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例跟著沈知意去片場，這次沒有在休息室待著，段佳澤跟著小董陪沈知意，還積極地搶過給她送水的任務。
  “知知，喝水。”
  一邊說，一邊用大眼睛觀察不遠處正補妝的男主演。
  嗯，長得不賴，個子也很高，段佳澤在心里把他列為自己的舅舅二號備選。
  “你喜歡他嗎？”沈知意發現他一直盯著男主演看，“你可以去要他的簽名。”
  簽名？
  段佳澤眨眨眼，“值錢嗎？”
  “嗯……”沈知意也不知道現在行情怎么樣，男主演人氣挺高的，如果拿他的簽名去賣，幾百塊應該不在話下，“可能能賣幾百塊，但這樣不好，不夠尊重人家。”
  “哦，”段佳澤沒興趣了，忽然想到裴彧的一支銀藍色腕表，他很想要，但媽媽不許他張嘴，因為那個表很貴，非常貴。
  唉，這個舅舅備選也不行，沒有壞舅舅有錢。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孟導打算在天黑之前就收工。
  “知意，今天晚上有空嗎？”
  沈知意正陪段佳澤玩，“有空，不過我得陪小孩子。”
  “沒事，”孟導不介意，也蠻喜歡這小胖墩的，“晚上一起吃個便飯，把孩子也帶上好了。”
  他蹲下來逗段佳澤，“你都喜歡吃什么？火鍋喜歡嗎？”
  段佳澤仰臉問，“有肉嗎？”
  “當然了。”
  他重重點頭，暫時將找新舅舅的大業放到一邊，“那就喜歡！”
  關于段佳澤，沈知意對外的介紹是自己親戚家小孩，孟導也是這么以為的，因此并沒多想。
  晚上的飯局訂在一家比較有名的火鍋店，除了沈知意，男主演也邀來了，一起拍戲幾個月，已經熟識不少，并不拘束。
  只是還有個意外來客。
  “爸，”孟啟明從包廂外走進來，他剛結束一場會談，衣著正式，更顯得豐神俊朗，溫文爾雅，先跟孟導打了個招呼，才看向沈知意，微微一笑，“知意。”
  就連段佳澤也沒落下，擅長交際的人總是讓人感到一種無微不至的舒適，小孩挺了挺胸脯，感受到一種被當作大人看待的尊重，對孟啟明的好感度頓時就upup。
  “他就在不遠處忙，叫來一起吃個飯，我們父子倆也挺久沒見了，”孟導叫人添了副碗筷，“大家要是介意，我讓這小子滾蛋。”
  玩笑話自然沒人當真，男主演還是第一次見CN總裁，更沒想到孟啟明跟孟導是父子關系，現在有了可以攀談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和顏悅色地閑聊著。
  男人們聊天，沈知意樂得自在，給段佳澤夾了滿滿一小碗的肉卷，“要吃點素菜嗎？”
  段佳澤使勁搖頭，他超級討厭素菜的。
  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又心軟，他一表現出抗拒，沈知意就不強迫他了，段佳澤覺得這是自己長這么大以來吃的最快樂的一頓飯，好像大家都把他當作大人看待。
  吃飽喝足，小孩終于想起自己的換舅大業，猶豫片刻后，把孟啟明選作自己的目標。
  他現在對這個叔叔非常有好感。
  等沈知意去洗手間的工夫，段佳澤悄悄溜到孟啟明的座位旁邊，一臉認真地問，“你要跟我換座位嗎？”
  孟啟明愣了下，“什么？”
  朝他擠擠眼睛，段佳澤人小鬼大，“跟知知坐一起呀，你不想嗎？”
  雖然不明白這小孩怎么突然就背叛裴彧了，但孟啟明經驗豐富，從不錯過機會，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從洗手間回來，旁邊座位坐著的人已經換成孟啟明，沈知意看了眼在跟男主演聊天的段佳澤，遲疑著在座位上坐下了。
  “知意，”孟啟明神情溫和，保持著恰當的距離，選擇以小孩作為聊天的開頭，“段佳澤還要在你這里待很久嗎？”
  “幾天吧，”沈知意對段佳澤的家事有一點了解，“過兩天他媽媽會回國接他。”
  “嗯，”孟啟明點頭，“小孩也該想媽媽了。”
  “今天這頓飯，”沈知意遲疑地問，“是你提前跟孟導說好的嗎？”
  如果知道孟啟明也會來，沈知意很有可能會拒絕。
  “抱歉，”孟啟明承認了，歉意地說，“我跟我爸提過一句，讓你不舒服了嗎？”
  “倒也沒有，”沈知意不是他，沒有那么豐富的交際經驗，交際能力也很一般，把握不太好分寸，只好坦誠地說，“但我不想給你我們還有可能的錯覺，我真的——”
  話沒說完，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孟啟明看著面前被段佳澤用的一片狼藉的餐盤，苦笑了下，“我也不想給你造成困擾，但知意，我追求你是認真的，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話語誠懇，沈知意沒有辦法再說什么過分的話，輕聲道，“但我的想法也不會變。”
  “是裴彧嗎？”孟啟明鮮少做這種有些越界的事情，只是忍不住，他此刻的身份是沈知意的追求者，他想，自己可以被允許沖動這么一次，“你還喜歡他對嗎？”
  這話不符合他一貫的交際原則，也讓沈知意不悅，他們的私交并不多，她也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談論自己的感情生活，尤其是對象是裴彧。
  但不可否認，孟啟明的懷疑沒有錯，她無法坦蕩地回答一句“已經不喜歡了”，她說不出口，因為心并不是這么告訴她的。
  沈知意垂下眼，將杯子從面前挪開，“孟先生，如果我承認了，你會放棄嗎？”
  孟啟明的追求方式不算過火，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她感到難辦，她不太會處理這樣的關系，如果能就這么讓他放棄，倒也是好事。
  出乎意料的，孟啟明說，“我不會。”
  “知意，”他神態認真，“你跟裴彧已經分開了，我也不認為你們還會在一起，我不會放棄追求你的。”
  沈知意輕輕嘆氣。
  左一個裴彧，右一個孟啟明，兩個人她都應付不來。
  相比之下，竟然還是段佳澤更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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