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的來客，你想干預提瓦特的破殼？”

法涅斯打量著余燼，雖是詢問，但卻已經伸出了手臂。

“好歹也在這兒待了一陣子，難到要我看著你把這個活力十足世界變成一幕幕虛假的皮影戲？”

劍身一撇，寒光四射。

“虛假的皮影戲？法涅斯……”

“轟！”

熒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掃過的氣浪沖飛了出去。

余燼的武器砍在了法涅斯身上，白皙光滑的肌膚意外堅韌，以往無往不斷的劍鋒竟然停頓了下來。

“呼！”

沒有絲毫猶豫，噴涌的火星瞬間便覆蓋了余燼的整個身軀。海量的火星飛舞，可法涅斯只是靜靜看著眼前的外來者，出奇地平靜。

“你只是一個外來者，你什么都不知道。”

“嗡嗚——”

強橫且刺眼的白光從劍鋒劈砍之處迸發出來，余燼頓時便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斥力。

這光芒既有實質，又膨脹了此處的空間。兩者相加，使余燼持劍的手臂開始止不住上仰。

于是他便舉起了另一只手臂，一團燃燒的火球從掌心浮現。隨后這個火球以驚人的速度膨大，瞬間同白光分庭抗衡起來。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三個太陽，一個是正常的，另兩個是耀眼的。光芒相互碾壓交織，讓真正的太陽黯然失色。

在兩道光芒的交界處，一道微弱的漆黑裂縫浮現而出。隨后火光便突然上升了一個檔次。

“給我，下去！”

“咯吱——”

光芒被吞噬，膨脹的空間被壓縮。宛如太陽般的熾熱火球也在迅速縮小。隨后，這顆收斂到掌心大小的“太陽”，就狠狠沖在了法涅斯的身體。

“轟隆！！！”

劇烈的爆炸讓高天都為之顫抖，大氣的云層被強橫的力量推得后退，直至徹底撕成無數看不見細小云絮。

可哪怕經歷了如此恐怖的爆炸，位于正中心的天空島卻不見有絲毫損壞。

“代表這個世界命運的東西嗎……”余燼低頭看了看下方的天空島，交織的命運軌道上無數光點在其中穿梭，不計其數。

超越命運的力量，顯然剛才的那一擊還不夠格。

微小的漆黑懸浮在余燼身旁，然后又被他吸回體內。在視野的盡頭，法涅斯靜靜感悟著自己體內那股侵蝕感。

祂抬起手，一縷黑色之物浮現而出。它們如同毒蜂的利刺，死死釘在了法涅斯的神軀之中。

再細細望去，法涅斯便看見了這個世界不曾存在的東西。那是一條被拉長的、猶如吸血螞蟥那般的“人”。

祂攤開手掌，將其放到了命運軌道上。緊接著，一縷藍光劃過，奇怪的是此時藍光之后的尾焰還脫了一絲漆黑的焦煙。

“啊！！！”

伴隨著星光的燃燒，掌心中的怪物立馬發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那聲音足以刺破人的耳膜，勾起其心中深藏的黑暗之物。如白玉般無瑕的道路此刻像是烙鐵，煎得掌心中的“人”哭嚎不已。

“簌！”

眼前的空氣霎時變得凝白，風聲呼呼，宛如利刃。

“退！”

法涅斯修長的手臂一揮，奔襲過來的余燼立馬像被巨大的砧錘擊中，翻飛了出去。

“子民的命運，你就是這么用的？！”余燼翻飛片刻便于空中穩定好了身影。

隨著“砰”的一聲，腳下音障層層壘起，他下一瞬便又和法涅斯糾纏在了一起。

“這個世界需要破殼，誰想阻止這個，我就要用一切阻止！”

“破殼？沒見過把雞仔先殺了再破殼的！”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后退一步。就在他們僵持不下之際，天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而且是對兩人都很熟悉的氣息。
“他們是你的幫兇？”余燼低頭問道。

“嘿嘿，別這么緊張嘛！有事兒可以好好談。”

法涅斯還沒有回應余燼，清風便鉆入了兩人間的縫隙。青色的微風爆開，將糾纏的兩人推開了。

推開兩人的風化為人形，在濃縮的風中，溫迪走了出來。在他之后，一個個熟悉的人影緊隨其后。

鐘離、影、真、納西妲、大慈樹王、芙卡洛斯、芙寧娜以及一個滿頭紅發的女人。

“你下去，這沒你的事。”

余燼抬眼一看，便虛空握住趴在地上芙寧娜，一把將其送了下去。

“啊——，我恐高啊——”

早已為人的芙寧娜被扔了下去，現在余燼對面的全是神明了。

“你們早就知道了？”余燼指著對面的一大群人，詢問道。

“了解一二。”

“原初之人的想法，雖然殘酷，但卻是唯一的可能了。”

眾人中只有溫迪和鐘離出言道。余燼見其他人半懂半解的模樣，便明白她們可能只是剛曉得這些。

“什么唯一的可能！自欺欺人而已！”

余燼身后走來一個人，一頭無瑕的白發，正是冰神，跟她一起走過來的，還有滿臉震驚與驚訝的熒。

“大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說著，熒便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內幕，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身為“拯救”一切的人之子，竟然被欺瞞了某些細節，這讓熒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余燼看了一眼冰神，但此刻的冰神卻已經低頭看向了下方無數閃爍的星辰，她面露悲傷，喃喃自語：“被取代的大家……都在這里嗎？”

“被取代？”

熒聞言耳朵一動，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冰神搖了搖頭，她素手輕撫，一本泛著寒霜的典籍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一切都源于你啊，人之子。”冰神笑了笑，隨后繼續說道：“或許我應該用你更熟悉的叫法稱呼你，旅行者？”

“什么……事？”熒抬起頭，那股不安的感覺讓她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脯跳上喉嚨。

“現在知道旅行的意義了嗎？”

“旅行的意義……”

熒低著腦袋，不斷回味著這句聽過無數遍，被不同人講過的話。

“地脈會記住一切，然后在適當的時候將里面的人和事重現，你也一樣。”

“被你記住的人在這兒。”

冰神指了指下方數之不盡的流光。

“而那些沒被你記住的人呢？他們在上面。”她又指了指天空，聽說夜空中有人的命星，因此星空可以映照人命運。

“被我記住的人在這兒……，沒被我記住的人在上面……”熒跟著冰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旋即，她便接著問道：

“那……地面上的是誰呢？”

“是個好問題。命星還在夜空上，那他們仍舊行走大地。至于命星被取下來的大家……”

冰神頓了一下，然后語氣復雜地說道：“他們已經變成你記憶中的樣子了。”

“？！”

熒的瞳孔飛速收縮，與之同時，她的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哪兒來那么多廢話，真的人被記憶中的人取代，這么容易解釋的東西，還需要花這么久的時間？”

余燼擦了擦手中的武器，走到了最前面。見他行動，冰神也跟著上前了一步。

“沒想到我最討厭的神竟然跟我站在一起？”他有些吃驚地回頭望了一眼。

“沒辦法，誰叫我……那么喜歡大家呢？”冰神看了看腳下不斷穿梭而過的流光，同僚們都接受了天理的方案，可她卻遲遲沒有。

畢竟，她是最愛人的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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