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孫楚的那個他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仿佛要把人褪下一層皮,炎暑之日熱的可怕,嗖嗖小風一陣一陣刮在白暮卿臉上。
“呼——呼”
他坐在人員廣乏的地帶,手抱雙腿兩側,頭抵在膝蓋中央他迷茫的看著自己空空的破碗發呆。
原來做個乞丐這么難?從早晨起來到現在已經四個時辰了,碗依舊是那個碗,來時什么樣還是什么樣。
“咕咕——”白暮卿肚子叫了。
好餓。
我要被餓死了嗎?
……
看著看著眼角就不由自主的濕潤了,臉頰邊側有濕潤滑落下來掉。
“啪嗒!”落在了那個又臟又破的碗里,一滴一滴的落在碗里,清澈無比淚珠,仿佛在一下一下的刷新這個臟碗。
他楞住了。
我怎么這么沒用啊?我愛護的人一個都保護不了,我活著有什么意義?為何讓我來到這個世上受這般折磨!
他腦力閃過一絲念頭。
他要復國!
我為他們報仇!我要把褚遂這個狗東西……食肉寢皮千刀萬剮,生吞活剝,凌遲處死,我要□□他——“哈哈哈哈——”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左眼,低頭絕望的看著地上。
然后扭曲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可怕的笑容,仿佛一個要吃人的惡鬼。
他扭曲的笑容里,有淚水劃過,那淚水帶著鮮血淋漓而下……
周圍的路人看著這個大笑的乞丐,仿佛看瘋子一般,用看異類的眼神看著白暮卿。
“哎呀!年紀輕輕的就瘋了?”一位老婆嘆息一聲。
“可惜嘍!”
白暮卿伸手將血淚抹掉了,恢復正常狀態,一切如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低頭發呆,低聲抽泣。
他緩緩看過周圍,他忽然發現周圍是一片模糊,他看不清東西了,他低頭看了看破碗,模糊的,他只能最基本的看見,那是一個碗碎了一半的碗,他看向四周,周圍的人已經散完了,他發現他只能看清人的基本身體輪廓,衣服以及東西的顏色,其他一概看不清。
從昨晚開始,到睡著他都是一種在哭的狀態,睡著在哭,醒了到現在一直都是眼部濕潤的狀態,他哭瞎了!
他現在算是半個瞎子了。
他成了半瞎半不瞎!
他又一次低頭絕望。
“噠噠。”
是腳步聲,有人在向他走來。
正在低頭抽泣的他,正望著自己空空的破碗發呆,一名頭帶黑色斗笠墨衣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低頭朝自己的破碗里投下了一兩銀子,白暮卿仰起自己伴著血淚交加的臟臉蛋望著他。
曾經老子也是風華絕代的翩翩貴公子,要樣貌有樣貌,也是個家財萬貫太子殿下,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父皇寵,母后疼。
如今卻落得如此地步。
還成了個半瞎。
相士誠不欺我……
黑衣男子低頭望著他,頭上戴著的黑色斗笠被微風輕輕吹起——
露出來他那模糊不清的臉龐。
他似乎在細細的打量著白暮卿。
他用力瞇起眼睛試圖看清這個男子,這男子側頸有一抹紅,白暮卿瞇的更用力了,依然看不清,應該是胎記,表情更看不清。
…………
忽然。
黑衣男子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血淚。
黑衣男子說:“做乞丐已經夠慘了,還要含著淚做?何至于此,讓你在這各各攤鋪旁邊發瘋似的嚎叫?眼淚都哭成血了。”
白暮卿不去打量這個男子,低頭去瞧破碗里的銀子,他激動的伸手去抓,終于有錢了!還是一兩銀子,可以夠他花好久了,過幾天什么都準備好了就可以動身去浮洲城了……
“就是如此……”白暮卿用嘶啞的聲音回答他,聲音小道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聽見。
白暮卿站起身對面前的男子深深做了一輯:“今日之恩無以為報,他日有緣再見時,定報恩人救命之恩!,恩人請將姓名告知于小人。”
“公孫楚。”男子小聲回應。
這是他身為太子有生以來只對父皇母后做的緝,這是非常重的一禮,這是除了父皇母后沒人受的起的一禮,在白暮卿面前的這個男子,他受得起白暮卿這一禮。
行完這一禮,白暮卿轉身就走了,他用只能模糊看清道路的眼睛走了。
公孫楚將這個乞丐的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里,他看著他一步步走遠,心里卻有種莫名其妙的疼痛感,他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口,他看著乞丐漸行漸遠背影,他好像覺得這個人好像是一位故人,這位乞丐好像眼睛不太好……
但是為何他不記得了,他已經三百歲了,他和普通的人有很大差別他既不會老也不會死,記憶只卻只有零零序序的碎片,他只零星記得好像有一個神明般存在的一個人在這紅塵中等著他,他不記得他的神明是什么樣子了,他只記得神明后背有個月牙,神明如“姣姣明月一般風雅,有著灼灼清水一樣干凈的身體,他有著世上最清澈的眼眸。”
…………
公孫楚望著他的背影。
他怎么可能?臟兮兮的,渾身上下看不到一點風雅之資,他怎么可能是他再找的神明。
公孫楚轉身離開。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白暮卿舉起手心貼到了自己的胸口上,緊緊攥著這一兩銀子,雖然只是一兩銀子,但至少他能活下來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他用半瞎的眼睛看著道路,他沒有全瞎只是模糊不太清,盡量是不會摔倒的。
白暮卿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家做衣服的店鋪。
老板高高興興的走了出來:“哈哈哈,唉!客——”他立馬換了張臉面,看著這個站在眼前乞丐滿臉的不爽。
老板把客官二字咽了回去
老板用看不起人的姿態鄙倪著他面前的這個乞丐:“不是!你這個臟叫花子,這不是你要飯的地方,趕緊滾出去!別打擾老子做生意!”
白暮卿沒理他那副看不人的模樣。
“老板我來店鋪買一身衣服,并不是來要飯的,給我來一套這店里最便宜的一套衣服。”白暮卿用半啞的嗓音說。
說罷舉起手里的銀子,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有錢。
“漬!”老板輕輕漬一聲。
老板拿了套一直都賣不出去的衣服交給了白暮卿,然后對白暮卿伸出了手示意拿錢。
找了錢。
問了老板這附近最便宜客棧在哪里就走了。
白暮卿回到了他那茅草屋,拿出了塞進草垛里的玉璽走了。
白暮卿找了家便宜客棧就住了進去,順便吩咐店小二送來一桶熱水洗澡。
店小二滿臉嫌惡看著白暮卿,送完水就走了,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了自己的眼。
白暮卿褪去全身上下的衣服,白暮卿的左肩有一塊月牙胎記,他很喜歡月亮,但是想起前日空中高掛的一輪血月,他忽然覺得很厭惡這塊胎記。
他抬腳坐進了水桶里,伸手將水捧到自己的身體上,輕輕揉搓,他將頭發沁在水里輕柔著,輕輕將頭上的臟東西揉掉,手著捧水朝臉上潑去,用力的搓洗……
抬起頭手撐著浴桶。
靜靜的發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抬起白皙纖長的手指,看著那雙手骨節分明,膚如凝脂的手,仔仔細細查看。
好像確認什么般。
他的半瞎的眼睛從瞎到現在一直沒有恢復。
認了……
他認命了。
然后猛的將臉扎進水里,又猛的站起身來,頭發濕漉漉的滴答著水,垂在眼睛前,看起來好像一只長發女鬼,他用手將頭發撩到頭后。
很勾人。
出水芙蓉般的俊俏公子,它有著劍眉星眸,他的眼睛下面有一顆小小淚痣,挺鼻薄唇,雅人深致的臉龐,五官其實很普通,但是聚在一起就顯得清新脫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般的俊美,如果淺淺的笑一下是非常俊美的。
父母給了他一副好的皮囊,從前的他處處以自己的美為傲,他很愛笑,但現在他不覺得,從前的他是多么傻里傻氣啊。
想想就惡心。
忽而他漏出來一個邪魅的笑容。
躺在床上白暮卿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明天他就要出發去浮洲城的路上了,太子殿下這個名號從明天開始就再也不復存在了,他要隱姓埋名,白暮卿這個名字誰都知道這是被滅了國的太子名。
“母后,父皇,哥哥,我想你們了!”白暮卿無力的喊著,淚水沁濕了被子。
他猛擦去了眼淚,他不能再哭了!他已經瞎了一半了,再哭恐怕就徹底瞎了。
白暮卿這個人從此不復存在了
他要想一個名字。
母后姓祁,叫祁傅莉。
父皇姓白,唔?不能姓白,白是皇姓,父皇喜歡雅字,雅字很不錯。
忽然想起從前我名動天下時無意中說的一句話,那時的我可是一位無所事事的公子,舉著我那提著風雅二字的折扇,輕輕松松的晃著,路過青樓時,樓里的風塵女子都會用手舉著手絹,朝我這里扔下來。
“哎喲~公子你每日都路過這里,你卻一日也不進來,你看看把我們這兒的姑娘們給迷的!”樓里的老鴇說。
白暮卿給姑娘們拋了個媚眼說:“我永不失風雅!”
祁暮哲?
現在該有的風雅也沒了。
把風改成鳳字亦可。
程鳳哲,是我的親哥哥,也是母后的兒子。
鳳哲,字鳳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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