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衛白衣把一大摞卷宗丟到鐘燮桌上，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整理一下這些文件，我去和陛下匯報行程了。”

        “喂——”鐘燮有氣無力地喊道“還有沒有人性啊，我都連續工作了一個早上了，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嘛。”

        衛白衣揮了揮手，回道：“你又不跟我們一起去那里，這些其他的工作交給你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

        “陛下，衛白衣求見。”拿著拂塵的太監恭敬地說道。

        “傳他進來，你們回避一下。”秦曌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吩咐道。

        “嗻——”太監躬身退下，領衛白衣進入殿內。

        衛白衣向秦曌點了點頭，秦曌會意，招手讓身邊的暗衛也離開。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地找朕？”

        “最近泰山那邊有神明陵墓的線索，我打算一個人去里面探索一下。”

        “哈？你一個人？”秦曌睜大鳳眸，驚訝問道。

        “嗯，一個人，因為據調查，要進入那里應該是需要具有權柄的，其他人進去會被未知的力量影響精神狀況。”

        “那沈無心、沈無夢她們呢？為什么不帶她們一起去？”

        “那里太危險了，神明可能確實沉睡于此，再說，她們沒有那種自保或者殺敵的手段，她們權柄與那方面無關。”

        “那，朕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朕的能力是攻擊性的。”

        “這就不勞陛下費心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次旅途風險極大，不客氣地說，若陛下隕落，國家將大亂，不能冒這個險。”

        “那有什么朕能夠幫上忙的嗎？畢竟這件事事關重大，神明一旦復蘇，或將生靈涂炭。”

        “在下正有此意，此次前來除了向陛下匯報這件事情外，另外就是向陛下求一件護身的物品。”

        “說吧，是什么。”秦曌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衛白衣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他緩緩說道：“臣從一本叫做《浮世異物錄》的書里面看到，皇宮中的寶庫收藏著始皇帝……”

        “不可能，那個不能給你。”

        “別急，還沒說完呢，咳咳。”衛白衣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始皇帝麾下第一名將白起下令坑殺數十萬人的那一把令劍——紅淵”

        “那還勉強能接受，行吧，你先去準備，你出發之前朕會叫仆從把這把劍帶給你的，順帶一問，你要這把劍有什么用？”

        “血染淵紅，即為紅淵。白起當年將這把纏繞著怨氣與死亡的劍扔在坑旁，久而久之它吸收了滲入泥土中的血氣，劍身殷紅。行人見其不凡，將其帶回，然而之后接觸它的人皆七竅流血而死，于是被傳為邪劍，最終皇室以始皇帝的御劍鎮壓于皇庫之中。”衛白衣笑了笑，說道：“趙琴編故事挺逼真的，如果她說的沒錯，我想這把劍里面的血氣可以為我所用。”

        秦曌有些繃不住皇帝的威嚴，抽動嘴角，揮手招來衛士，大聲說道：“送衛公子回府！”

        ……

        “姐，他不讓我跟著去怎么辦，他說此程必有風險，怕保護不好我，但是我真的想出一份力啊。”沈無心在夢中對沈無夢說道。

        “我可以在安全的地方向他提供信息傳達消息，但是你的能力只有在近距離才能夠對人使用，所以我不去確實無所謂，但是你執意要去的話就帶上小影吧，他跟我說過關于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沈無夢在沈無心的夢中是閉著眼睛盤腿坐著的狀態，她嘴沒有張開，但聲音依舊傳出。

        “好，那我去找小影，那就麻煩你照顧無音了，姐。”沈無心握上沈無夢的手，閉上眼睛，退出了夢境。

        沈無心從床榻上坐起，輕啟朱唇，用潔白的牙咬住發圈，雙手理好青絲，持住后系上綰住。她站在銅鏡前，端詳著自己的容貌，確定沒有不妥后，披上她最喜歡的淺紫色絲制長袍，打開房門。

        她敲了敲沈無影的房門，房門馬上就從里面打開，一抹黑影從床底鉆出，逐漸化為人形，是一個十一二歲的樣子，梳著鍋蓋頭的小男孩。

        “姐，聽無夢姐說了，沒問題，走。”沈無影說話非常簡潔，好像多說一句話就要他錢一樣。

        沈無心和他一起站在一片陰影中，沈無影拉住沈無心的手，他們的身體像流沙一般變成影子，融入到陰影中飛快地移動著。

        ……

        是夜，京城運河。

        衛白辰將最后一箱行李搬上船，他拍了拍手，望向岸上的衛白衣，喊道：“白衣，東西都裝好了，可以準備走了。”

        衛白衣白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等的人終于到了。

        蒙面黑衣的人騎著馬匹到來，把一把劍身包在繃帶里面的劍呈遞上來，繃帶染血，正是衛白衣向秦曌要來的劍——紅淵。

        那仆從壓低聲音，對衛白衣說道：“陛下說，歷代使用此劍的人在使用過程中會遭厄運纏身，您最好在使用時注意不要被反噬。還有，陛下吩咐在下和您一起去泰山打探消息，到時候向她回報。”

        衛白衣點點頭，示意了解，便邀請仆從上船，他自己也登了上去，卻沒有注意到一道比黑夜更深沉的影子也悄悄摸上了船。

        他向衛白辰示意，讓他下船，不必跟著他一起去泰安。

        衛白辰疑惑不解道：“白衣，之前你出任務一直都是我跟著你一起去的，怎么這一次不一樣？”

        衛白衣面無表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去去去，給你放假還不愿意了？有空待在我這個大男人旁邊，不如去陪你的顧小紅卿卿我我。”

        衛白辰臉驟然紅了起來，他支支吾吾地回道：“好……知道了。但是白衣，你是怎么查到她的名字的？”

        衛白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戀愛變傻了？天天拿著寫著人家顧家小姐名字的手帕在你房間傻笑，還在這里問我。再說了，我隨便問一下白家鋪子那邊的人就知道你最近天天去顧家登門拜訪，然后拐騙他們的小姐一起出去散步談天說地，你覺得我會不知道？”

        衛白辰落荒而逃，而衛白衣聳聳肩，回到船艙休息。

        ……

        三日后，泰安。

        衛白衣伸了伸懶腰，從船上走下來，他打了個哈欠，顯然，船上的顛簸讓他這幾天沒怎么睡好覺，而他一旦睡不好，就會有嚴重的黑眼圈。

        他走向當地衛家的客棧，準備好好休息一下，突然發現秦曌派來跟著他的仆從不見了，他也不以為意，認為他應該是去找驛站回報消息了。

        衛白衣要了一間寬闊且視野良好的房間，正準備躺在床上睡覺，目光卻掃到他的影子，感覺影子的形狀有一些奇怪。

        他正要一探究竟時，他的影子鉆出了兩個人，正是沈無心和沈無影，沈無心有些尷尬地看向他，而沈無影沒什么表情。

        衛白衣扶住額頭，無奈地叫來管事，讓他多開兩間房，此時，他身后又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白衣公子，不如也為朕安排一間客房如何？”

        “哈，哈哈，你們一起成心玩我是吧，真是好巧的‘偶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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