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番外三
玄城子挑眉:“不錯,可沒想到這丫頭鐵石心腸,居然不肯出手救你,明明只要她出手,金光奪命咒就能被破掉,看來宿大人對她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你住口!”宿沅舟猛地咳嗽幾聲,震的骨頭都要斷了,“我兒子兒媳剛成婚不久,休要在這里挑撥離間!”
他一揮手,無數(shù)的藤蔓便套在了于淵的命魂上,兩廂爭執(zhí)下,那魂魄變得更加虛無。
再這么下去即便把還魂都沒辦法救下于淵了。
玄城子看出姜逢心急了,他的目的自然也達到了,又晃了晃手里的紅線,笑瞇瞇道:“用你來換他,你是換還是不換?”
姜逢親切的喊道:“玄城子。”
“怎么?”玄城子疑惑的看著她,“要求饒了?還是決定好了?”
姜逢不回答,仍舊只喊:“玄城子。”
玄城子不耐煩:“叫我作甚?”
姜逢兩指之間多出一道黃符,她笑得格外燦爛,在黑夜里,整個人身上都是鬼氣森森的。腳下是如水一般涌動的墨汁,她的手中也同樣多出一把扇子。
就地一揮,瞬間風起云涌,無數(shù)的墨汁織成了一張巨網(wǎng),將玄城子整個人網(wǎng)在其中。
而腳下的地面也迅速裂開,無數(shù)的黑氣和惡臭沖天而起,玄城子腳下被百鬼纏繞,動彈不得,他整個人一點一點被暗流吞噬。
玄城子大驚:“你、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這山河扇....是假的?”
姜逢道:“扇子是真的,不過我這把也是真的。”
玄城子神色大變,只覺得徹骨的寒意將自己包圍,他忽然栽倒在地,朝著地底下一點點深陷。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你為什么有我的命咒!”
他背上金色咒符忽隱忽現(xiàn)。
姜逢道:“在青藤山那一次,你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回答我的。”
玄城子眼珠子瞪得老圓,似是回想著什么,可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憤怒,此刻也全都被涌動的暗流淹沒。
他忽然想起什么,使勁拽動手里的紅線,便是死也要拉一個陪葬。
于淵的魂魄像紙人一樣飄飄蕩蕩被拽入地底下,宿沅舟見狀,五指全幻為鬼藤,緊緊裹住于淵的魂,將他從地底下拼命拉了出來。
姜逢則持扇一揮,于淵的魂便被收入其中,鉆進了木偶里面。
“你啊,就會給我惹事。”她搖了搖頭,把扇子收回,轉(zhuǎn)而看向宿沅舟,只見他手指已經(jīng)變成青木色,看著像是體內(nèi)也同樣有個靈物。
宿沅舟這才道出當年來到此處的目的,而宿淮方才本就氣息不穩(wěn),又動用了蝕骨的力量,現(xiàn)下更是紊亂,如果不加以封印,恐怕沒辦法壓制住,從而被吞噬。
“你是說.....”姜逢看向宿淮,緊張兮兮的為他把了脈,又一把擼起他的袖子,發(fā)現(xiàn)果然是紫筋縱橫,甚至變成網(wǎng)格的形狀。
“那......”她一時恍惚,“那該怎么辦?爹,你說封印,如何封印?”
宿沅舟喘了口氣,等緩和了些許,手指逐漸變成原本的樣子,這才抬手示意先回洞中再說。
被靈物寄身通常是兩種結(jié)果,一則是被徹底吞噬,二則是兩者共存,但看似共存,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其吞噬,又或縮短壽命。
宿沅舟屬于兩者之間,他的壽命在一點點減少,但凡動用一次靈物的力量身體就會吃不消。所以才一直在有限的時間里繼續(xù)尋找解決方法。
終于也是等到了。不僅等到了方法,還等到了宿淮夫婦。
他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吊墜是透明的紅色,像是琥珀,里頭有一只極小的飛蛾.
“此物名喚春橫,似鳥非鳥,乃八荒異聞錄上所記載。待它孵化后,取其第一簇羽毛為藥引,配以這些藥材所服用七日,必能有所好轉(zhuǎn)。”
信箋上寫下幾味藥材的名稱,這些全都是宿沅舟親自試過,也琢磨出來的。
正因如此,才加速了他壽元的消亡,原本還能再活個一二十年,可如今這狀況看來,不過也就一兩年的光景。
姜逢鄭重接過他遞過來的物件,宿沅舟接著說:“不過在此之前行易是不可再用蝕骨的力量了,需得在極寒之地,以此讓蝕骨進入冬眠之期,待他再次醒來,這春橫也差不多孵化出來了。”
“宿淮,你覺得呢?”
沉默許久的宿淮這才抬眼,他額頭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也越發(fā)蒼白,顯是剛才又和體內(nèi)的靈物做了好一番掙扎。
他自是沒什么意見,不管做什么,只要姜逢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只是即便成了夫妻,肉麻的話也說不出口,可那不舍又帶著懼意的眼神卻是看的人心都化了。
姜逢踮起腳,在他臉頰上吧唧一口,笑瞇瞇道:“你放心,我守著你,還得等這小東西孵化呢。”
宿淮嘆了口氣:“卻不知要多久才能....才能醒來。”
姜逢抬頭看天,又看看手里的蛾子,“春蠶破繭,明年春日吧。”
如此,宿沅舟用上了避水珠讓宿淮含在嘴里,又用金針封住了他所有要穴,便將其帶入池子里。
看著他身體一點點往下沉,姜逢心里也很是揪心,可想想明年春日就能看到一個健康完整的人,前些受點苦,倒也不覺得什么了。
只是這春橫要孵化,從而成了卵,再結(jié)成蛹,才能破繭,才能長出第一簇絨毛,過程繁雜又艱辛。
她得時時注意著,頗費精力。
又怕外人會進入此地打擾,于是決定還不如就在黑水澤外面住下,如此既能守山,也能陪著宿淮。
一晃四年過去,琥珀里的飛蛾都孵化出來了,宿淮被打撈出來時卻一直在沉睡,青葉先前來看過,說大概是蝕骨冬眠,連帶著宿淮一起冬眠。
姜逢當時猛猛翻了個白眼,簡直是鬼話,這都過了幾個春了,要蘇醒早該蘇醒了才是。
所以后來又給不空傳了消息。
兩人尋思著如今天下安定,也沒啥能操心的,干脆搬過來常住,一來可以好好給宿淮調(diào)配藥,二來也給宿沅舟這老爺子看看。
兩個加起來兩三百歲的老人就在這院里開始比劃起來,宿淮昏睡著沒什么異議,宿沅舟被折騰的不像樣,現(xiàn)在成了看到他們就躲。
“爺爺,我們?yōu)槭裁床贿M去呀?”
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站在宿沅舟身后,探頭探腦的往小院里瞅。
他頭上長著一對觸須還沒隱化,遠遠看著像兩條沖天小辮。鼻頭絨絨的帶著一些粉末。
宿沅舟伸手作噓,左右看了一眼:“你阿娘還沒回來?”
“沒有呢,阿娘說去集市買綠豆餅回來,新鮮出爐的綠豆餅好吃的嘞,熱乎乎的,甜而不膩.....”
宿沅舟趕緊打斷:“行了,小元寶,阿爺知道你嘴饞了,這銅錢你先拿著,待會幫阿爺引開這倆老東西。”
元寶接過銅錢掂了掂重量,笑瞇瞇道:“阿爺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務,不過.....阿爺為什么要怕這兩位爺爺啊?”
宿沅舟無奈的攤開手,他要是再不避著點,這雙手指不定又要變成什么顏色。最開始是青色、黃色、藍色,現(xiàn)在伸出來便雙手赤紅,甚至還不如之前。
他搖搖頭:“行了,元寶你趕緊去,我昨夜山上躲半宿了,現(xiàn)在得回去睡個囫圇覺才行。”
“嗯!”元寶把錢放在錢袋子里,屁顛屁顛鉆進院子里,熱絡的和倆人打招呼。他這小嘴能說會道,用姜逢的話說,這廝不就是個翻版于淵?
不過唯一好的是到底是妖靈,腦子轉(zhuǎn)的快,可比于淵聰明的多。
兩人還在斗嘴,可一看到元寶進來,都稀罕的不行,總要拉著元寶來評評理,到底誰的藥方子更好使。
兩人不光比醫(yī)術(shù),連吃飯、睡覺、打坐參禪都要比一比誰更厲害。
姜逢總說兩人是閑得慌,元寶小小年紀卻是個心思通透的,只道兩人不是真的在比,反而是自己的相處方式。
“小元寶,你快來看看,聞聞....”
“聞什么聞,他又不懂醫(yī)理,能分辨出什么,老禿驢你別想模糊視線,快,把宿老頭兒找來。”
元寶汗顏,悄咪咪看了眼門外的宿沅舟,又咳了一聲,這才道:“兩位爺爺你們莫要爭了,照我看都很厲害,不過要真說起來誰更厲害,確實不好分,所以為什么你們不把藥方綜合一下呢?說不定會有奇效哦。”
青葉扭過頭:“要綜合也是他綜合到我這里,哪有我給他的道理。”
不空雙手合十,默然不語。
元寶撅了撅嘴,雙眼一轉(zhuǎn),又道:“罷了罷了,今日先不要比了,阿娘說山下來了個超大的戲班子搭了戲樓,說是要熱鬧了,要不吃過晚飯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青葉笑瞇瞇的:“元寶想看?”
元寶重重點頭:“想看,有你、有不空大師,還有阿娘,哦,爺爺身體不好,他應該要睡覺....那就咱們幾個去湊湊熱鬧,好嗎~”
青葉忍不住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臉蛋:“都依你。”他扭頭看向不空,冷哼一聲:“今日先不比,帶元寶看戲才是正經(jīng)事......”
不空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理了理身上的袈裟,緊隨兩人身后鉆進了屋。
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整個小院都籠罩在一片柔和中。
煙囪里升起的炊煙,隨著風飄向了云層中,越來越遠,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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