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的日子很快到來，陳程陪在母親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邊輕聲安撫。

　　然后母親被推進手術室，外面的氣氛緊張凝重，但是能做的只有等待。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醫生走出，說手術很成功。

　　父親喜極而泣，我也狠狠舒了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上一次這樣擔驚受怕地站在手術室門口，還是三年前，顧行之出車禍的時候……

　　那時，我焦急萬分，滿心滿眼都是他。

　　曾經我想，上天難全有情人，那我們當中，總要有一個人好好活著吧。

　　我希望顧行之好好活下去。

　　他能走到我面前，已經很不容易了。

　　剛認識顧行之的時候，他還在街上挨家挨戶問需不需要兼職。

　　他生的好看，被店家趕出來也不氣餒。

　　我覺得他有趣，跟了他一路，最后到飯點了，他也沒找到工作。

　　突然，他轉過頭來。

　　“這位女同學，你還要跟著我多久？”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瞬間，他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笑彎了眼，拉著他走進了一家拉面店。

　　請他吃了一碗牛肉面，他也沒有矯情，只是悶著頭說謝謝，說以后一定會報答我的。

　　“報答？怎么報答？以身相許嗎？”

　　我半開玩笑地說，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他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愕，耳尖的紅暈卻久久不散。

　　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認真：“如果將來我有能力，一定會盡我所能。”

　　我并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只當是個小男孩要面子的發言。

　　直到某天，顧行之把一條項鏈塞進我的手中

　　“送給你。”

　　緋色蔓延到他的脖頸，我覺得他可愛。

　　顧行之給我的項鏈我見過，某個小眾品牌的，最起碼要兩三千。

　　“顧行之，這個很貴。”

　　他卻認真地看著我。

　　“很漂亮，很……稱你。”

　　“這是，我欠你的飯錢。”

　　說完他就想跑，卻被我拉住。

　　“顧行之，你只想還我飯錢嗎？”

　　周遭靜止下來，聲音也被隔絕在外，只剩下少年少女的臉紅心事。

　　腦子空白一片，我的心告訴我和他在一起吧，不去管以后會如何。

　　那時候，我那么愛顧行之，只希望顧行之可以活下去，可現在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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