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離正在寢室小酌，卻聽到門外傳來了推門的聲音，循著源頭一看，發現是好友。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門口，把門關上，“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呢。”

靈若拿起蘇離離放在桌上的紅酒，拿起一個酒杯，把酒往里倒去。

液體順著杯沿流入，透明玻璃浸染成紅色，在杯中搖晃，“怎么不去找你的小帥哥喝去。”

按照蘇離離的交往速度，如今身邊應該也有其他男人。

蘇離離卻搖了搖頭，“以后都不找了，沒意思，姐想開了。”

這些日子過度的移情，她也沒有愉悅到哪里去，反而因為這些雜七雜八的小帥哥浪費了太多心神，也不像以前和姐妹游玩那樣沒心沒肺了。

一飲而盡杯中的紅酒，靈若舉起酒杯，與蘇離離碰杯，“你想開就好。”

微甜的酒意縈繞在周遭每一處，靈若只喝了一杯，很快就和蘇離離收拾了好一切，關了燈，躺在了床上。

她又做夢了。

這個夢與以往的夢不同，她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夢到孤兒院的生活，也很久沒有夢到過白榆了。

夢中的白榆一如既往的乖巧，也一如既往的聽她的話。

就像是她最好的玩具。

翌日一早，兩人提前去往大教室占座，等著上課，耳邊卻突然傳來抽氣聲與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那個人是誰啊，長得這么好看，我們學校有這個人嗎？”

“這么標志的帥哥怎么沒有在論壇排行榜上看到過啊。”

“是哪個專業的，趕緊去打聽打聽。”

蘇離離看了一眼，戳了戳身邊的靈若，“這個也好帥，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靈若看她一眼，蘇離離有些訕訕的笑，知道好友眼中的意思，明明昨晚都說想開了，結果還是喜歡前男友這種類型。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林逸呢？他今天怎么不坐你旁邊了？”

說完，蘇離離左顧右盼幾眼，發現課室里壓根沒有林逸的身影，“咦，奇怪，往常你在的地方，身邊必有林逸，上次他打籃球手受傷了，感冒了，還是來上課，坐在你的身邊，今天怎么不見了，該不會是死了吧？”

“不知道，應該沒死吧。”靈若看著林逸發給自己的消息，和她說有事，幾個星期后再重新見面云云，讓她記得想他云云。

靈若：“你做什么去了？”

林逸：“秘密。”

林逸：“昨天晚上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靈若剛想要回，身邊卻傳來很大的響聲，她轉頭一看，白榆面無表情，直直坐在了往常林逸坐的地方。

遲遲沒有等到靈若回復，林逸又發了一張照片，背景是外國的歐式建筑風格，“生氣了？好啦，我其實是玩去了。”

林逸：“等下次再和你一起去（臉紅黃豆表情）。”

把照片放到最大，靈若注意到了林逸眼中的疲態，一點也不像是去游玩的樣子，臉上有輕微的擦痕，褲腿沾了泥沙，即使拍打干凈，還是留下了灰痕。

更重要的是，她注意到了角落里一閃而過的銀光，以及建筑上的點滴血痕。

靈若：“騙子。”

而后點開頭像，直接把林逸給刪除。

她已經知道想要的答案了。

白榆心不在焉的聽著臺上禿頭老師的講課，余光卻屢屢看向身邊的女人。

她不會真的把他給忘了。

這么多年沒見，為何她會是一副不認識他的表情。

她不是一直都有在打聽他的消息嗎?

怎么現在見了他，卻沒有一點反應呢。

或傷心，或喜悅，或久別重逢，獨獨不能是這樣平靜的神色。

靈若教會了自己喜怒哀樂，也賦予了他特殊的情感，她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直到她離開孤兒院的那一刻，白榆才意識到了這種特殊。

他記得靈若曾經告訴過她，“人類是最不喜歡出爾反爾的小孩。”

所以這么些年來，白榆都一直悄悄的收集有關她的一切消息，基地的房間里也擺放滿了靈若從小到大的照片。

明艷的，可愛的，漂亮的，凌厲的，冷漠的。

白榆幾乎是病態的窺視著她的一切，救那些個逃出來的實驗品，也只是順帶，他想要毀了這一切，只可惜每每端掉的，都是實驗里的分支。

直到鈴聲響起，靈若站起身，對著身邊的白榆說道，“同學，借過一下。”

白榆抓住她的手，“好久不見。”

“你是？”靈若歪頭，眼中滿是困惑。

她忘記他了？她真的不記得他了?

“白榆。”他幾乎是咬著牙吐露出這幾個字。

他想起前些日子，他照常像往常一樣悄悄關注著她，卻發現了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她身邊從來都沒有其他親近的人，可是她卻和林逸相處了這么久。

他們一同用餐，一同散步，她還會去看林逸的籃球賽。

是不是下一步，他們就會一起在屋檐上，在樹上看星星了？

就如同小時候一樣。

她難道忘了他嗎？

忘了幼時的玩伴嗎？也是，他哪來資格，讓靈若記得她。

話雖如此，白榆卻抬起頭，黑眸中帶著幾分希冀。

“哦！白榆啊，好久不見。”靈若淺淺的笑，蘇離離在一旁有些懵，怎么好友和這個男的認識啊。

她對著他笑了。

好喜歡。

比照片上的還要鮮活，

像是小時候一樣，白榆跟在靈若的身后，兩人一同走在如瀑的綠林小道上。

“這么多年來，你去哪里了，小時候給你的信都沒有回。”靈若坐在石椅上，懶懶的問道。

信？她還給自己寫過信？

可他為什么沒有收到。

白榆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早知道他就不過早離開孤兒院了。

“哪都沒去。”

他其實一直都在s市，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從小到大，白榆也早就習慣跟在靈若的身后，成為她的影子。

這只是一種習慣。

無關其他。

可是她居然和林逸相處了這么久，她是想要讓林逸成為她的跟班，成為她的影子嗎？

那他和她小時候發生過的一切算什么。

靈若卻只當白榆不想開口，不過無所謂，她也見到了他，知道他還活著，沒有不在這個世界，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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