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從宮里出來,已是夕陽西下時分,天邊霞光萬丈。
在馬車?yán)飳嵲趷灍,曉兒便掀開了一點簾子,望著街上的車水馬龍,順便透透氣。
五月的天已經(jīng)悶熱成這樣,不知道七八月要怎樣熬過去。
馬車經(jīng)過某個巷口時曉兒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停!”曉兒忙對趙勇說。
雖然曉兒忽然喊停,但是趙勇一點也不意外,仿佛一直就全神貫注地等候曉兒吩咐一樣。
“吁”了一聲,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劉氏和曉兒的身子一點向前傾的慣性都沒有。
上官玄逸派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連馬車緊急煞車都穩(wěn)穩(wěn)的。
“怎么了?”劉氏奇怪地看著曉兒。
“娘,我看見熟人了,等我一會兒。”
“誰?”劉氏掀開簾子往外看,卻沒看見一個熟。
“我準(zhǔn)備請的人女兒遇上麻煩了,娘親在馬車上等我一會兒!睍詢簛G下這話便跳下馬車。
曉兒折回了剛才的巷口,偷偷探出頭看了一眼里面的兩人。
那個站在門口,大腹便便的女人果然是沈?qū)殐骸?br /> 而站在她對面的女子則是她三次親自上門請他做首飾鋪的金銀匠工也不來的林師傅的女兒林燕。
“我今天就告訴你真相,好讓你死了這一條心。你以為李公子真的會看上你嗎?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樣子!長得就像一塊黑炭,讓人看著就倒胃口!”沈?qū)殐阂贿吥弥茸由,一邊圍著林燕轉(zhuǎn):“李公子接近你是看上你那點翠手藝,現(xiàn)在嘛,你已經(jīng)將這祖?zhèn)魇炙嚱虝宋覀兊娜耍憔涂梢怨Τ缮硗,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要見他!你叫他出來!我要親口問清楚他!”她好不容易等他出府,一路跟了過來,今天她怎么樣都要問清楚。
“問什么?問他對你是否真心的?還是問他要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沈?qū)殐狠p笑道:“我來告訴你好了,他接近你是為了你家的祖?zhèn)魇炙嚭蝸碚嫘?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壓根就不是李公子的種,你以為就你長成這樣子,李公子下得了嘴嗎?簡直不自量力!”
“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見李公子,我要親口問他!”林燕聽了這話臉一下子失去血色,猛地?fù)u頭,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腹部,滿臉難以致信。
“我不知道?那我問你,那晚你親眼看見了那人是李公子嗎,你的眼睛不是被蒙上了嗎?那晚那人只是我們在花樓隨便找來的一個嫖客罷了!順便告訴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好了,因為這主意還是我出的!鄙?qū)殐嚎吭诹盅喽,說下最后這句話。
“你個毒婦!你不得好死!”林燕聽了這話氣得揚手使扇了沈?qū)殐阂话驼啤?br /> 沈?qū)殐旱难诀咭姞蠲ι锨巴屏艘话蚜盅啵?br /> “你敢打我!小玲給我掌嘴!”
“住手!”
曉兒在林燕揚手那一刻便知道壞了,忙沖上去,接住差點被推跌落地的林燕。
而林燕打完一巴掌很就泄氣了。
“是你?!沈曉兒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你的事我絕對不會管,但林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是來接她走的!她爹娘到處找她!弊约汉薏坏眠@輩子都不再看見她,怎么會多管她的閑事!
“哼!最好是這樣!還有讓她爹將她看好了,別放她出來到處去找她肚子里的野種的爹,這被人知道了她做出這樣傷風(fēng)敗俗的事,可是要被浸豬籠的!鄙?qū)殐簱嶂淮虻没鹄崩钡哪槪瑦憾镜馈?br /> “她要被人浸豬籠,你就不用嗎?”曉兒鄙視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李姑娘,我們走吧,你爹娘還在家等你呢。”曉兒拉著李燕往外走去。
沈?qū)殐耗抗獯愣景憧戳藘扇艘谎,便回屋里了?br /> 李燕呆呆的由曉兒拉著,扶上了馬車。
劉氏見曉兒帶上來的姑娘神情呆滯,忙幫曉兒扶她坐好:“這姑娘怎么了?身子不適嗎?”
曉兒對劉氏搖了搖頭,示意她回家再說。
曉兒先將人送回了柳月巷。
她扶著失魂落魄的林燕,敲響了林家的門。
林銀匠的妻子林夫人打開門,見女兒魂不守舍,滿臉淚痕的樣子嚇了一跳!
曉兒只說她在巷口看見她和人起爭執(zhí),便順便送她回來了。
至于為什么起爭執(zhí),曉兒沒有說,還是由林燕自己說吧。
家丑不可外揚,她一個外人說起,徒增彼此的尷尬罷了。
再說她當(dāng)時可是偷聽的,就當(dāng)自己不知道好了。
回到府里,天已黑了,沈承耀抱著希兒和景睿兩兄弟等在府門口,來回張望,他已經(jīng)派人去宮門前打探過,知道劉氏她們早就出宮了,就不知出了什么事,這么晚都沒回來。
看見家中的馬車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幾人均松了口氣。
沈承耀將希兒放下,扶劉氏下馬車:“怎么這么晚?不是早出宮了?”
“路上遇上點事耽擱了一會兒,進(jìn)屋再說。”
沈承耀扶劉氏下馬車后,又去扶曉兒。
“娘親,希兒想你,下次你要帶希兒一起進(jìn)宮!”劉氏一站穩(wěn),希兒便撲到她身上。
“好,下次帶希兒一起進(jìn)宮。”劉氏抱起希兒笑著答應(yīng)。
一家人吃過晚飯,曉兒才將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為了騙取別人的祖?zhèn)魇炙,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也做得出,簡直太沒人性了!本盀疅o比慶幸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
“寶兒怎么變成這樣子了,這也太……”惡毒了。
劉氏沒有說出后面三個字,但大家都明了。
“沈?qū)殐罕緛砭瓦@樣的性子,這才是她本性吧。”景睿是連堂姐也不愿再稱呼一聲,直呼其名。
在景睿眼中,大房一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
本性如此,又何來變成這樣子一說。
“她怎么樣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曉兒你以后別往她跟前湊!鄙虺幸欀碱^道。
為了得到一個手藝,這樣的事都干得出,現(xiàn)在他們不同往日,家大業(yè)大,就是以前什么也沒時也萬般算計,更何況現(xiàn)在,萬一沾上了,都不知會有什么事等著自己,這樣的親人還是遠(yuǎn)著吧。
沈承耀在帝都久了,什么樣的陰私都聽說了,知道在權(quán)勢利益面前,親兄弟反目成仇,親人關(guān)系連陌生人都不如的事多了去了,已經(jīng)不會再不防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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