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噩夢城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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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希站在少爺的門外,黑長的走廊里,少年就那么安靜的靜靠在墻壁上,愜意的仿佛這不是陰暗恐怖的走廊,而是讓人停靠的舒服的休息之地。
他琥珀色的雙眸像是這黑暗里的璀璨的光。
黑暗里,兩抹紅色的火焰燃燒著。
骷髏看著那靜站著的少年,雖然墻壁對他來說是不能夠格擋的,但骷髏看著看著,跟著靠著,假裝自己也靠著,他閃著紅光的骷髏眼靜靜看著少年。
他的窺視明目張膽,容希自然是感覺到了。
對容希來說,骷髏不過是沖破了那封閉住他們的思維,他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可意識到了,不代表能夠沖破束縛。
這樣的束縛感容希感受過很久,便不免對他有些寬待。
總歸,自己的玩家身份也是這個骷髏送來的。撫摸著手上玩家身份腕帶,容希嘴角微微翹起,慕強是任何生物都有的本性,他允許讓他跟隨著。
咚咚。
皮靴踩在地板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走廊里響起,容希正了正自己的站姿,扭頭看向了聲音處。
走廊里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安泊爾恭敬的半躬著身隨著一道龐大的身影往這里走。
那身影巨大,有兩米的身高,一頭金發梳成背頭往后,穿著一身白色的白色牧師服,手捧著圣經大步走來。
明明一身圣潔模樣,但那人高馬大的身子,以及那明明是大海般包容的幽藍眸色,卻也無法掩去戾氣的雙眸,讓他肅穆的面容具有一份失真感。
看著不止不圣潔有愛,反而像是體內困住了一頭兇猛的野獸,隨時暴動著想要跳出,撕咬人。
那戾氣感,真是掩藏不了。
明明活著時,這‘父親’最會掩飾了,端的溫潤可親。
卡薩爾公爵遠遠就看到了門口的人,少年歪著頭,好奇的雙眸張望過來,盡顯清凈,那琥珀色的雙眸如太陽一般耀眼,耀眼的仿佛塵埃都會在他眼前退散。
卡薩爾的雙眸微微睜大,落滿驚喜,他看向了一旁的管家。
管家恭敬的說道:“這是希少爺,他是少爺新的模特,也將會是我們城堡里的半個少爺。”
卡薩爾贊賞的點頭:“很好,你這次找的新少爺很不錯,不過……”
卡薩爾微微瞇眼,步伐忽然就加快,幾瞬之間就到達了容希的面前。卡薩爾凝視著這個干凈的祭品,凝脂般白皙的肌膚,一頭幽黑的短卷發,琥珀色的雙眸,以及那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面容,這小巧精致的臉蛋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得仿佛那個久違的祭品再次歸來。
他的手一動,瞬間就捏起了容希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臉。卡薩爾幽藍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一剎那他仿佛看到了那個人,他問:“你叫什么?”
“容希。”容希并沒有掩藏,睜著圓溜溜的眼干脆說道。
容希看著卡薩爾,不知道‘父親大人’會發現他是誰嗎?
但卡薩爾深幽的瞳孔一眨,只低低嘆了一聲:“你們東方人的名字都一個樣,人也長得一個樣。”
他是起了興致,俯身說:“我猜你十四歲,小朋友。”
“猜錯了,我十九歲了。”容希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十分詫異,“你猜的有些離譜,不可能還是小孩子的。”
在這個時間停滯,不斷反復的副本里,他算起來應該是死了兩年了。
當然,這是按照每次開啟結束的時間合起來的,要是按照每一次副本開啟就是隔了一年,他得有四十多歲了。
容希幽幽的想著。
卡薩爾哈哈笑了下,大力的揉了一把容希的頭:“你們東方人瞧著都很顯小,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房睡覺?”
他這一問,容希瞬間眉眼攏上了擔憂:“少爺的腿受傷了,但少爺似乎是抗拒醫治,我和安泊爾說完后回屋,少爺就蓋上了毯子在腿上,非說自己沒有受傷。”
容希憂心道:“雖然打掃得很干凈,少爺說我記錯了,可我在窗戶后看到了扔掉的翅膀,我沒有記錯。”
卡薩爾深邃的眉眼攏起了一股戾氣,他說:“那些垃圾最喜歡說謊了,還有被那骯臟的巫師控制的人,希,愿神庇佑你不被污染,這個給你。”
卡薩爾脫掉了自己的十字架,放到了容希的手里,很是認真地說道:“注意蚊蟲老鼠,別被它們咬到,它們現在已經是黑巫師所圈養的垃圾。”
卡薩爾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香盒,放在了容希的手心里:“它會凈化你周邊的空氣,不讓污染輕易尋上你。”
這樣干凈的祭品,得好好的保護著。
然后才能夠在太陽神生日這天,向神獻上這尊貴的祭品,讓神眷顧他們,保佑他們不被那骯臟的黑死病尋上。
而他們已經這樣做許久了,也成功了很多次,活了很久很久。
卡薩爾記得自己獻上過一次又一次的祭品,活了一年又一年,那骯臟的腐臭黑死病從未找上他們。
但他不知道,這只是一次次的輪回,一次次游戲的開啟。
容希抓著卡薩爾送給自己的十字架和香盒,乖巧的點頭:“好的我會注意的,你們快進去給少爺治療他的腿,已經傷了好久了。”
話剛說完,容希抓著人就往屋里走,臉上帶著歉意,十分的著急:“雖說是少爺忽然把我拉下來,但還是因為我沒有早早卸掉翅膀的裝飾。”
容希說著茶言茶語,再一次的提醒卡薩爾少爺的腿受傷了的事實。
卡薩爾并不覺得被茶到,只是眉頭攏起,大步走進去。
“父親大人。”少爺還好好的坐著,看到卡薩爾進來后,他肉眼可見的緊縮了一下,而后恭敬的說道,“希記錯了……”
“是不是記錯我看看就知道。”卡薩爾大步的走過去,輕易就按住了少爺的椅子,隨即將他腿上的毯子掀開。
而早早在聽到說翅膀被扔到了窗戶外,就被卡薩爾使眼色去看的安泊爾拎著個翅膀過來,那翅膀的一角上沾著血,那血不是鮮紅的,而是紅的發黑的。
此時,毛毯掀開,少爺腿上的傷口也浮現了出來,黑紅的血滴答滴答從輪椅上滴落,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卡薩爾頓時就厭惡的擰起眉,大手粗魯的撕開了少爺的褲子。褲子下,那腿腫脹不堪,甚至帶著黑紫色,一塊一塊的膿包落在上面,看起來十分的可怖,惡心。
容希看了一下,就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往后退了一步:“這,這,少爺的腿怎么是這樣的?”
少爺渾身發顫,雙手死死的扒住卡薩爾的手,嘴里說道:“父親大人,我會沒事的,只要給我干凈的……”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直接尖利的痛叫了起來。
卡薩爾公爵將少爺給踹倒在地,幽藍色的瞳孔里是濃厚的厭惡:“安泊爾,拖著跟我走,必須到凈化室凈化。”
這話讓少爺恐懼的搖晃著頭,嘴里喊著:“不,不要。”
路過容希的時候,他伸手就想要去抱住容希,一邊喊著:“父親大人,希,希很干凈,只要把他的血……”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卡薩爾已經暴怒的抬腳踩住他的臉,身穿白色牧師服的公爵大人仿佛一頭被觸怒的野獸,之前強裝的紳士文雅瞬間散去,他陰狠的說道:“我看你是想要全身凈化,你這個被黑巫師控制的骯臟的家伙,你不是我的兒子。”
竟妄圖提前享受祭品,真是該死。
少爺驚恐瞪圓了眼,不敢再說什么了。
只是那驚恐的雙眼看向容希,卷起了濃烈的恨意,一直到被拽出屋子,那眼珠子還死死的瞪著容希,像是要把他撕咬成碎片。
容希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呆呆站在原地渾身顫栗。
“很抱歉,希。”卡薩爾過來,他脫掉了手套,這才拉起了容希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個吻,說道,“他被黑巫師控制了,染上了那該死的黑死病。”
“那,那少爺會沒事吧!少爺后天生日,他還讓我給他做生日蛋糕。”容希哆嗦著唇,斷斷續續的說著這話。
卡薩爾的眼眸閃了閃,隨即肯定道:“他會沒事的,一會兒我會讓安泊爾給你送上凈水,這房間的東西明天也會全部燒了,你先回房。”
“安泊爾還沒給我安排房間呢!我能夠跟你們走嗎?”容希抬起頭,直視著卡薩爾,“要是凈化室不宜給人看,我就不進去。”
卡薩爾是不想讓這個祭品過去的,凈化室凈化了多少的垃圾,那里的空氣十分的渾濁。
他可不想讓這干凈的祭品沾上了那臟污。
不過對上少年依舊憂心的雙眸,以及那張熟悉的面容,卡薩爾的心不知為何有些軟了,他嗯了一聲:“讓你看看也好,這樣就能夠讓你注意保護好自己。”
卡薩爾重新戴上了手套,還給容希也戴上了。
祭品得好好的守護好。
太陽神的生日不遠了,再尋祭品的話可不一定能夠尋到如此完美的祭品。
卡薩爾牽著少年的手往前走。
凈化室在城堡大門出去的左邊,一路過去,直到了盡頭后,有密布的鐵絲網,鐵絲網進去后才是一個像是棺材板的房子,一進房子里就能夠感覺到一股熱量涌來,仿佛這房子是個火爐,讓人渾身頓時直流汗。
這也的確是個火爐。
周圍全是一個個的爐子,里面洶洶烈火燃燒著,讓整個房子都熱烘烘的。
每一個爐子前面都有一個桌子,桌子上刻著十字架。
安泊爾已經將少爺給捆在了中央的十字架桌子上,少爺的手被綁住,腳也被綁住,嘴里塞上了一塊布,無法掙扎。
而少爺那雙腿上,一個明晃晃的閘刀正在上方。
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獵人此時化身成了獵物,只剩滿目的驚恐。
容希心里十分愉悅,雙眸瞇起,詫異道:“卡薩爾公爵,你們這是要砍掉少爺的腿?”
卡薩爾滿臉的凝重,似是無可奈何般,他微聳了聳肩膀,嘆息一聲:“被污染的地方需要砍掉,這樣才不會全身都被污染。”
他按住了容希的肩膀,認真問道:“一條腿想比,命比較重要是不是?”
“是的,命比較重要。”容希肯定說道。
卡薩爾嘆息:“我這也是為了他的命,安泊爾,凈化吧!”
那閘刀瞬間按下,即使嘴巴里塞了布,依然沒有堵住少爺痛苦的慘叫聲。
那慘叫聲簡直響破天際,無比的悅耳。容希捂著耳朵,琥珀色的眼里閃著雀躍的光,他欣賞著十字架桌子上少爺的慘狀。
看著他兩條腿被齊齊砍下,丟入了火里。
‘向來只有npc處罰玩家,你竟然能夠讓npc小boss被大boss處罰,你真聰明。’
機械的聲音喃喃而道,容希余光瞥過去,隱在黑暗里的骷髏眼里紅光閃爍,仿佛在驚奇他竟然能夠做到讓npc懲罰npc。
這骷髏一定是在羨慕,佩服他的聰明強大。
聽著贊美話的容希并沒有怪這個骷髏的出聲,而是用精神力回復了他。
‘這是游戲,規則生成后,不管對誰都是有效的。’
所以,玩家觸發規則需要受罰,npc也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不過一般人很難會想到把規則觸發套用在npc身上,畢竟玩家才是玩游戲的人,你實在是聰明。’
容希面上依舊是一副被受驚的完美扮演模樣,心里則美滋滋的,若是有尾巴的話,怕是他身后的尾巴都會翹起,控制不住那驕傲。
真有眼光,他就是聰明。
暗處的骷髏歪著頭,紅艷艷的骷髏眼也像是興奮的燃燒得更熱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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