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末世(7)
孫麗麗這一手算盤打得噼里啪啦想,她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小,可誰知在異能者耳朵里,一字一句簡直聽得清清楚楚。
孫照越在這頭說:“羌姐,他們還想要咱們的東西,要不咱去嚇嚇他們,給個警告?”
羌阮玫挑了挑眉,朝不遠處努努嘴,淡淡說:“還是先把面前這個麻煩解決了吧。”
都末世了,必然會面臨叢林法則,強的吃菜吃肉,弱的連包方便面都湊不上。
面前的夫妻就是。
自從被張雷那群人排斥出超市后,他們一直待在停車場的某個角落,觀望著超市這邊的動靜。
直到羌阮玟他們開始做飯。
沒辦法,實在是太香了。
張雷都忍不住,這對餓了三天的夫妻又怎么可能按捺得了?
眼下,夫妻倆已經挪著腳步,試探著來到羌阮玟他們的面前了。
還是那個妻子先開口,她抱著嬰兒,雙膝一彎,居然直愣愣地跪了下來。
“嘶——”那聲脆響,孫照越聽得直接齜牙。
劉多多去洗碗了,李黎新去給他放水,李黎新放水就跟破了的水龍頭似的,淅淅瀝瀝,估計沒一會兒回不來。
眼下只剩三人,宋小少爺是唯一的普通人,折騰一天腰酸背痛,坐在沙灘椅上,羌阮玫和孫照越都不太累,于是坐在一邊。
抱孩子的女人說:“求求你們,行行好,給點吃的吧,孩子,孩子他……”
“超市里有很多吃的,”羌阮玫眉毛都不挑一下,淡淡說,“你們想要可以去拿。”
“那怎么做得到?”一旁的瘦弱男人忌憚地看了一眼張雷,說,“雷哥他們把我們趕出來,只要一靠近超市就會打。”
“關我什么事,”羌阮玫毫不留情地說,瞥了眼抱孩子的女人說,“別跪著,起來。”
妻子當場就哭了,淚如雨下,說:“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呀,再餓就要死了,求求你們,救救我……”
羌阮玫:“如果我們這次救了你,下次呢,等明天車一開,我們走了,你們照樣會餓死。”
男人見她有松動,也跪下來說:“那就求求你們,帶我們一起走吧。”
這話,說的孫照越都聽不下去了。
他們一車五個人都坐得緊巴巴的,這對夫妻一來,不說能做什么,就又要吃得,又要他們帶他們走。
換做現(xiàn)在是末世前,那還情有可原。
可都末世了,說句不好聽的,死在喪尸化下的人還更多呢,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你死不死,誰管你?
孫照越說:“滾遠點,再湊過來,我要動手了。”
男人被面前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退了幾步,可女人還不肯放棄,膝蓋爬行了幾步,跪在羌阮玟面前。
“求求你,”女人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羌阮玟的褲腳說,“咱們都是女人,你也該知道我的辛苦。”
男人附和,對羌阮玟說:“是啊,就算不帶我們走,給點吃的也行啊。”
“奇怪,”羌阮玫薄唇輕啟,嗤笑道,“你們怎么都來求我,不求他們倆,是因為覺得女人容易心軟嗎?”
看看羌阮玟身邊這兩個,孫照越,末世前就是體院舉重的,胳膊肘有中年男人大腿粗,而宋錦燁,雖然人瘦弱,但身高也有一米八,而且張雷還說冰箭是宋錦燁發(fā)的,夫妻倆就更不敢惹了。
“要吃的,也不是不行,”羌阮玫緩緩說,“小少爺同意就給。”
夫妻倆的目光聚焦到宋錦燁身上,宋錦燁想了想,開口:“小孩可以,大人不行。”
女人連忙點頭如搗蒜:“好!好!”
于是孫照越找來了一袋奶粉,那本來是準備沖給宋少爺喝的,現(xiàn)在用小鍋加熱水一煮,濃濃的奶香飄在空氣中。
那邊張雷和孫麗麗更是目光灼灼。
羌阮玫微微皺眉。
所以說有人就是很麻煩,要做東西吃,自然會有香味,會吸引來這些人,可他們又不能不吃飯。
更何況,羌阮玫也不忍心看著自家的小道侶為了掩飾,就故意把生活品質降低。
奶鍋一整個被那個妻子抱走了,她坐在角落,準備把奶吹涼,就喂給嬰兒吃。
可變故,就發(fā)生在這個時候。
一旁的丈夫暴起了。
明明是骨瘦如柴、看上去半點力氣也沒有的男人,此時粗暴地推開了女人,一把奪過要給嬰兒吃的奶鍋,不顧燙嘴,呼啦呼啦就往嘴里灌。
天色已經擦摸著黑了,不遠處沙灘椅旁的三人眼力都不錯,就著微弱余暉,目睹了這一切。
女人開始哭喊:“那是給孩子吃的啊!你這個沒良心的!還回來!你還回來!”
“臭婆娘!”
男人奶鍋喝了一半,被燙的嘴皮滿是燎泡還不松口,被女人打在身上,兩人糾纏間,奶鍋翻倒在地。
“啪嗒!”
孩子都沒力氣哭了,濃濃的鮮奶味四散開來。
女人見到,嘶吼起來:“我跟你拼了!”
能給宋小少爺喝的奶粉,自然是上等的,這頭孫照越見到,嘆息說:“唉,浪費了。”
羌阮玫和宋錦燁都默契地不置可否,保持沉默。
在末世,他們能管好自己,就已經是萬幸。
或許是因為夫妻倆的事情打岔,這位雷哥很機智地沒有選擇來索要借助費,而是收拾行囊,準備晚上偷車。
是的,他們要偷車。
張雷叫手下看了,車鑰匙在那個叫李黎新的人手上,這個人比較容易套近乎,還戴了副眼鏡,一看就是弱雞,如果偷不過來直接搶也行。
至于車上那些東西——等他們把車開走了,這些物資還不全都是他們的?
于是,半夜,有人摸進了羌阮玟他們的吊簾里。
“啊啊啊!”
一聲慘叫,震醒所有人。
兩個女大學生瑟縮地擠到一起,中年男人和他母親也倚靠著,不敢出聲,靜靜地瞧著起沖突的一伙人。
“你們什么意思!”
張雷指著那個手被冰錐釘在地上的手下說:“就這么傷了我的人,可要給個交代!”
羌阮玫冷冷說:“是他要偷東西,該你給我個交代吧?”
宋錦燁也早就被弄醒,起床氣還帶著,不悅地說:“大半夜鬧什么幺蛾子?”
張雷哪里是那種肯認錯的人,倒打一耙說:“好!既然你們要嘴犟到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他抬起手,一道跳躍的弧光跳躍在掌心,亮光在黑夜里尤為明顯。
“……”
對面五人靜靜地注視著他手心里的光,罕見地沒開口。
一旁的孫麗麗以為他們被嚇到了,得意說:“怎么樣?我們雷哥的武力,你們算是見識了吧?識相的就把車鑰匙交出來。”
“噗!”
孫照越和李黎新第一個笑出聲來。
就連一向比較沉默的土系異能者劉多多,也忍俊不禁:“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比我還菜的異能者呢。”
張雷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孫照越笑道,緩緩說:“我說,你,菜啊!”
說罷,孫照越一抬手,恍如晴天霹靂一般,一道刺眼的光直接戳進了張雷的腦門,把張雷整個人電得跳起舞來。
李黎新笑說:“連我們羌姐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宋錦燁在一旁看得有些緊張,羌阮玫握住他的手,說:“沒事兒,不會死。”
孫照越的異能還沒有強到能電死人的程度。
一場鬧劇結束,還是一個哈欠聲,將眾人拉回現(xiàn)實。
宋錦燁眼尾泛紅,揉揉眼說:“姐,我好困啊。”
天大地大,小少爺睡覺最大。
羌阮玫暗中朝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會意,把鬧事的張雷一群人拖到了超市外面,粗暴地甩在地上。
張雷從麻痹中緩過來,倒是想叫罵,沒想到他一張嘴,就有一把冰屑塞進嘴巴里,再張嘴,又是一團冰,他被凍得舌頭牙齒都麻了,終于不敢再說話。
這樣,小宋同學半夜起來看了場好戲,又一覺好眠。
清晨,洗漱后,吃早餐的時候,宋錦燁還是很困,遙遙一望,不遠處,冰籠子里,正蹲了幾個瑟瑟發(fā)抖的人。
里面沒有孫麗麗,早在雷哥被電的時候,孫麗麗就嚇跑了,躲到角落里氣都不敢吭,所以孫照越三人也沒為難這個女人。
此時,趁著羌阮玟帶劉多多和孫照越出去練習異能,李黎新在一旁做早餐,孫麗麗悄悄摸摸地走到了宋錦燁身邊。
“宋少,”孫麗麗諂媚地笑了笑,自以為美地挽起耳畔的碎發(fā),對他說,“其實,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很仰慕你了。”
宋錦燁從遠處收回視線,見到面前有個幾天沒洗澡的臟女人,不由嫌惡地捂住鼻子:“理我遠點。”
見他一副嫌臭的樣子,孫麗麗錯愕地嗅了嗅自己身上。
不應該啊,她來之前還特意噴了次香水呢,那香水是她唯一一瓶,平時在雷哥身邊都舍不得噴呢,怎么這人還嫌棄呢?
孫麗麗打量宋錦燁那張嫩得像是未成年一樣的弟弟臉,嘀咕道,難不成是因為他年紀還太小,不懂這些男女之情?
于是孫麗麗更熱絡地湊了上去,還故意擠了擠自己的乳|溝,讓敞開的胸膛更明顯一點。
“宋少不懂什么是喜歡也沒關系,讓姐姐來教教你吧?”
說著,孫麗麗拉住宋錦燁的手,就要往她胸上去。
宋錦燁見到那白花花一片就覺得刺眼睛,于是甩開手,大叫:“李黎新!”
宋錦燁邊說著,邊跟見了鬼似的,跳起來往別處跑。
離得最近的李黎新聽見聲,連忙跑過來,見到孫麗麗臉色都變了:“你來做什么?”
孫麗麗訕笑:“沒什么,我只是和宋少打個招呼。”
李黎新看她一個女的,身上也沒帶武器,于是狐疑地問宋錦燁:“宋少,她做了什么?”
宋錦燁:“……”
說來慚愧,他差點被一個女人輕薄了。
可這話宋錦燁怎么說得出口?
好在,一旁的兩個女大學生指認道:“我知道,我們看見了,孫麗麗剛剛把胸湊到少爺面前,少爺不摸她還強拉著少爺摸呢!”
李黎新聽了簡直匪夷所思,又有點啼笑皆非。
會遇到這種事情的,想來也只有他們的小嫩菜宋少爺了。
李黎新笑著看孫麗麗:“你說你,哪兒來的自信勾引宋少?”
這女人長得不如羌姐,身材不如羌姐,武力值不如羌姐,她甚至還沒有羌姐干凈,一身又臭又香的味道,宋少會喜歡才怪了。
羌阮玫聽到以后也是笑開了,別有深意地盯著宋錦燁:“看來,咱們宋少還是挺吃香的嘛?”
純情小男生,看上去就很好騙。
就這一眼,把宋錦燁盯得賊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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