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瘋狂、戾氣在一瞬間充斥心臟。

裴瑜瑾死了也好，他要她恨他。

反正他也是恨她的。

“云寂，住手。”江靈若趕過來時，就見到了云寂想要殺了裴瑜瑾。

他憑什么要聽她的？憑什么要讓江靈若如愿，得到想要的東西？

裴瑜瑾此刻卻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徑直朝著匕首撞去，云寂迅速把匕首往后一退。

也因此裴瑜瑾的計劃沒有成功。

這個賤男人！

云寂騰地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黑眸森冷暗紅，他緩緩轉過身，朝著江靈若露出諷笑，雪白利齒隱約可見，“我是想殺了他的。”

“陛下，是臣的錯，臣不知怎地招惹了云美人，云美人才會這般，陛下切莫怪罪云美人。”

一個兩個的，都當她是傻子？

江靈若深吸一口氣，“你先回去。”

云寂狠狠砸向床欄，她趕他走？就為了和這個心機的賤男人單獨相處？

她想做什么？她會做什么？會把對他施加的一切全都轉移給裴瑜瑾嗎？

裴瑜瑾也配？

為什么要對他下情蠱，如果江靈若不對他下情蠱，現在他的心也不會這么難受了。

云寂站在原地一動沒動，黑眸中除了瘋狂，還滿是執拗。

江靈若無奈，上前牽住了他的手，云寂本來想甩開，可卻鬼使神差的反握住。

她本來還想讓裴瑜瑾早些把草藥給她，可云寂的存在感卻讓人難以忽略，她要是再在這里多和裴瑜瑾待一會，云寂怕是又要發瘋了。

云寂的頭又開始痛了，所有的感官都被疼痛占據，他不想在江靈若面前展現出軟弱的一面，只得牢牢抓住她的手。

他看到她回頭，不知對著裴瑜瑾說了什么話，裴瑜瑾的臉色瞬間一白。

“你想往云寂的刀上撞，我見到了。”江靈若神色平靜，不見喜怒，“不要對著朕玩什么小心思。”

裴瑜瑾跌坐在地。

疼痛占據了聽覺，云寂如同提線木偶，一步一步跟著江靈若的步伐回去。

等回了殿中，云寂就已昏死過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等到他醒過來，身邊早就沒有江靈若的身影，腕上和腳踝上的鎖鏈也隨之不見。

云寂還以為回了寢殿，江靈若又會把他拷上，可是她沒有。

是因為想要讓裴瑜瑾入宮嗎？是因為想要讓那個男人頂替他的存在嗎？

也是，他一亡國之君，能存活到至今，已經是江靈若仁慈了。

早在被她奪了皇位，他也早該去死了，也不該配合著江靈若玩無趣的后妃游戲。

他也不會因此中了蠱。

“醒了？”江靈若走進殿內，坐在了云寂的身邊。

云寂已經昏迷了兩天之久，在這兩天內，江靈若也拿到了芷華草，根除了云寂的頭痛之癥。

自然也不需要再困住他。

沒了弱點的云寂，也就不會再傷害自己和他人止痛了。

“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

“你納裴瑜瑾了么？”

什么？

好端端的，提裴瑜瑾干什么。

遲遲等不到回應，云寂冷笑，“是我礙了你的眼，我這就給那個姓裴的騰位置。”

“你一個美人，位分這么低，騰什么位置？”江靈若嘟囔著。

她果然想要裴瑜瑾入宮，她會封裴瑜瑾什么呢？妃子，貴妃？亦或是皇夫？

和他有什么關系，他一點也不嫉妒。

等他解了蠱，她愛和誰在一起和誰在一起。

但是現在，江靈若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云寂抬手拉住了江靈若，江靈若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倒在了床榻上，“嗯？”

云寂欺身而上，大掌覆在了江靈若的雙眼，“我好恨你。”

恨她控制他，壓制住他的殺欲。

恨她讓他情緒失控，理智消散。

恨她給他中蠱，讓他愛上了她，讓他懂得嫉妒瘋狂吃醋。

“哦。”江靈若沒有太大反應，男人嘛，口是心非，她見得多了。

畢竟云寂接下來的舉動可沒有嘴上說的那么恨她。

這算什么？

做恨？

......

江靈若剛把云寂搭在自己腹部胳膊拿開，本該在熟睡的云寂瞬間睜開了雙眼。

他坐起身，錦被也隨之滑落，露出健碩而修長的身材，晨光打落在線條分明的腰腹部上，泛著淡淡光澤。

江靈若忽地被他抱住，整個人被云寂牢牢禁錮在懷中，“別走。”

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么的云寂猛然松手，一定是情蠱，他才會舍不得她，一定是，算了，抱都抱了，那就再抱一下吧。

只是這次，江靈若卻沒有給他機會。

“我不會再困著你了。”聲音平和溫柔，可落在云寂耳中卻無異于尖銳刀刃，“你自由了。”

這算什么？她不要他了？

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云寂開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如你所愿。”

“你不是一直想走嗎？”江靈若知道云寂私底下的小動作，雖不知道為何他想要離開皇宮，但只要他想，她也樂意放他自由。

反正最后云寂都會乖乖回來。

他確實是想走，等他出宮解了蠱，到時候他一定會回來，重新來到這里，也會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喂。”云寂冷著臉，“就這么輕易放我出去，你就不怕我謀反，重新篡位？”

他拿出兵符，又拿出命令暗衛的令牌，還把前朝留下的寶藏地圖、鑰匙一并拿了出來。

“抵押在這里，我還會回來的。”云寂頓了頓，忽略掉心中那抹異樣，“向你討債。”

他所有謀反的資本全都在這里了。

她也能安心放她走了吧?

江靈若看著面前口是心非的云寂，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知道了，早去早回。”

她像是一點也不擔心他會留有后手，就這么確定嗎？

真的以為他不會謀反嗎？

作為前朝皇帝，只要他一聲令下，各地也肯定也有的是想要復辟舊朝的舊黨，她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

都不挽留一下他嗎？

只要她說一句別走，情蠱解不解，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江靈若還是一副快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來的表情。

云寂冷哼一聲，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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