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世子迎客

        “你可愿意留在我身邊，擔(dān)任庫直。”

        高澄沒有太多兜轉(zhuǎn)，稍作寒暄后，便徑直問道。

        紇奚舍樂情難自已，激動地拜謝道：

        “蒙世子看重，舍樂豈敢推辭，愿護(hù)衛(wèi)左右，以性命保世子周全。”

        雖然不知道高澄為什么會找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受到提拔，但紇奚舍樂自覺他與高高在上的渤海王世子素昧平生，人家真要坑害自己，沒必要繞彎子安排在身邊當(dāng)貼身侍衛(wèi)。

        高澄當(dāng)然不會去坑害一個忠心護(hù)主的人，他向紇奚舍樂頷首道：

        “快起來吧，稍后晚宴，你隨薛虎兒在我身后侍衛(wèi)，無需攜帶兵刃。”

        說罷，又對薛虎兒道：

        “阿虎，你將舍樂帶去換身衣服，稍后再與我去大堂。”

        薛虎兒應(yīng)諾，帶著紇奚舍樂告退。

        年少的鮮卑武士被餡餅砸中，到現(xiàn)在都沒從巨大的驚喜中緩過神來。

        高澄嘴角帶笑，其實(shí)這場面試無論紇奚舍樂如何反應(yīng)，都改變不了自己對他的喜愛。

        對事不對人，對人不對事，高澄在這兩種態(tài)度之間來回切換。

        安靜的廂房內(nèi)，高澄頭腦清明，繼續(xù)默記在洛陽時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晉陽文武具體所立功勛。

        晚宴即將開始的時候，高澄并沒有如高歡一般端坐大堂主位，而是奉命在在府外迎賓。

        每有賓客登門，哪怕只是在城門處互通了姓名，高澄也要親切地握住對方的手，將對方功績逐一細(xì)述，如數(shù)家珍。

        這一次晉陽之行又何嘗不是自己與晉陽文武們彼此間的一次面試。

        他拉著斛律羌舉的手，不無遺憾道：

        “許攸為袁紹獻(xiàn)上奇襲許昌之謀，袁紹不納，方有官渡大敗。去歲西征，父王不能用將軍之計，實(shí)為憾事，澄每每思之，無不扼腕嘆息。”

        高澄所言是斛律羌舉為高歡獻(xiàn)策，由他領(lǐng)精騎奔襲長安一事。

        嘴上是這般說，但犯了高澄自己，只怕也要如高歡一般躊躇。

        與關(guān)西的決戰(zhàn)，他也不敢將希望寄托在一個武川籍將領(lǐng)的身上。

        高澄這番話，斛律羌舉雖然受用，但也不敢應(yīng)下來，他連忙道：

        “敵情未明，相王自當(dāng)慎重，羌舉為將，只需思慮一隅，相王為帥，卻要謀劃全局。誰也不曾料到士卒竟如此輕敵無備，若非相王所止，羌舉分兵襲長安，只怕早已身陷關(guān)中。”

        高澄對斛律羌舉的應(yīng)對很滿意，又岔開話題道：

        “當(dāng)年賀拔勝襲殺天使，據(jù)兗州叛亂，澄領(lǐng)京畿兵東進(jìn)與之戰(zhàn)，賀拔勝棄軍而逃，獨(dú)留五千部曲，澄裁撤老弱，得四千武川精壯，他們隨我征戰(zhàn)數(shù)年，履立戰(zhàn)功，也讓澄明白一個道理，并非所有武川人都附從西逆。

        “西征雖敗，玉璧、潼關(guān)猶在手中，關(guān)西人丁凋零，宇文泰待死之人而已，然而，西征敗軍之際，將軍雖出身武川，卻能恪守忠義，馳援玉璧，不與西逆合流，澄心甚慰之，澄不喜得潼關(guān)、玉璧，喜得將軍這等忠勇之士。”

        高澄特意將斛律羌舉當(dāng)日逃往華陰（玉璧），說是率部馳援。

        但最讓斛律羌舉感動的是他之后那番言語。

        父親曾為武川鎮(zhèn)將，在懷朔與武川爭雄的大背景下，他沒少受到同僚們暗地里的排擠。

        也不是沒想過投奔西魏，但東西魏之間實(shí)力差距擺在明面上，不愿與宇文泰同處死地，這才在西征大敗中，依舊堅定東軍立場。

        如今高澄一席話，相當(dāng)于是在為他證名，斛律羌舉雖是武川人，卻始終心向懷朔人賀六渾父子。

        這讓斛律羌舉除了感激涕零，哪還能生出別樣情緒。

        高澄不等斛律羌舉感激，在人群中望見一六旬老者，高聲招呼道：

        “王翁，王肆州，何不速來。”

        老者名叫王基，而攙扶他近前的正是其子王纮。

        高澄與王基見禮后，對斛律羌舉說道：

        “王翁曾事葛榮，與西逆相交莫逆。”

        王基與王纮臉色一變，正欲解釋，卻聽高澄繼續(xù)道：

        “當(dāng)日王翁出使長安，西逆欲強(qiáng)留，王翁冒死逃回，其赤膽忠心，澄與父王共知，一如斛律將軍，斛律將軍無需再以原籍武川而郁結(jié)于心。”

        高澄所說的王基出使長安，指的是賀拔岳遇刺，宇文泰上位，高歡曾派王基打著緩和關(guān)系的幌子，入關(guān)探查情況。

        王基并非如當(dāng)年宇文泰奪馬逃出晉陽，而是一番義正言辭，讓宇文泰不得不放了他。

        王基聞言，看著當(dāng)頭拜謝的斛律羌舉，自以為明白了高澄的用意，卻不想，高澄扶起了斛律羌舉請他入內(nèi)稍坐后，卻打量起了其子王纮。

        “澄聽聞王翁有一子，名纮，性聰慧，通文理，善騎射，十三歲得揚(yáng)州刺史郭元貞贊譽(yù)，十五歲聰慧受荊州刺史侯景欣賞，賜予財物，侯刺史為人，澄最知曉，眼高于頂。

        “昔年與他南征三荊，尚且被其輕視，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少年俊彥能使侯刺史驚奇。”

        高澄說話時，一雙眼睛仔細(xì)打量著這個比自己略小的少年，見他挺直了腰桿，面無懼色，心中確信這讓就是王纮。

        王基聞言趕忙道：

        “世子謬贊。”

        說著對一旁的王纮吩咐道：

        “纮兒，還不快與世子見禮。”

        王纮這才彎下腰身，恭敬行禮道：

        “小子王纮，拜見世子。”

        “無需多禮。”

        高澄將王纮扶起，再次打量幾眼后向王基征詢道：

        “澄十一歲為父奔波，十二歲參預(yù)軍政大事，自詡早慧，平生最愛的也是少年俊彥，今日見王翁公子，心中實(shí)為歡喜，如今澄的身邊還缺了庫直，不知王翁可否割愛？”

        兒子給高氏接班人當(dāng)貼身侍衛(wèi)，王基高興還來不及，又哪會拒絕。

        在王基的應(yīng)允下，王纮當(dāng)即向高澄行大禮，表忠誠。

        高澄又是笑呵呵地將他扶起，交待王纮今夜先照顧好其父，已經(jīng)年近六旬的王基，明日再來渤海王府尋他。

        王家父子入渤海王府，又有早已按官職等候的晉陽文武上前，因?yàn)樵缫呀?jīng)將眾人事跡背誦得爛熟于心，高澄只需聽見對方自報家門，總能準(zhǔn)確說出他們過往功勛，與眾人親切交談。

        毫無疑問，準(zhǔn)備許久的這一次登場亮相，讓高澄得到了晉陽文武們的一致好感。

        10000/12000，昨天的還差2000明天補(bǔ)，今天還是1萬2的目標(biāo)，下午四點(diǎn)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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