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汪云芙認罪自盡?
“又死了一個?”聽到清規(guī)小童的稟報,顧阿蠻差點端不住手里的醒酒湯,“汪云芙竟然死了!”
汪云芙不僅死了,臨死之前還留下了一封認罪書,承認了殺害玉簫仙嫁禍顧阿蠻一事。
看著那封字字悔恨,句句真切的認罪書,再看看汪云芙平靜躺著的尸體。
周圍收拾的干干凈凈的,香爐里燃著最貴的千金香,她涂著最鮮艷的胭脂,兩手合攏放在腹部,安靜的閉著眼,嘴角甚至還帶著微微釋然的笑。
顧阿蠻脊梁骨上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這都是個什么死法。
一瞬間,顧阿蠻被黑獄考試支配的那種感覺又上來了,她提著手里的認罪書上前。
最先注意到的是汪云芙嘴上的胭脂。
汪云芙一直走的是芙蓉春暖嬌羞小女兒的路線,這樣的人,平時用胭脂也多以櫻花,桃粉居多。
顧阿蠻掏出塊帕子沾了沾她的嘴角,胭脂底下是汪云芙烏青的唇色。
服毒?
還是有人下毒?
顧阿蠻有些焦灼的圍著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
書桌上,四書五經(jīng)排列整齊,隨手一翻就是汪云芙還缺了半列的新作。
墨是新研的凝香墨,凝而不散,帶著淡淡的芙蓉香,聞上去跟認罪書上一模一樣。
旁邊的多寶閣架邊上擺著一直嵌著玉的匣子,匣子半開著,看上去有些眼熟。
顧阿蠻合上了匣子,最終帶著匣子和認罪書,回了住處。
本來是要給綠云回稟的,誰知道她離開前還醉醺醺的師父,這會人卻是已經(jīng)沒了。
喝到見底的醒酒湯都還是溫的,人去哪了?
而此時。
后山某處。
那個顧阿蠻遍尋不到的綠云館主彩衣獵獵,腰間銀鏈如銀月當(dāng)空蛟龍出海,于粉黛草漫天相連的粉色里,將一眾意圖趁亂摸上紅霞山的黑衣人絞殺殆盡。
鮮血潑灑在粉黛草上,那原本嬌弱蓬軟的花兒,飽飲血色后露出妖異艷色。
綠云眼底柔情不在,冷意卻甚,“好好收場。”
身側(cè)魏俠女躬身領(lǐng)命。
人人都道魏俠女劍道無雙,卻沒人知道她的劍術(shù)全是來自眼前這人教授。
她與紅霞山館主亦師亦友,亦上級亦下屬,從魏俠女劍成就肩負守護紅霞山,卻是第一次看到館主直接露面解決一群宵小雜碎。
魏俠女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綠云腕間垂落的金色臂鐲上,那金色太過耀眼,以至于在暗夜血色下也依舊鮮明。
魏俠女垂眼。
這金鐲好像是顧阿蠻那套“惡靈詛咒”。
察覺魏俠女在看自己的手鐲,綠云手腕一揚抖落銀鞭上沾染的血跡,重新扣在自己腰間。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姿態(tài)曼妙多情,因為動作太過優(yōu)雅,連著腕間那支鬼斧神工的金鐲都多了兩分眉清目秀。
只是。
不知是不是魏俠女錯覺,他總覺得館主好像太過刻意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只手鐲了,就跟……炫耀似的。
這實在不像她認識的館主,以往館主雖然在笑,可是你卻能看出他眼中那種冷淡,今天館主看上去就好像喝了過量的酒,整個人就像開花了一樣,有點興奮。
“好看吧?”
綠云館主舉著腕在魏俠女眼前晃了晃,“別人送的。”
魏俠女垂下了眼,并沒有說話。
綠云又說,“是一套哪,一共有四支,你看看這上面的畫,大巧不工渾然天成,多好。”
魏俠女把頭垂的更低。
綠云像是終于炫耀夠了,甩一甩頭發(fā),腕上銀鈴歡快輕響,回去找他家徒弟了。
或許真是心有靈犀,顧阿蠻竟然還在他屋里等著。
綠云挾帶著屋外的冷風(fēng)進來,顧阿蠻最先聞到的是加雜著血腥氣的粉黛草香氣,她挑了挑眉,綠云垂落的卷發(fā)上還帶了一小朵蓬松的粉黛草籽。
她揚起一個溫軟純良的笑,乖乖巧巧的喊了一聲師父。
綠云覺得這個倒霉徒弟似乎收的還不錯。
“師父,汪云芙自盡了。”
顧阿蠻把匣子和信一塊推過去,“這是她的認罪書,她承認是自己殺了玉簫仙。”
“那這事不就結(jié)了。”
這就是要息事寧人了。
顧阿蠻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汪云芙的家人,估計近幾日他們會來。”
“做的不錯。”綠云夸贊著坐在邊上,他的衣袖寬松且大,撐著額角看信的時候,腕上兩只金光閃閃的金鐲滑落在他臂肘上。
被燈火一照十分耀眼。
他細看著那封認罪書。
紅霞山前后千名弟子,每人所做他都記得,唯有這張并不是汪云芙的筆跡。
但,那又怎樣。
不過是棋子一枚,死也就死了。
桌對面顧阿蠻并腿坐著,跟長了刺似的動來動去,“師父你換首飾了?”
顧阿蠻盡量用最平常平淡平靜的口吻去問,“這跟您平時帶的不一樣啊。”
綠云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聲,認罪書后卻露出了小白牙,要不是親眼瞅著她戴上,都要被她蒙過去了。
“師父,你喜歡嗎?”
綠云正想嗯一聲帶過,卻見顧阿蠻好奇寶寶一樣湊過來,大眼睛眨啊眨的等著自己的回答。
“湊合。”
啊,期待了半天就得到一句湊合?顧阿蠻心有不甘,“這瞧著好貴哪,實心的吧,徒兒到現(xiàn)在一只鐲子沒有哪,好羨慕師父哦。”
綠云高挑的眉眼微微一挑,正所謂媚色入骨,說的就是他這種人,“給你一個?”
顧阿蠻連忙擺手,“我哪能要師父的東西啊,這么漂亮的東西,就該是師父戴才貴氣。”
柳淵在一旁簡直沒眼看,就這……漂亮?貴氣?
是燈快滅了,還是兩人眼快瞎了。
綠云的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顧阿蠻身后,他總覺得這里還有人呆著,但是卻感受不到那人的氣息。
綠云危險的瞇起了眼,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好徒兒,你送別人禮物的時候也是這樣花言巧語么?”
“哪能啊,我可沒人送。”
綠云微微驚訝了下,他收回尋找的目光,“柳淵也沒有?”
顧阿蠻總覺得綠云跟柳淵之間,存在著什么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要不然每次這話題,怎么最后都會牽扯到柳淵身上。
“人家可是柳少師,官位高著哪,徒兒上哪去給他送禮,我倆又不熟。”
“不熟……?”柳淵慢慢念著這兩個字,手指慢慢把玩著手上的扳指。
求人時一口一個“少師大人”“好二叔”,如今有了師父,就開始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
“油嘴滑舌的小東西。”
等回了上京,看你還怎么蹦噠……
------題外話------
啊嗚嗚,少師大人有點醋了哦~(另外今天也是打滾無理取鬧要糖的一天,啊嗚,客官大人給塊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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