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之間全是彌漫著痛意和一晚上的放縱所帶來的刺鼻的腥味，粘在身上、被子上白色的液體已經開始泛黃凝固。眼淚已經就不出了，干澀的眼睛如同撒哈拉沙漠風沙吹進，又紅又腫，刺痛難忍。

        他還是不能動彈半分，身體如同放在冰封的十二月里，僵硬無比。血管里的血流淌全身，恍若沒有了溫度。真是怪異的要緊，活生生像是遇到鬼了一般。

        他唯一可想到的，就是在昨晚，臧一呈在他睡著后對他使用了什么莫知明的藥劑，致使現在這幅模樣。他試圖勾勾手指，但是就連最簡單的動作都不能做下去。就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不受自己控制。

        臧一呈在他的注視下醒來，他赤裸著上身，微微勃發的肌體，富有極強的爆發力，如同一只矯健的狼。

        臧一呈用手撫摸著徐遠的發。

        剛剛發出青渣，如同幼小的刺猬，有些扎手，卻十分有趣。沒用多少力氣的愛撫，像是對待自己最喜歡的一只寵物。

        門響了，三聲手敲門的聲音，極其富有節奏感。

        徐遠睜大了眼睛，瞳孔放大，他害怕這幅畫面被人瞧見，他如同女子一樣趴在一個男人的身體下面。

        臧一呈目光極其不善，被打擾后憤怒讓周圍的空氣愈加的冷冽。呼吸都顯得困難，徐遠窩在被子里都忍不住打個冷顫。

        一切都顯得如此異常。

        桌面的玻璃水杯裝著滿滿的一杯水，卻平白無故的溢了出來。發出一圈圈的波紋，桌子上的其他物品也在輕微的顫動。

        徐遠思緒混亂，更本顧不得這些。他所期翼的，不過是門后的人能夠將他就出去，逃離這個煉魔地獄。

        臧一呈不著寸縷的一步步的向門口走去，一點聲音沒有，又仿佛全世界都有聲音。腳步聲，抽泣聲，哀嚎聲，風聲，處處都是，就在耳邊嗡嗡的，嗡嗡的響著。

        徐遠的喉嚨似乎被東西堵住似的，發不出聲音。哽咽不去，連口水唾沫，都沿著嘴角流下。

        門開了，來人是程醫生。

        急急忙忙的趕路，讓他顯得十分狼狽不堪。他推了推眼眶，狡黠的目光迅速的查看著四周。

        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他苦笑，已經發展到這個局面了么？

        接下來，他是否還能控制住。他自始至終，每個人都夸他在醫療界有極高的造詣，說他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是，經心十年，臧一呈的癥狀卻沒有絲毫減輕，且不斷地加重。

        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劑，給自己裸露的胳膊上注射進去。

        徐遠看著看著，眼前陷入了黑暗。當他醒來時，手上輸著營養液，何媽熬著山藥粥，讓他喝點。

        背上的冷汗還沒有干，他似乎記得自己做了噩夢，但是夢里的內容記不清楚了。他努力的回想，只知道……

        不，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是怎么了……

        何媽端來了一碗粥，連著木盤一起放置在了床前的柜子上。

        “您趁熱喝些吧！”

        徐遠看了看何媽，指了指輸得液瓶子：“我是怎么了？”

        “您不過傷寒感冒了，卻睡了一天一夜了。昨夜您發高燒了，我給先生打電話，后來程醫生來了您才好起來。”何媽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念叨著老天爺保佑。

        走出房門又阿彌陀福的念叨著。

        徐遠渾身乏力，相必是這次生病的原因。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楊大哥簡紹的活計，真是不真氣的身體，關鍵時刻掉鏈子。

        晚上，針頭才拔掉。

        他在座機旁站立，拿著手里楊浩給自己留的紙條播了出去。黑色的電話線一圈一圈的纏繞著，徐遠頗為緊張。

        “喂？”

        “是我，楊哥我想先問問需要準備這什么。您也知道，我沒有出過遠門，也沒干過這行！”

        徐遠只覺得站久了，渾身疼的厲害。以為是感冒后遺癥，就沒多想了，強忍著。

        “自己準備幾套衣服，其他的他們會準備的。行李不必帶太多，路上不方便。”

        “好。您知道大概什么時候出發嗎？”

        “大概后天吧！”

        徐遠心里有了底，后天身體就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從前他從不會因為這些小毛病在意，強健的軀體給了他足夠強大的自愈能力。

        說了兩句互相體面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臧一呈在今日回來，何媽通知他的。

        徐遠最先見著的是他的助理亨泰，亨泰開著白色的車進來，徐遠恰巧從樓上下來。

        亨泰是中俄兩國混血，藍色的瞳孔總是透露著普通大海般的神秘莫測。他用眼睛打量自己的時候，徐遠自覺的自己像極了架子上的商品，被這視線弄得一文不值。

        從而，一股羞恥感從心底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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