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兄妹爭寵
街上有多熱鬧就襯得花家有多安靜,所有人都是踮著腳尖走路,生怕吵醒了屋子里昏睡的人。
花芷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睡到了夜晚,見到屋里充足的光線才知曉自己并沒有睡那么久。
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身體被人八爪魚一樣的纏著,不用偏頭去看她也知道這人是誰,會這么對她動手動腳的也就芍藥了,晏惜即便有這個心也會把著度,哪會像芍藥這般抱得嚴(yán)實。
全身上下都在疼,可比起之前的木這樣的疼反倒讓她放下心來,疼就說明全身都有知覺,沒有不可逆的傷,只要是傷就有養(yǎng)好的時候。
她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想如廁了。
正要推醒芍藥幫忙,那邊芍藥已經(jīng)猛的抬起上半身張開了眼睛,對上花花的視線后緊繃的身體才又放松下來,重新躺了回去,“我就說呼吸怎么變了。”
“扶我去屏風(fēng)后邊。”
芍藥眨眨眼,反應(yīng)過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就你這身傷不養(yǎng)上二十天休想下床,內(nèi)臟都有損傷知不知道。”
“那我總不能尿床上。”
“尿了又怎么樣,誰敢說什么!”雖然這么說著芍藥還是起了床,出去片刻拿了個全新的盆進來往被子里塞。
花芷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dāng)成殘廢一樣侍候,可傷及內(nèi)臟她確實不敢大意,只得忍著窘意解決了人生三急之一。
芍藥倒是侍候得理所當(dāng)然,粗心大意的人卻也細(xì)心了一回,又打了水來給她洗手臉。
明明已經(jīng)疼出一身汗,花芷卻沒事人一般指揮芍藥給自己拿被子來墊在身后。
芍藥一邊照做一邊念叨,“你應(yīng)該繼續(xù)睡,那藥效得全部吸收了,不能浪費。”
“想睡的時候我不會強撐著。”花芷拉住她的手語聲溫柔,“嚇壞了吧?”
芍藥又想到了自己那些胡思亂想,耷拉著眉眼蜷到花花身邊老實的點頭,“嚇?biāo)懒耍疫以為我們要去做鬼姐妹。”
花芷氣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心疼,都想到這上頭去了,可見當(dāng)時真是嚇壞了。
“抱歉,當(dāng)時想不了那么多。”
芍藥搖搖頭,“我能理解的,為了家人嘛,我不也為了家人連命都不要了嗎?”
花芷一愣,“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有時候腦子里會浮現(xiàn)一些畫面,我知道我是要抱著一個女人一起去死的,就是沒記住那個女人的臉。”
“如果見到那個女人,你能想起來嗎?”
“不用想起來,我早猜到是誰了,晏哥按捺這么多年肯定不是不想替我報仇,我聽他的。”
花芷用下巴蹭了蹭芍藥的頭頂,這是她目前唯一做起來不費力的動作,“乖,晏惜都記著的,他母親的仇,你的仇,他都記著的。”
芍藥抬頭一笑,應(yīng)得乖巧,這樣的芍藥讓花芷疼到心坎里。
“對了花花,你知道這事背后是誰嗎?”
花芷淡了笑容,“大概知道,不外乎那么幾個人罷了。”
“誰?”
“等晏惜回來你問他,他應(yīng)該知道的更清楚。”
芍藥正要追問門就被人推開了,見是晏哥她哼了一聲,“快說,后邊是誰!老二還是老三?”
“老二。”顧晏惜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緊盯著阿芷,生怕她因為這個而遷怒于他。
花芷卻仿佛什么都沒聽到,朝他伸出手,顧晏惜立刻握住,心頓時安穩(wěn)了。
“醒很久了?”坐到床沿,顧晏惜問。
“剛醒。”
阿芷不問,顧晏惜卻不能不說,他看向多余的人,“去給阿芷做些藥膳補補身體。”
芍藥怒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晏哥一來就會趕她走!她一把抱住花花的手臂緊緊蜷在她身邊,一臉打死不走的堅決。
“不想給阿芷做吃的?”
她當(dāng)然愿意!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想被趕走!她一點都不多余!
芍藥不甘心極了,都想撲上去咬人,可想著花花受這么重的傷流那么多血,不補得虧了底子!
想來想去還是花花的身體更重要,她恨恨的從床里頭爬出來,也不走那邊大片多余的地方,偏要從兩人中間過,“借過!”
只要能將人趕走,顧晏惜也不在乎讓這一下,真就往后移了半個屁股,不過手卻沒有放開,料準(zhǔn)了芍藥這只紙老虎不會踩阿芷的手。
“好了,別欺負(fù)她。”花芷想抽回手,見對方執(zhí)意不放也就算了,溫聲對芍藥道:“你告訴花家的下人怎么做就行,去看看賈陽,他傷得不比我輕……賈陽應(yīng)該沒事吧。”
花芷不確定的看向男人,心提了起來,當(dāng)時那種情況……
“他比你能扛,受了些傷,花家騰了間房子給他好吃好喝的供著,三五天就能下床了。”
“怎么供著都是應(yīng)該的,那天要不是有他再加一個我花家也在劫難逃。”
“放心,不會虧待他。”
芍藥突然就覺得自己竟然真有點多余……撇了撇嘴,踩著鞋子下了床,“我去看看他,花花你想睡就睡,別撐著,那藥效還有得吸收呢。”
“好。”
礙事的人終于走了,顧晏惜坐近了些,把她散亂的頭發(fā)往后攏了攏,聲音里滿是柔軟的意味,“老二想把陰山關(guān)抓在手里,之前就給吳永下過毒,那次留下芍藥也是為了給吳永解毒,你祖父做的那些事妨礙了他,所以才會有這一場刺殺。”
“我不是很明白,他是皇子,他的重心應(yīng)該在京城才對,為什么會想要把陰山關(guān)這個邊關(guān)抓在手里?對他有什么好處?”花芷是真的想不明白,就算是把陰山關(guān)抓在手里了又能怎樣?還想利用這么個地方去威脅京城不成!
“本事不夠野心大,不奇怪。”看她難得露出困惑的樣子顧晏惜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臉,“內(nèi)有和貴妃斗了一輩子卻被壓一頭的惠妃逼迫,外有不安份的外戚鼓吹,再加上一個曾賢引誘,足夠了。”
花芷腦子里瞬時將事情串了起來,曾賢不知用什么辦法和二皇子搭上了線,讓二皇子相信了他,把陰山關(guān)抓在手里未必是要起兵造反,卻可以用來和草原部隊合作做許多事情,邊關(guān)守將這個位置搶的人不多,如果吳永死了,二皇子安上他的人,用陰山關(guān)這個邊關(guān)來撈錢遠(yuǎn)比京城來得容易,要知道打仗可是最耗銀子的,而草原部落那邊,糧食茶磚瓷器,他們想要的給他們就是,至于是不是會養(yǎng)大他們的胃口,二皇子大概想不了那么多。
而曾賢肯定是沒安好心。
是了,所有事情都是發(fā)生在曾賢來了陰山關(guān)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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