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虞斌車禍
他應該明白的,陸喬的心里沒有自己,他隨時可以抽身離開,但是自己舍不得,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觸摸到的月亮。
開口時聲音都有些沙啞:“我選擇留下來。”
陸喬挑起他的下巴,笑了笑。
“寶貝兒,這就對了,叫聲sugardaddy聽聽。”
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是寧遠,陸喬也沒有刻意避諱郁直,漫不經心的接了起來。
——“喂。”
——“陸哥快來一趟第一醫院,虞哥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搶救。”
——“好,我馬上去。”
陸喬起身摸了摸郁直的頭:“小情人兒,快起來吧。”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聚集一堆人了。
寧遠齜牙咧嘴的跑了過來,頭上包裹的紗布有血滲出,神情焦急。
“陸哥,虞哥現在情況不好,腦干出血已經超過五克了,一直在下病危通知,醫生說情況很不好,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我給虞哥父母打了很多電話了,都未接。”
開始本以為是場小車禍,沒想到事態這么嚴重。
陸喬聲音微冷,:“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弄得,當時和虞斌在一個車上?”
寧遠抓了抓頭發,皺著眉,有些難以理解,將手機遞過去。
“我當時沒和虞哥在一起,我頭上的傷是打架弄得,我看過當時路段的視頻了,車是徑直沖下橋的。
現在只能等車子被打撈上來檢查剎車系統了,行車記錄儀進了水,不清楚當時到底是什么狀況。”
陸喬接過手機再次查看了警方發來的視頻。
視頻長達三個小時,從虞斌出學校的那段視頻,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接了一個電話,后面加速播放,他接連開了兩個小時車,他沒有回家,沒有去任何娛樂場所,一直漫無目的。
兩小時零四十五分的時候,他把車停在路邊又開始打電話,監控模糊,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手機拿起放下的頻率來看,對面應當是沒接的。
他在方向盤上趴了十來分鐘,起來的時候,一陣碰撞的巨響,金屬護欄被撞出一個缺口,車徑直墜入下面湍急的河流。
河流很急,車子和人是在下流被人發現的。
陸喬眼睛通紅,沒有聚焦:“他在給什么人打電話,最近有沒有跟什么人有密切接觸。”
“我不知道。”
沈佳佳得知消息急匆匆跑過來,一把拽住了寧遠的衣領,咬著牙質問。
“你不知道?!你們同吃同住,你不是天天跟著他嗎,你怎么會不知道,他給你家送的利益太少了嗎,啊?!!”
寧遠被打的踉蹌,紗布上血又滲出,頭上火燒似的疼,大腦昏沉沉的,聲音暗啞僵硬的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
說完就昏了過去,醫務人員將他帶走。
“病人家屬,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痛苦,但請務必不要把痛苦發泄在還活著的朋友身上。”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陸喬失了魂一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僵硬的看著周遭的一切,連郁直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
醫院外的公園。
沈佳佳抬手就要打郁直,被他躲過去了。
“郁直,你出息了,跟陸喬在一起了,我很滿意,但是你做的事情我很不高興。”
他們都不知道虞斌為什么自殺,自己是知道的,虞家二老親情淡薄,從來都是只給錢,沒什么陪伴。
虞斌平日對他們也沒什么關懷,認回親生孩子,親生孩子再貼心一些,肯定就不會再管虞斌了。
郁直理了理衣服被她扯出的褶皺,不緩不急:“沈小姐,這是在用什么態度跟我講話,嗯?”
沈佳佳眼睛一片血紅,攥緊了拳頭:“郁直,哦不,虞大少,你猜猜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訴陸喬,他知道了是你間接害了虞斌,他是什么反應?”
“哦?你敢說嗎,如果我記得不錯,沈小姐可比我做的過分多了,虞斌的死,你也脫不開關系。
還要多謝沈小姐幫我一步步走進虞家的呢,然后虞家父母再“不小心”得知了我的身份,我在對他們說幾句違心的耳邊話。
他們本來沒想趕走虞斌的,但是你說奇不奇怪?他們聽說我厭煩虞斌,居然就這樣,把養了將近二十年的兒子趕出家門了,還要斷絕關系。”
沈佳佳怒不可遏:“我們當時的約定里,沒有任何一條是讓虞斌離開他的家,也沒有任何一條是讓虞斌死的!”
郁直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后才緩緩開口。
“哦,沈小姐難道不是拿我當刀?以為我跟陸喬在一起,虞斌就會放棄?可惜了,他沒放棄,你打錯了算盤。
你對我的百般注釋和識讀,也沒構成萬分之一的我,我不是刀,而是一把雙刃劍,任何人阻擋我們相愛的人都該死。”
沈佳佳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挖出來一塊……癱倒在地上。
他說的對,是自己害了虞斌,如果一開始她沒有找上郁直,沒有仔細調查他的身份,沒有幫他抹去黑歷史,沒有讓他與虞家相認,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果虞斌死了,我傾覆整個沈家,也不會讓你獨活,你這樣的人,就活該在泥潭之中苦苦掙扎,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贖。”
此刻她多希望,一覺醒來,她只是在高中的課堂上睡著了,現在經歷的都是一場夢,一切都還來得及。
郁直蹲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沈小姐,你很痛苦嗎,就在昨天,虞斌還可能懷揣著夢想與對未來的希望,而此刻他卻只能僵硬的躺在搶救室。
也許他在沖下橋的時候后悔過的,可水流那樣急,他打不開車門。
被人發現的時候,擔架上為何血跡斑斑,為何他被河水泡的浮腫發白,流出來的腸子還是那般凄慘,你在看視頻的時候,你為何要驚恐不安的閉上眼睛,嗯?”
天空上出現了紅艷艷的朝霞,一縷縷紅云飄散在淺藍的天際。
郁直瞧著她的表情,許是覺得無趣了,起身準備離開。
腳腕一陣疼痛,沈佳佳發狂似的撕咬著他。
將她踢開后還嫌臟,用紙巾擦拭一遍才滿意離開。
沈佳佳坐在地上癲狂的笑著。
他們都沒注意到,粗壯的楓樹后,還有一個人拿著手機站在那里。
——
郁直途經一顆百年梨花樹,停下了步子,抬頭觀望著。
九月的梨花,實屬罕見。
回到陸喬身邊的時候,手中多了兩朵梨花。
他一如自己離開的時候,坐在椅子上愣神。
郁直想給他擦掉臉頰側的眼淚,手在攀爬梨樹的時候,摩擦破了皮,他愛惜的親了親他,把梨花帶在他的頭上。
他不說話,郁直就在這里陪著他。
影子向玫瑰獻枕,落日與夕陽親撫遲暮。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周遭逐漸安靜。
月亮被白霧遮擋,迷離撩人。
瑰麗的朝陽冉冉升起,彩霞像縷縷金絲浮游中天。
十七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終于有人出來了。
“虞斌家屬在哪?”
陸喬匆忙的站起身,卻因為腿沒有知覺摔倒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拉住郁直褲腿。
“郁直,快拉我起來,快點啊!”
他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慵懶隨性,沙啞的猶如幾年未曾說過話那般。
郁直趕忙將他攙扶起來,走向醫生。
“病人家屬,恭喜您,患者暫時穩定下來了,只是腦干出血過多,隨時還會發生生命危險,為避免突發狀況,還需要在icu觀察一段時間。”
陸喬得知狀況后,心底便松了一口氣,然后暈了過去。
郁直將人放到病床上,護士給掛上了點滴。
“病人身體本身就不是很好,處于精神緊張的狀態下太久了,所以精神剛一放松就暈了過去,家屬不用太緊張。”
郁直點頭示意了解了,護士笑著調侃他太緊張了,然后就走了。
vip病房的病床很大,郁直躺了上去,牽著陸喬沒有打滴的手,他也熬夜許久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陸喬是被餓醒的,剛坐起身,門就被推開了。
郁直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什么時候醒的,餓了吧,我買了小籠包和粥,先吃些清淡的吧。”
陸喬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抬手的時候,頭上的梨花掉了下來,梨花有些蔫了。
郁直見他盯著梨花,笑著解釋:“隨手摘得,喜歡嗎。”
這家醫院自己常來看身體,他說梨花是隨手摘得,可醫院只有那一株百年梨樹,那梨樹生長的那樣高。
“是嗎,樹很高,下次不要再摘了。”
郁直幫他布好了菜:“那你喜歡嗎?”
“喜歡。”
喜歡的不是梨花,而是他這份少年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像夏天的太陽,熱烈而不灼人。
樹上有好看的梨花說摘便摘了,不顧那么高的樹攀爬上去有多危險。
“你若喜歡,為了我的安全不讓我摘的話,下次我就說是地上撿的了。”
陸喬被逗笑了,推了推他湊近的臉。
“你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郁直趁他說話,湊過去“吧唧!”親了一口,然后跟個偷香的貓兒似的,笑的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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