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秦淮茹無精打采地走進棒梗兒病房。

　　傻柱躺在一張空床位上雷聲作響地打著呼嚕，秦淮茹進來他都沒有發覺。

　　“媽，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聽說奶奶也住院了，是真的嗎？”

　　棒梗兒頭上綁著紗布，雙手打著石膏，瞪著大眼好奇地看著秦淮茹。

　　“可不，你奶奶昨晚受到驚嚇昏迷不醒住院，我昨晚回去籌錢了。”

　　秦淮茹眉頭緊鎖，一臉惆悵。

　　“籌到錢了嗎？”

　　秦淮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缺錢找傻柱啊，他有的是錢呀。”棒梗兒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傻柱。

　　“他現在不是廚子了，工資跟媽一樣多，哪里的錢啊。”

　　“嗨，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們冉老師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現在即便不是廚子了，但之前就沒有點存款？”

　　“存款……？”

　　秦淮茹聽聞此話眼睛一亮。

　　對啊！

　　就算平時總找他借錢，但對于他來說也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傻柱一個月工資37.5不說，他還有其他收入呢。

　　比如去紅白喜事做飯什么的，每個月去幫幾次忙，收入也有不少呢。

　　更何況他就一個人，廚子平時吃飯都沒有花銷，掙的錢必定都攢著了。

　　想到此處，秦淮茹急忙叫醒了傻柱。

　　“別睡了，幫姐湊點錢唄。”

　　“啊……噢……”

　　傻柱睡眼迷離，腦袋還沒有清醒，隨口嘟囔著。

　　片刻之后，突然清醒了過來。

　　“什么？？湊錢？沒有錢！我現在還欠院里一屁股債沒還呢，哪來的錢啊？”

　　“之前你當廚子時，難道就沒有攢下點什么？”

　　聽到這話，傻柱郁悶起身站起來。

　　“攢？秦姐，我能攢住錢嗎？哪個月你不找我借錢？到現在你還過一次嗎？”

　　“嗨，等秦姐有錢了，肯定一個給你錢的。”

　　“等你有錢……”

　　傻柱還沒說完，一個大夫推門進來。

　　“賈張氏的家屬嗎？”

　　秦淮茹驚訝地回頭問道：“我婆婆醒了？”

　　“總算找到你們了，醒倒是沒有，不過又發現了新的情況。”

　　大夫說著拿出一張化驗結果，遞給秦淮茹：“她風濕病，已經挺嚴重了。你們家屬商量下看是藥物治療還是手術治療？”

　　“什么？又查出病來了？”

　　秦淮茹驚愕地癱軟在地上，如同丟了魂魄似的喃喃重復著大夫的話。

　　傻柱急忙上前攙扶，從后面抱胸將她扶到病床上。

　　“大夫，藥物治療和手術治療有什么區別？”

　　“哦，你是老太太兒子吧，這樣跟你說罷，藥物只能緩解疼痛不能除根；手術有希望徹底治愈，但風險也大，畢竟她歲數不小了。”

　　“那費用呢？”回過神來的秦淮茹，問出來她最關心的問題。

　　“自然是綜合看來手術比較省錢。藥物治療需要長期服藥，手術是一次性治療。”

　　“大夫，手術費需要多少錢啊？”傻柱隨口問道。

　　“1000塊錢。”

　　“1000！”秦淮茹已經被這個數字嚇到了，這輩子她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

　　傻柱聽到這個數字，也不再開口說什么了。

　　再開口摻和，不就得掏錢了？

　　情況說完，職責盡到了，大夫也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了，他轉身離開病房。

　　大夫剛剛離開，秦淮茹撲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

　　作為一個寡婦，她的天塌了。

　　就算把自己賣了，也換不來1000塊錢啊。

　　若選擇藥物治療，賈張氏就是一個藥罐子，以后藥不離口。

　　長久下來，那花費也少不了。

　　傻柱看著大哭的秦淮茹，伸手就要安撫，但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

　　現在怎么安慰？

　　說幾句話是沒有意義的，安慰是需要花錢的！

　　他可不能動用自己那點娶媳婦的錢，再說就那幾百塊錢也是杯水車薪。

　　這個事情不能摻和，至少是他不能直接摻和。

　　傻柱起身便離開了病房，前去賈張氏病房尋找易中海商量此事。

　　賈張氏病房里，易中海又十分認真地幫她擦拭身子。

　　能做到這個程度，不愧是熱心腸的壹大爺。

　　傻柱直接推門而入，正好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柱子……怎么也不敲門！”

　　易中海略有尷尬地替賈張氏系上衣扣，生氣地瞪了傻柱一眼。

　　“壹大爺，你還有心思跟這里照顧她啊？”

　　“怎么了？街坊鄰里照顧下不應該嗎？要不你來替她端屎接尿擦身子？”

　　易中海大義凜然開口說道。

　　“拉倒吧！這活我可干不了。壹大爺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易中海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有嚴重的風濕病，需要手術治療，需要1000塊錢呢！”

　　“天啊！1000！”

　　易中海聽聞大驚失色地起身，急忙走到病房門口。

　　“不行，今天我沒請假呢，我等得回廠里去趟。”

　　“我去，等等我，我也沒請假呢。”

　　二人剛剛離開病房。

　　賈張氏緩緩睜開眼睛，惡毒地看著易中海的背影。

　　“老東西，這就被嚇跑了？你跑能跑到哪里去？”

　　如果這一幕被易中海看到，他估計會更加害怕。

　　賈張氏早就蘇醒，一直在假裝昏迷，故意讓他伺候……

　　……

　　轉眼間到了晚上。

　　四合院里再次召開了全院大會。

　　易中海和劉海中、閆埠貴端坐正前方。

　　“事情已經跟大家伙說清楚了，每家都幫忙湊點錢吧。”

　　話音未落，院里怨聲哀道。

　　“壹大爺，您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1000塊錢手術費，咱們就算再怎么湊錢，也不可能夠啊？”

　　“就是，我們賈張氏非親非故憑什么掏錢？給她家湊錢，明擺著就是有去無回的。”

　　“院里誰家日子好過啊？你這是逼著我們砸鍋賣鐵啊！”

　　易中海怎么也沒想到這次居然所有人都反對湊錢，場面已經開始超出他的掌控。

　　“許大茂你是院里最有錢的，你先出一百塊吧。”

　　見到失態越來越糟，易中海先拿好欺負的許大茂下手。

　　之前最好欺負本應該是陳豐，但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易中海已經不敢再把他視為欺負對象了。

　　“我有錢？怎么可能！院里工資最高就你壹大爺你！其次是貳大爺！頂不行還有院里的陳豐呢！瞧瞧他每天大魚大肉吃的，還買新自行車呢！”

　　“嘿！許大茂，讓你出錢你就出，哪來那么多廢話啊！是不是又欠揍了！”

　　傻柱收到易中海的眼神暗示，立馬挺身而出，摞胳膊卷袖子便朝許大茂走去。

　　“傻柱！平時你跟秦淮茹關系最好了，你怎么不出錢！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感動我下試試，我去公安告你們！”

　　有了陳豐前車之鑒，許大茂現在也學會了有事情找公安，不任由他們隨便欺負。

　　聽到公安，易中海露出了害怕之色，他干咳兩聲，沉聲說道：

　　“我們三位大爺自然會出錢的，傻柱也不會例外，至于陳豐也跑不了，你放心吧。”

　　許大茂見到找公安這招有效，立馬猖狂得意起來。

　　“成，我這個錢我也會出，但那是在陳豐出錢之后，只要他肯拿錢，我也拿！”

　　“嗯……也好……那陳豐……”

　　易中海剛剛要問陳豐，這才發現陳豐壓根沒來慘叫大會。

　　“咦？陳豐呢？院里開大會居然都不露面了，傻柱快點去叫陳豐！對了，還有梁拉娣！”

　　傻柱應聲而去，沒多久便把陳豐和梁拉娣硬拉了過來。

　　易中海看著還拿著一只雞腿在啃的陳豐，瞬間一肚子火。

　　院里人都在為賈張氏籌錢，他居然還在家里大吃大喝。

　　“陳豐！賈張氏現在住院……而且……”

　　陳豐聽完他的敘述，用力咬了一口雞腿，含糊其詞問道：

　　“那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啊？你們是一家人，自己商量就可以了。我們回去繼續吃飯了，再見。”

　　“你……”易中海怎么也沒想到，陳豐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傻柱見到干爹出糗，一個箭步沖上前去。

　　“你站住！”

　　“滾！傻柱，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一旁的許大茂聽聞此話，放聲狂笑：“傻柱，沒想到也有人對你說這句話！”

　　傻柱回頭冷冷瞪了眼許大茂，再次笑嘻嘻看向陳豐說道：“都是街坊鄰里的，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哦？傻柱，那你出多少錢？”陳豐饒有興趣地停住了進步。

　　“我？我……我現在還欠著一屁股債呢，哪有錢。”

　　“沒錢？好說啊，你不是有房子嘛。”

　　陳豐似笑非笑地看著傻柱。

　　“就我那間破房子能有什么用？難道還有人能買房子？若有人要，我立馬拿出來抵押換錢！”

　　傻柱說完得意地看著院里眾人，房子可不是小物件，我深信沒人有錢收下他的房子。

　　即便最有錢的陳豐，他也不認為能有那么多錢。

　　許久之后。

　　四合院里果然是寂靜一片，沒有一人吭聲。

　　傻柱剛要再次開口，只見陳豐怪異笑道：

　　“你房子我收了，你想抵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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