朝著司馬消難點頭,信誓旦旦道:

        “道融盡管放心,叔父與澄心意互通,在各項事務上,為我助力良多,澄又怎么會害他。”

        這一點高澄沒有說謊,無論是這次官吏升遷制度、還是上次括檢隱戶,司馬子如都在積極配合他。

        司馬消難也清楚這一點,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張宣紙交給高澄,上面是他這段時間記錄下來的司馬子如受賄罪證。

        高澄送走司馬消難后,立即命人招來御史、太中大夫杜弼。

        杜弼,字輔玄,定州中山曲陽(河北曲陽)人,出身官宦之家,祖父杜彥衡,曾任淮南太守,父親杜慈度,任繁時縣令。

        這樣的出身卻自幼家貧,甚至買不起書,但他自小聰慧,定州刺史甄琛考核郡學生員,十三歲的杜弼脫穎而出,受到賞識。

        學成后,又經任城王元澄、高陽王元雍的推薦得以為官,他恪守父祖的教誨,任地方官時為政清廉深受百姓贊譽。

        與他的祖父、父親,可謂三代廉潔,別說是貪腐如吃飯喝水的北魏官場,歷朝歷代都很少見。

        孝昌初年(525年),杜弼之父杜慈度被人殺害,杜弼辭官守孝六年。

        起復后,就職御史臺,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工作熱情,就是‘臺中彈奏,皆弼所為’。

        杜弼依令來到渤海王府面見高澄,入堂行禮道:

        “下官拜見尚書令。”

        每一類人對高澄的稱呼都有不同,高氏黨羽多稱世子,大都督府幕僚或稱世子、或稱大都督,而杜弼既非高氏黨羽,也非高澄幕僚,便以官職相稱。

        高澄抬手道:

        “無需多禮,杜大夫請坐。”

        說罷,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個四十五歲的中年人。

        這當然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畢竟杜弼獨領御史臺風騷,與高澄偶有照面。

        但每次見他,高澄總會暗自感慨,祖父為太守、父親是縣令,這樣的出身居然自幼家貧,只恨不能與其祖、其父相見。

        “不知尚書令今日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杜弼問道。

        他與高澄并沒有多少交情,今日受邀來到渤海王府,心里多少帶了些疑惑。

        高澄揮手讓婢女、侍衛盡皆退下,起身將記載司馬子如受賄罪證的宣紙遞向杜弼。

        杜弼趕緊起身雙手接過,細看之下,不由臉色大變。

        司馬子如與他不同,雖然不是信都元從,但憑著高歡舊時好友的身份,也是毫無疑問的高黨勛貴。

        此時高澄將司馬子如的罪證交給自己,難道要試探他的忠誠?

        驚疑瞬間充斥了杜弼的內心。

        好在高澄沒有讓杜弼瞎猜,他徑直說道:

        “我意由杜大夫上表彈劾司馬子如受賄一事。”

        “這”

        杜弼還是不敢相信,他從未聽聞高澄與司馬子如有過矛盾,反而聽說高澄與司馬消難情同手足,今天的事前后都透著一股怪異。

        高澄耐心解釋道:

        “杜大夫勿慮,如今大魏貪腐之風猖獗,澄有心整肅,還請杜大夫助我。”

        杜弼聞言激動道:

        “請尚書令放心,下官必將此案辦成。”

        像杜弼這樣的清廉官吏,并非一無所求,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打擊貪腐,整頓風氣。

        高澄卻擺手道:

        “杜大夫誤會了,此次上奏彈劾,絕不能給司馬子如定罪。”

        杜弼臉色一僵,心中氣憤,他覺得高澄是在耍弄自己。

        不等他展現自己的風骨,負氣離去,卻聽高澄說道:

        “司馬子如貪腐罪證確鑿,但必須將他放過,甚至杜大夫也將因此獲罪。

        “澄會說服苦主司馬子如上表,為杜大夫免去罪責,并以此為由,賦予御史臺風聞奏事之權,不以言語問責。

        “杜大夫以為此舉與斗倒一個司馬子如,孰輕孰重?”

        杜弼聞言激動跪拜道:

        “誠如是,下官愿為尚書令驅使。”

        高澄一把將杜弼扶起,笑道:

        “此事就交由杜大夫了。”

        別看北魏吏治腐敗,但它也有相應的官吏問責制度,比如御史,他們需要為自己的彈劾負起責任。

        這才出現御史臺其余人都在尸位素餐,杜弼一人包攬了全部業績的現象。

        畢竟在停年格的制度下,做得再好還不是要熬資歷,一旦彈劾不成,說不準就給貶官免職了,這種情況下,御史臺眾人誰還愿意做事。

        也就剩了杜弼這個四十多歲的愣頭青,還憑著一腔熱血想要與官吏不法做斗爭。

        只有確定了御史言官不以彈劾獲罪,調動他們的工作積極性,高澄才能依靠這支監察隊伍,大肆打擊貪腐。

        杜弼告辭之后,徑直回御史臺,書寫彈章。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總要細查一番,確認罪證確鑿再行彈劾,否則也不會包攬御史臺業績,卻從未被問責。

        但這次不同,高澄已經明言此次上表絕對不能給司馬子如定罪,那么再去細查其中罪證真偽,也沒了意義。

        他不覺得高澄會欺騙自己,真要整治他,哪需要這么麻煩。

        當天杜弼就向天子上表,以貪腐之名,彈劾尚書右仆射、侍中司馬子如。

        彈章一上,舉朝震驚。

        人人都覺得杜弼患了失心瘋,如今高黨說一不二,司馬子如作為高黨重要人物,卻被人彈劾。

        關鍵還是以貪腐的名義,在眾正盈朝的大魏,什么時候貪污也成了罪名!

        當司馬子如被從尚書臺詔去明光殿時,他深深看了眼一旁觀望的高澄。

        整個洛陽城,有能力、有膽量動他的只有高澄,但司馬子如著實想不明白高澄動自己的原因。

        正如高澄對司馬消難所言,司馬子如摸清小高王的性子后,決定在政事上保持與高澄共進退的原則,兩人之間從未有過摩擦。

        去到明光殿后,面對大魏天子元善見的責問,司馬子如堅稱自己無罪。

        事先派去請示高澄的宦官回報,高澄自稱與司馬子如有叔侄之情,理應避嫌,如何審理全由天子自主。

        沒有了高澄的干涉,元善見第一次行使職權,難免激動,他迫不及待革去司馬子如一切官職,將他投入獄中,任命都官尚書主審。

        都官是尚書省六部之一,也是刑部的前身,頂頭上司是高黨二號人物高澄,處置的又是高黨重要人物司馬子如,都官尚書一接到任命立即往尚書臺求見高澄,向他尋求指示。

        高澄還是那番話,自己需要避嫌,不愿涉身其中。

        就在都官尚書沮喪辭別之際,高澄突然道:

        “司馬叔父年近五旬,不得施以刑罰,一應涉案人員,未免屈打成招,也不得棍棒相加。”

        這話一出口,都官尚書立馬了然于胸:不許用刑,那還審什么。

        明白了高澄要保司馬子如,都官尚書升堂時,一點也不敢耍官威。

        要不了幾天司馬子如就要官復原職,重當自己直屬上司,這時候沖他擺譜,這不是給自己前途添堵么。

        司馬子如上堂后,也瞧出了端倪,被找來的行賄之人,個個面無懼色,而都官尚書只是詢問一番便加以采信,這不是擺明了高澄在幕后操作,要為自己脫罪么?

        難道彈劾自己不是高澄主使?

        雖然弄不清緣由,但司馬子如依舊堅持自己無罪,他仿佛讓人污蔑一般,憤怒道:

        “老夫當初手持一根手杖投奔高王,高王給了我露車一乘,卷角母牛犢一頭。

        “牛犢已經死去,只剩了卷角,此外所有資財,都是朝廷發放的俸祿,出自民脂民膏,何曾受過他人賄賂!”

        都官尚書命人將司馬子如的辯詞記錄,便讓人將他帶回獄中,暗地里交代要好生照顧。

        而此時,司馬消難正跪在尚書臺外為父親叩首鳴冤。

        那砰砰作響的磕頭聲,聽得出門的高澄直皺眉。

        驅散了廂房文吏,

        “道融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司馬消難笑道:

        “越是誠心,父親日后更是不能苛待于我,今日之痛,只在一時而已。”

        對于司馬消難的孝心,高澄不予置評。

        司馬消難又說起家里如今亂成了一鍋粥,其母聽說司馬子如入獄早就亂了方寸,得知司馬消難要來求見高澄,直把高澄當了救命稻草,現在家中等候消息。

        高澄囑咐司馬消難回家安慰好母親,轉告她自己不會讓司馬子如出事,便將他打發走。

        對于司馬消難的孝心,高澄不予置評。

        他急著往牢中探望司馬子如。

        可不能過夜,歷史上司馬子如被高澄逮捕入獄,一夜白頭。

        真給司馬叔父染個發,讓重感情的老好人高歡見了,少不了一頓打來安撫舊友。

        高澄打擊貪腐之前,已經命人向高歡匯報,對此,高歡大力支持,但也強調不能將打擊范圍擴大到軍中大將。

        至于沒有兵權的舊友們,大不了事后安撫,反正壞事都是高澄干的,無辜單純的賀六渾又有什么錯。

        第一更4000字帶到,晚上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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