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滾出去
她緩緩走下小樓,轉向另一間屋子。
還未跨入門檻,一個花瓶突然飛來,幸虧她反應迅速,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里頭坐著一個年輕男人,雙眼無神,仿似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顯得格外虛!
見到柳紅匿立在門口,他眼中才閃過一絲生機,急忙吩咐小桃清理地上的碎片,一把拉著柳紅匿坐到自己身邊。
摟著她的腰,忍不住就要往鎖骨親去,柳紅匿伸手擋住,下意識避開,淡淡道:“楊少爺,您是知道規(guī)矩的。”
男子略有些掃興的松開了手,不悅道:“我知道柳娘子清高,那本少爺此間聽你彈曲唱歌不過分吧,拉拉小手不過分吧?”
柳紅匿笑道:“您若是拉著奴家的手,那奴家該如何彈琴呢?而且每次都是奴家彈琴與你聽,既然您想拉手,那不如今日咱們換換,你彈給我聽。”
“也行。”
楊修不算精通音律,可為博美人一笑,獻丑也是無妨。他吩咐人取來古琴,隨后便開始彈奏。
柳紅匿則依偎在他身旁,輕聲問道:“看來少爺今日心情大好,莫非有喜事?”
楊修借著酒意,道:“是喜事,還是天大的喜事,你永遠都猜不到今年我們賺了多少銀子。說起來若早知道這條路好走,誰還老老實實做生意!”
“您不是在幫您叔叔經(jīng)營茶行么?莫非今年的茶山收成好?”
“一個破茶行談什么收成.....”他喝酒喝的有點多了,說話也不太利索,最后索性不彈琴了,一頭倒在柳紅匿懷里,含糊道:“要是這人和茶葉一樣,能種在土里生根發(fā)芽就好了,也省得那么費功夫,你說這人能不能被種在土里?”
柳紅匿就這樣在忙碌中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姜逢派王大慶去松竹館找人,而她自己則準備進宮,臨行前被老夫人叫住了,有個事需要她給主意。
看著桌上平整擺放的衣服,老夫人自然犯了難。
這衣物不是旁人送的,而是蕭明祈送來說是宮宴所需的。
姜老夫人對此有些猶豫,擔心收下會牽扯不清,退回又不太合適。
姜楠在一旁看著這套用香云紗做的衣物,不禁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姜逢道:“既然這是蕭明祈的心意,又正好姜楠沒有宮宴的衣物,那就收下吧。”
姜楠聞言,面露喜色:“謝謝長姐!”
她抱著新衣服下去,姜老夫人無奈搖頭,揮揮手屏退眾人,隨后才拉著姜逢道:“后日中秋你二弟要回來,可我聽他說軍營里虎衛(wèi)兵調(diào)動頻繁,且連朔風關外也有行動。”
姜逢道:“調(diào)動頻繁大概是因為華清公主要進京了吧。”
姜老夫人道:“僅僅如此倒沒什么好說,就怕從中生出變故。如今你二弟已在軍營里得了成績,現(xiàn)在就只需等到殿試、圍獵一戰(zhàn),奪得頭籌便有機會重新領兵。”
姜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最近沒太過問姜玄的事。
不過這樣說起來,那就缺一個機會。
即便通過了殿試奪魁,哪有一來就可以領兵的,只怕朝中那些大臣也會反對,尤其楊家為首的。所以這條路,還有得走,沒那么容易。
姜逢道:“我明白祖母的意思,我會多加留心的。”
姜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都瘦了,成日操持奔波,不過這越王倒是讓人十分頭疼。他如今與楊家有婚約,又試圖來勾搭咱們姜家,只怕楊家會有所誤會。”
姜逢笑道:“所以祖母打算給我說門親事避禍?”
姜老夫人道:“你這腦瓜子倒是挺會轉,我的意思是離他們遠些,莫被當槍使了,不過......也真得給你選個人家了。”
祖孫倆又說了會話,姜逢才離開家,坐著馬車去了宮里。
這會蕭明延正在朝堂上,她便在清波殿外的亭子等著。
臨近午時蕭明延一行人才回來,他怒氣沖沖走在前頭,身后曹內(nèi)侍氣喘吁吁地追趕著,顯然跟不上他的步伐。
經(jīng)過方無聲的調(diào)理,皇帝的身體好了,可這脾氣也變得易怒了。
姜逢正欲起身,便聽到殿內(nèi)傳來一頓打砸聲。
她在門口朝殿內(nèi)張望,只見幾名宮人驚慌失措地逃了出來。
“怎么回事?”姜逢一把抓住曹內(nèi)侍詢問。
曹內(nèi)侍一看到姜逢,便像是看到救星:“姜大人您去勸勸吧,皇上發(fā)好大脾氣,小人還得去找太醫(yī),這碎茬子扎腳了都。”
姜逢皺眉:“皇上也不是喜怒無常的人,朝上發(fā)生何事?”
曹內(nèi)侍道:“楊太師和秦閣老的意思是要在皇室里這些個未婚的王孫貴胄里挑一個。可明知陳國不安好心,還要如此,皇上就覺得.....”
姜逢點點頭:“我明白了,曹內(nèi)侍你去請?zhí)t(yī)吧。”
走進殿內(nèi)便看到地面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花瓶瓷片,宛如被狂風席卷一般凌亂不堪。她避開碎片走進內(nèi)殿,碎片反射著微弱的光線,能依稀看到蕭明延的臉。
此刻的他靜靜靠在床邊,原本梳的整齊的頭發(fā)早已凌亂,滿臉蒼白,額頭布滿了冷汗。他死死握著拳頭,抓起一個枕頭砸出去:“朕不是說了都滾嗎!”
姜逢踹開一些碎片,走到蕭明延跟前蹲了下來,“這滿地碎片可沒法滾,這要是滾出去我不得被扎的渾身是血?”
“姜逢.....姜逢你來了,你怎么來了?你快小心些,別被碎片扎傷了!”蕭明延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可腳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腳被碎片扎傷,鮮血從傷口處涌出,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姜逢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了他:“腳上有傷就莫逞強了,我扶著你慢慢起來,咱們坐到床上去。”
她的手指纖細而有力,緊緊扣住蕭明延的臂彎。
二人走過后,殷紅的血液在冷白的碎片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蕭明延微微側頭望向姜逢,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你怎么突然進宮了.....朕是不是嚇到你了?”
姜逢扶著他坐下后,才道:“我可是遞了折子的,怎么算的上是突然?方才在殿外聽曹內(nèi)侍說您是因為華清公主的事,這有什么好急的,何苦把自己傷成這樣。”
“朕控制不住,有一團火在胸口燃燒,如果不發(fā)泄就會很.....”他話還沒說完,頭部又傳來一陣劇痛:“好痛,朕的痛要裂開了!”
他手背青筋暴起,不停拍打著自己的頭。
每一次的敲擊都仿佛要將內(nèi)心的痛苦徹底釋放出來。
他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掙扎和絕望:“朕好痛,就好像有無數(shù)的針在朕的腦子里.....姜逢,朕是不是要死了?”
姜逢一把抓住蕭明延的的手:“你住手,聽我慢慢說,事情能解決。”
“解決....”蕭明延身體微微一顫,他的手仿佛被一團寒冰包圍,可卻不覺得冷,這種涼涼的感覺讓他更清醒,也更安心。
姜逢看對方冷靜下來,這才道:“我們把所有青年才俊都聚到一起,讓華清自己挑,不過挑中的是誰,是什么身份,那就不好說了。”
“這些都是小事,當下最重要的反而是您的身體,難道您就沒發(fā)現(xiàn)最近越發(fā)喜怒無常么,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所服下的丹藥?”
蕭明延深吸了口氣:“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可這和丹藥有何關系?”
姜逢見他穩(wěn)定下來,便立即抽回了手,淡淡道:“皇上是個聰明人,我不信你是一點察覺都沒有。不過咱們也不能打草驚蛇,您就和往常一樣,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好不好?”
蕭明延有一瞬恍惚,還在細細回味這句話,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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