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獨自開車回家的硝子猛然想到一件事。

        熏原本在高專的房間，現在實際上，被五條悟霸占著。

        嘛，她很快釋懷。

        悟那個扭曲的家伙，還不至于對熏做出暴行。

        皮鞋掛在腳尖搖搖晃晃，熏彎著腿勾下腿襪，直覺般與靠在窗邊抱臂的五條對上視線。

        一步一步，五條悟沉默著將熏的禁錮在門口。

        六眼沒有用東西束縛，漂亮的藍眸微微亮光，如同往昔般純粹。

        “我試過的，放熏走。”

        高大的男人委屈成一團抱掛在熏身上親昵磨蹭。

        “是熏不放過我。”

        熏盯著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緩慢的，輕貼在五條悟腰間布料上。

        “五條！”

        被單手騰空抱起，墜落的恐懼感另熏不得不抱緊五條脖子，她慌張低頭，發絲掃過五條眼尾。

        熟悉的玫瑰香。

        在房間內熟悉的氣味完全消散前，五條悟試著找過很多種玫瑰香，可沒有一種，能完美復刻出熏的味道。

        那種溫柔而又清苦的花香，熏獨有的味道。

        說著互不打擾的人是他，僅僅是第一面之后，五條悟就后悔了。

        那時他站在樓道口，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熏藏起來這種陰暗思想。

        可他實在吃夠了教訓。

        但看到杰唇上的標記，不受控制嫉妒的人也是他。

        如果杰可以，憑什么熏獨獨把他撇開。

        抱著一絲僥幸，熏巧合般出現眼前。

        “熏。”

        有很多話想說，但五條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

        “為什么不信任我。”

        松松掐著五條脖頸，熏垂下漆黑鴉羽質問他。

        “那個時候，夏油杰蠱惑你的時候。”水滴砸到五條睫毛，很輕的滑下去，回落到熏的手背之上，“我已經在努力適應你喜歡你了。”

        五條悟心跳紊亂。

        無聲哭著，熏哽咽著繼續：“為什么無視我，明明說了讓你信任我的對吧。”

        “熏……”

        就算再說多少句抱歉也無法補救。

        五條悟只能抱緊熏：“對不起啊，我只是…太喜歡熏了。”

        “明明我那么喜歡著熏，但熏覺得無所謂的對吧，那時我慌亂的想，所以做了對不起熏的事情。”

        愛是這個世上最扭曲的詛咒，五條無比清醒的，時時刻刻在感知這份扭曲。

        “最討厭最討厭五條了。”

        攥著五條衣領，熏埋頭五條肩窩哭泣。

        “抱歉熏。”

        接下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熏的，既然如此，五條輕撫著熏的發絲安慰：“我的一輩子都用來賠償熏。”

        熏紅著眼倔強抽泣：“誰要人渣的一輩子啊。”

        “不可以任性哦。”吻落在發絲之上，“熏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本質上的人渣。

        “熏喝了多少酒啊，好臭。”

        “那也比你滿身甜味要好吧。放開！我自己會洗。”

        “不許動我。唔啊！你這個白癡笨蛋！”

        被高個子舉抱起磕在門檻立即腦袋起包的熏怒罵。

        “誒誒？讓我看看，腫成這樣，比較需要悟的親親吧！”

        熏嚇到立刻用濟苦治好自己。

        “人渣！”

        “是呢，熏再罵幾句。”

        這也能興奮的起來？熏果然無法理解夏油杰和五條悟的奇怪癖好。

        五條悟洗好衣服回去時，熏已經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翻身上床，懷抱是失而復得，無言的玫瑰香中疲憊襲來，五條悟閉眼，將整日偽裝的假面卸下。

        鮮少做夢的五條悟又夢到了那個時候。

        夏油杰放在門口的特級咒靈被人悄無聲息解決，等他們意識到不對趕到時，房間里只余兩具尸體。

        除掉熏的，另一具腦袋縫線的女人他們從未見過。

        房間內彌留著熏的咒力。

        相比夏油杰瘋了一樣地虐殺咒靈，五條悟遺憾安下心來。

        熏她，已經回去了啊。

        擺脫了他們，現在一定很開心吧。

        被夏油杰找上是遲早的事。

        “悟，熏在哪。”幾月不見的摯友艱難笑著跌跌撞撞走來，“別想著隨便打發我，你也看見了，我離瘋魔不遠了。”

        “所以，熏在哪。”

        邪氣的笑浮現夏油杰臉頰。

        “嘛嘛，”五條悟隨意癱坐著，“你不是看見了嗎？熏的尸體。”

        “那不是熏。”聯想到調查出的真相，一瞬間所有線索穿絲成結，夏油杰仰面大笑，“哈哈，哈！我說呢。”

        “我說你為什么一點也不傷心！”

        “悟，你早就知道了吧。”

        俯身笑語威脅著，夏油杰眸中陰沉密布：“那也無所謂，看誰先找到熏吧。”

        毫無疑問是杰輸了啊。

        五條悟靠在陰暗巷中余光注視黑發年幼jk走遠，視線如有實質，戴著耳機的jk回頭，左眼下紅色淚痣艷麗驚魂。

        被欺負了。

        少女被幾個同齡男孩推搡摔在水泥地上。

        “老子給你臉不要是吧。”

        叼著煙的領頭人揮掌，將熏的臉打偏。

        拽起漆黑長發，面無表情的少女被迫抬頭，被看垃圾一樣的表情刺激到的男孩愈加扭曲。

        “媽的！你以為老子非你不可是嗎？！”

        他撕扯起熏的衣服，眼底是瘋狂的紅：“是啊，老子就是喜歡你！你看不起老子又怎樣！”

        早就打聽好了，熏壓根不是富家小姐，只是個和母親獨居的可憐蟲罷了。

        不喜歡他又怎樣，等他占了熏的身子，到時候還不是不得不依附著他啊。

        警車到來的時候，熏被女性警官扶起，垂著頭木著臉將一顆顆紐扣系起，但是手指顫抖著，費著勁才扣好一顆。

        “好了，妹妹，他們都被抓起來了。”比熏年長許多的女警脫下警服披到熏的身上，手指快速的扣好那些脫線紐扣。

        警官將熏擁進懷中：“不用怕的，他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細微的抽泣聲。

        “但是，你真的聰明。”夸贊著，女警揉了揉熏的發絲，“這種情況，還能冷靜的播出報警電話真是了不起。”

        “做的對哦。”

        五條悟坐在房檐沉默看著。

        和熏初見時，與杰謀劃的時候，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有人比五條悟更快的解決了那幾個不良，被未知咒術殺死在了監獄，負責此事的五條悟在查看殘留咒力時忽然明白。

        是那個叫雨村的詛咒師。

        杰也是通過她才發現真相的吧。

        憑一己之力，貫穿起無數人的命運，該說她了不起，還是該怨恨她讓熏碰上他們。

        處理掉熏便利店同事車里的迷藥繩索，五條悟設下賬炸掉汽車。

        注視著地鐵內安靜休憩的熏，五條悟疲憊拉下眼罩，璀璨六眼被蒼白睫毛遮住。

        “真是的，熏身邊怎么都是些爛人。”

        于心底這樣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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