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晚自習(xí)的夜晚，到處都是熱鬧人聲。

舞會開到一半，虞繚就跟著裴聞檀溜了出來。

她坐在便利店門口的椅子上，戴上棉服帽子，將手揣在口袋里，把自己團(tuán)得嚴(yán)嚴(yán)實實，懶倦地打了個哈欠。

面前被放下一杯關(guān)東煮。

在冬夜的冰涼空氣中，熱騰騰的溫暖湯汁堪稱救命。

虞繚捧著杯子暖手，挑了串魚丸，小口咬著。

隔著氤氳白霧，她看到裴聞檀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屏，顯示有新消息到。

男生低眸看了眼，隨手拿起解鎖，回了個消息。

虞繚慢吞吞咬著魚丸，含糊問道，“誰找你？”

裴聞檀：“賀酌，他問我跑哪兒了。”

虞繚哦了聲。

桌下，小腿輕輕晃了晃。

虞繚問了之前就好奇的問題，“下學(xué)期你就要高考了，想好去哪個學(xué)校了嗎？”

“京大。”裴聞檀將手機放回桌上，說得毫不猶豫。

虞繚點點頭，“也是，你這個成績不去京大，太浪費了。”

“你呢？”裴聞檀看她，“你會考京大嗎？”

虞繚眨了眨眼，沒立刻回答，猶豫著道，“我還早吧，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更心儀的學(xué)校，而且，我不知道成績能不能上……”

裴聞檀唇角抿得平直，在小姑娘細(xì)碎的念念叨叨中，眉眼都耷拉下去了。

對面的清脆嗓音驀地一頓。

不等裴聞檀看她，虞繚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出來，烏瞳彎成月牙，小腿晃動的幅度愈發(fā)大了。

裴聞檀：“？”

裴聞檀：“虞繚繚——”

虞繚又挑了串北極翅，假裝沒看到男生威脅瞇眼的動作，兀自樂不可支的笑。

往前晃的小腿驟然撞上什么。

下一秒，裴聞檀面不改色，桌下卻用腿纏住了虞繚的小腿，眉眼壓低，語調(diào)微沉，“寶寶，你學(xué)壞了。”

背后就是人來人往的便利店。

虞繚沒想到他大庭廣眾下這么喊她，脊背一麻，想要坐直身體，小腿卻被裴聞檀壓著。

她掙了掙，奈何男生的腿格外有勁兒，壓著半點兒不放，怎么也挪不動。

天寒地凍，虞繚卻差點兒出了汗。

“好嘛好嘛，我告訴你，”眼見著裴聞檀又要開口，虞繚連忙求饒，將下巴壓在棉服領(lǐng)口，小聲道，“你去京大，我肯定也要去的呀。”

“我會努力的，不過，如果成績達(dá)不到，你可不能勉強我。”

裴聞檀盯了她一會兒，驀地側(cè)頭笑了起來。

昳麗眉眼飛揚，眸底流轉(zhuǎn)滿足笑意，帶著明亮的少年意氣。

“沒關(guān)系，”他說，“我可以隨時隨地，當(dāng)你的輔導(dǎo)老師。”

-

打鈴聲響起的時候，虞繚才恍然發(fā)覺，她竟然想到了那么久之前的事。

其實也沒有很久。

也就是兩年前。

那個冬夜，在她被蓮藕丸子里迸濺的汁水燙得小口吸氣時，男生俯身靠近，用指腹蹭去她唇角沾上的關(guān)東煮湯。

眉眼揚起，語調(diào)含笑。

“我保證，一定會讓你上京大的。”

監(jiān)考老師下來收卷，虞繚聽到了隔壁教室傳出的一道響亮歡呼。

“他媽的終于解放了！我再也不想做題了！！！”

穿透過窗戶墻壁，在教室內(nèi)回蕩。

不少人都笑了出來。

虞繚往后靠在椅背上，低著頭，也忍不住彎起唇。

是啊，這反反復(fù)復(fù)做題考試的三年，終于結(jié)束了。

……

隨著人流走出校門，虞繚腳步微頓，目光掃過擁擠人群，正試圖分辨，手腕驟然被從旁拉住。

熟悉的力道和氣息。

虞繚的身體先一步放松下來，軟趴趴跟著裴聞檀的力道走，“終于考完了，相似的題目做了百八十遍，我是真的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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