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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照片


徐儷那一頓很短暫,  林喬還是注意到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徐儷笑了笑,  “真沒想到,  這么多年了你還留著。”

        “是我奶奶留的,也還好她留著,不然我還不一定能找到季家。”

        徐儷沒再說什么,  季鐸那邊也如常出了門,  過后徐儷卻找到兒子,“那張照片,  你還是找機會拿回來吧。人都換了,  總不好還把小澤的照片留在喬喬手里。”

        季鐸“嗯”聲,  晚上兩個人在老宅吃過了晚飯,  才乘著暮色開始往回趕。

        準備上車的時候,  林喬手里多了兩個壇子。

        季鐸一看就知道不是徐儷給的,  果然也真不是徐儷給的,“剛才張阿姨給我的,說是自己腌的小咸菜,  讓咱們就飯吃。”

        “你和她關(guān)系很好?”季鐸伸手接了一把。

        林喬不是那種很討長輩喜歡的長相,  但好像和她相處過的長輩,  又都挺喜歡她的。

        林喬只是笑笑,  “還好吧。可能是我前幾天送她的膏藥有用,她貼了膝蓋沒那么疼了。”

        季鐸卻覺得應(yīng)該不只是如此,葉敏淑對張阿姨也客氣,  有時候送來什么好吃的,  從沒忘了張阿姨那份。但那就只是客氣而已,  至少葉敏淑不會在意張阿姨膝蓋疼不疼,  更不會想著幫她帶膏藥。

        上了車,  關(guān)好車門,林喬商量季鐸,“要不給梁旅長家送點過去?你不在的時候他愛人過來送干糧了。”

        張阿姨手藝很好,可惜她跟季鐸不常在家吃飯,東西放外面容易壞,放冰箱里,又容易串得滿冰箱咸菜味兒。而且鄰里鄰居的,梁家總送東西來,他們也不好一次不回。

        季鐸自然沒意見,誰想回去后林喬涮了個罐頭瓶,把咸菜裝罐頭瓶里直接遞給了他。

        林喬性格獨立,能自己做的事很少麻煩別人,更不會指使他做這做那,季鐸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是說要送咸菜嗎?”林喬提提罐頭瓶,“梁旅長愛人不太喜歡我,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其實對方也只是不太喜歡她,一沒針對她,二沒到處傳她閑話,和學(xué)校那個鄭老師比起來,那是好相處多了。

        但以前講究個遠親不如近鄰,林喬卻是四十年后穿過來的,覺得鄰居處得來處,處不來就沒必要硬處,反正關(guān)上門,都是自己過自己的。之所以回禮,是覺得梁旅長對他們家不錯。

        這還真是季鐸沒想到的,畢竟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虛以委蛇。前腳罵著你,后腳見了你還要笑臉相迎,

        林喬這么坦率,反而讓他沉默了下,“我去,以后都我去。”伸手接過了罐頭瓶。

        東西送過去,梁旅長愛人倒是不怎么在意,“這算啥?旁邊住著誰,該照應(yīng)都得照應(yīng)。大家丈夫都是軍人,都有隨時會被國家需要的準備,我們這些做軍屬的哪個不是相互照應(yīng)過來的?”

        季鐸還是和對方道了謝,回去的時候林喬已經(jīng)把昨天做好的手工皂拿了出來,正在那脫模。

        經(jīng)過24小時,做好的皂體已經(jīng)大致定了型,脫模十分容易。林喬拿刀切成了便于使用的厚度,又把切線整齊的邊緣都刮成了弧形,防止皂體干燥變硬后劃傷手。

        剩下的邊角料她團了個球,接著就是放一個月進行皂化了。放得太短反應(yīng)時間不夠,做出來的手工皂不好用。

        季鐸見她忙著,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相冊,“你之前說那張照片在哪?”

        “在我包里。就以前那個舊書包,里面有個日記本,夾著的信封里面就是。”

        季鐸轉(zhuǎn)身上樓,找到了林喬慣用的軍書包。

        書包里的確有個塑料封皮的日記本,因為夾的東西多,顯得鼓囊囊的,季鐸一拿,里面就掉出來幾張舊照片。

        倒不是季澤的,而是一個頭頂扎著沖天揪的小姑娘。看著不過四五歲大,大大的鳳眼,上挑的眼尾,看著鏡頭時眼睛烏溜溜的,有種純?nèi)坏奶煺妗?br />
        是林喬小時候。

        還有一張是年輕版的劉玉蘭和一個青年,青年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穿軍裝,對著鏡頭笑出整齊的牙齒。看那和林喬幾乎一模一樣的鳳眼,應(yīng)該是林喬的父親。

        果然身后傳來林喬清亮的聲音,“這是我爸媽結(jié)婚時拍的,奶奶怕我不記得爸爸,才留了下來。。”

        林喬已經(jīng)忙完了,就要拿過那兩張照片塞回日記本,季鐸卻沒松,“也放進相冊吧。”

        這讓林喬有些意外,“都放進去?”

        一般人過世了,遺物和照片都是不留的,哪怕是合照,也要將過世的人那一半撕下來。林守仁這張的確是林老太太怕林喬太小,記不得爸爸,才私心留下的。

        “沒那么多講究。”季鐸直接翻開相冊開始放照片。

        這男人看著嚴肅自持,可有些時候還真沒他給人的感覺那么刻板,比如林喬不做飯,他就從來沒說過什么。

        這一點四十年后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要是原主,走投無路的時候碰上這么個人,搞不好也會緊抓在手里,死活不放。

        林喬就把日記本里其他照片也翻了出來,一一遞給對方。

        其實也沒有多少,除了那一張合照,就是林喬自己的三張照片。一張百日照,一張小時候,一張高中畢業(yè)。

        好像人生十八年,她就只留下這么點痕跡。不像季澤和季玲,葉敏淑寵孩子,每年過生日都要給拍上一兩張,后面有了相機更是一人一個大相冊,拍得季玲都煩了。

        季鐸望著那幾張照片沒說話,這時林喬又從信封里抽/出來一張,“還有這個,你小時候的。”

        他下意識接在手里,隨即目光便凝住了。

        這張照片他記得,是季澤七八歲時照的。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那時候季澤正淘氣,非鬧著要跟他一起出去玩。葉敏淑強行把人留下來拍照片,穿的還是季澤不喜歡的襯衫,小少年全程都皺著眉,還不停去揪脖子上的領(lǐng)結(jié)。

        沒想到這張照片到了林喬手里,還被林喬當(dāng)成了他的。

        林喬沒注意男人的神色,已經(jīng)將日記本收了起來,還隨口問:“這張是你幾歲時拍的?”

        “不記得了。”當(dāng)著林喬的面,季鐸隨手將照片夾了進去,準備等過段時間林喬不關(guān)注相冊了,就找個機會拿走。

        第二天林喬難得自己煮了粥,兩人就著張阿姨做的小咸菜吃了早餐,也還好她煮粥的手藝并沒有那么糟糕。

        飯后兩人各自去上班,剛走出沒多遠,軍子就從后面追了上來,“林老師你不夠意思,明明是你說感興趣的可以回家試試,我爸要打我,你也不攔著點兒。”

        “我教你化學(xué),教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林喬挑挑眉看他。

        這下軍子不吭聲了,摸著鼻子笑得訕訕的。

        林喬也就收回了視線,抱著書繼續(xù)往前走,“化學(xué)作業(yè)都寫完了嗎?”

        “那當(dāng)然寫完了。”軍子臉上更不自在了,顧左右而言其他,“除了那個小實驗,您還會別的嗎?”

        “你還想學(xué)別的啊?”林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這回軍子倒是不眼神亂飄了,“那肯定的呀,多好玩兒啊。您是不知道,上回您上完課,好多人都來問我們是怎么做的,尤其是三班,一個勁兒說您怎么沒選他們班試課。”

        其他班是怎么知道他們班做趣味小實驗了?還不是他們出去顯擺的。

        不過這個小實驗?zāi)苡羞@么好的效果,倒是件好事。估計也是學(xué)生們平時都沒什么做實驗的機會,才會覺得這么新鮮。

        這年代不像后來,學(xué)校有實驗室,老師甚至?xí)苯影褜W(xué)生拉到實驗室上課。

        部隊學(xué)校已經(jīng)算條件好的了,依舊只有一間小屋放著試劑和器材,供老師們上課做實驗演示用,學(xué)生們都只能看看。

        偏一點像原身所讀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xué),學(xué)校經(jīng)費有限,經(jīng)常連老師的工資都開不出來。整個學(xué)校都靠帶著學(xué)生種校田地,收成點東西給教職工們貼補家用,哪來的錢做實驗?

        林喬心里一動,“小實驗肯定還有,不過……”她笑了笑,迎著對方期待的目光,“你先把作業(yè)交上來再說。”

        “啊?”軍子立即哀嚎一聲。

        不過課代表來辦公室送四班的作業(yè)時,林喬還是看到了他的大名,就是這個作業(yè)的內(nèi)容……

        林喬在批完那摞里面翻了翻,很快翻出一本一樣的,嗯,錯的都一樣。

        這位學(xué)生她也有印象,交作業(yè)一次不落,就是每次都全軍覆沒,還錯得千奇百怪,屢交屢錯,屢錯屢交。

        林喬提筆,在軍子的作業(yè)上留下一段話——“下次找個靠譜點的人抄”。

        “噗——”

        身后有人笑了聲,林喬回頭,發(fā)現(xiàn)是同辦公室的高組長。

        高組長這個高實至名歸,身高估計比季鐸還能猛點。就是有著個子太高的人的通病,不直溜,不像季鐸,無論坐立永遠挺拔如松,鋒利如劍。

        他就是從林喬辦公桌邊路過,隨便看了眼,沒想到還給自己嗆著了,連咳了好幾聲。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他心有余悸地蓋上了搪瓷缸子,“下次可不能走路喝水了。”

        作業(yè)發(fā)下來,軍子前桌看到作業(yè)本上的話,也忍不住笑了,“咱們這小林老師這么逗的嗎?”

        軍子白他一眼,“你還笑?我這不都是抄你的?”

        ‘’那你不會找別人抄?干嘛非得抄我的?

        “那不是齊懷文從來不寫作業(yè)嗎?”軍子也很無奈,“就你離我近,我不抄你的抄誰的?”

        說起這個,前座又問坐在軍子旁邊的男生:“齊懷文你抄完了沒有?”

        “快了。”男生聲音淡淡的,手下運筆如飛,聞言頭都沒有抬一下。

        前座就壓低了聲音問軍子:“那個你看了沒?”

        “哪個?”軍子不明所以。

        “就那個,那個那個啊。”前座擠眉弄眼,附近幾個男生一聽,也跟著嘿嘿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

        幾個刺頭在后排搞小動作搞慣了,都沒注意什么時候打了上課鈴,更沒注意林喬從后門走了進來。

        林喬沒費什么力就從人手中抽走了筆記本,一看,還是本手抄的小黃書,大名鼎鼎的《少女之心》。

        這書林偉也抄過,可以說是風(fēng)靡全國,也不知道是怎么傳那么廣的。

        林喬這一出現(xiàn),剛還鬧騰不已的幾個刺頭瞬間啞了。

        林喬眼一掃,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又從男生桌上收走兩本手抄書。

        這回是《十二張美人皮》,講的是女運動員王小梅幫人送信,卻慘變第十二張美人皮,公安機關(guān)調(diào)查她的失蹤案,最終順著線索,搗毀了一大特務(wù)據(jù)點的故事。

        之所以是兩本,是因為她收的時候男生還在抄。

        林喬把三個筆記本疊道一起,拿起男生桌上的課本看了看書皮,“齊懷文。”

        男生沒有否認,只是也沒有站起來,就那么微揚著頭,一言不發(fā)與她對視。

        這人林喬來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長相十分出眾,生就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個子也不低。偏偏人又是不愛笑的類型,這是還小,長大了放出去,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長相好是好,刺頭也是真刺頭,她來這些天,就沒見他聽過課,寫過作業(yè)。

        林喬沒有在課堂上發(fā)作的意思,敲敲對方的課桌,“放學(xué)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著,又掃了一眼軍子和另外幾個男生。

        幾人都被燙到般,坐好的坐好,回身的回身,只有齊懷文隨手翻開了課本,翻的還不是化學(xué)。

        這男生心理素質(zhì)是真的好,但也因為心理素質(zhì)太好,是真的難管。

        下課后,林喬將三個筆記本放在教案上,直接帶回了辦公室。高組長一看就知道,“沒收的?”

        “嗯。”林喬沒有否認。

        高組長就笑罵了聲,“這幫臭小子。”又和林喬說:“部隊這幫孩子是比地方上的難管,畢竟人家小時候玩的是木頭槍,他們玩的是真家伙。不過本性都不壞,你不用跟他們生氣。”

        林喬倒也不是很生氣,只問:“齊懷文這個學(xué)生您了解嗎?”

        “懷文啊。”高組長顯然對對方比較熟悉,“挺聰明個孩子,就是不好好學(xué)習(xí)。”

        “那他家長也不管他?”

        大抵天下所有當(dāng)老師的,見到聰明但是不愛學(xué)習(xí)的孩子,都有種璞玉在自己手里暗淡無光的可惜。

        高組長顯然也是,“管啊,怎么不管?可他爸越管,他就越和他爸對著干。”

        這就不知道是孩子叛逆還是父子關(guān)系不好了。

        沒等林喬再問,有人來找高組長,話題就此打住。

        林喬也不著急,拿出課本一邊看書,一邊琢磨再弄個什么實驗吊吊這幫學(xué)生的胃口。

        最好是足夠有趣足夠讓人驚奇,能吊著他們學(xué)一段時間的習(xí)。

        一直到放學(xué)后十多分鐘,辦公室里人都走光了,齊懷文才姍姍來遲。

        男生進來也不說話,就站在門邊,冷冷淡淡叫了聲:“林老師。”

        再冷能有季鐸冷?林喬也不在意,停下筆,拿過那三個筆記本。

        剛要說話,外面又有人敲門,齊副校長來了。

        林喬還以為是有什么事,沒想到對方掃了眼門邊的男生,臉露尷尬,“那個,我是齊懷文的家長,這小子是不是犯什么事兒了?”

        齊副校長竟然是齊懷文的家長?

        這個林喬還真沒有想到。

        也是她來學(xué)校的時間短,跟其他同事也還不算熟,并不清楚班里學(xué)生的家庭情況。

        而且學(xué)校缺老師,齊副校長不僅要忙學(xué)校事務(wù),還帶著高一三班和四班的物理,平時也看不出他對齊懷文有什么特殊。

        估計是不知道哪個放出去的口風(fēng),林喬笑了笑,“沒什么大事兒,就是上課不聽講,被我抓到了。”

        話說得不重,可男生還是自齊副校長進門起,臉就徹底冷了。

        齊副校長斯文的一張臉上面色也不太好看,“都是我平時沒把人教好,讓林老師見笑了。”

        “真不是什么大事兒。”林喬直接將那兩本《十二張美人皮》還給了齊懷文,“我不反對你們在課后時間有自己的娛樂,但學(xué)校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以后還是別帶到學(xué)校來了,更別在上課時間抄。”

        齊懷文接過筆記本,什么都沒說。

        林喬又拿起那本《少女之心》,隨手翻開一頁,“至于這本……”

        齊副校長也是老教師了,哪聽不出這本比之前那兩本問題更大。

        他在齊懷文之前伸出了手,“我看看。”只一眼臉就徹底沉了。

        這本書他知道,那十年后期學(xué)校曾經(jīng)嚴打過,但凡抓到有人看或者抄,最次也是個通報批評。

        他這個兒子不聽話歸不聽話,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看這種、這種……

        齊副校長手緊了緊,再好的涵養(yǎng)也沒忍住點了點兒子,“我送你來上學(xué)?就是叫你來學(xué)這些的?”

        “你可以不送我來。”少年唇抿了抿,并沒有要認錯的意思。

        這個反應(yīng)無疑更激怒了齊副校長,齊副校長拿著那個筆記本指他半晌,到底不是梁旅長那種能追著孩子打的,“你要不學(xué)好,我也沒辦法。”

        直接對林喬道:“林老師,你看是要通報批評還是怎么樣,我都沒有意見。孩子干出這種事兒,就該給他個教訓(xùn),你不用顧忌我。”

        通報批評,那就是全校都會知道了。

        齊副校長這是連面子都不要了,林喬沒有接話,看了眼少年聞言不覺握起的拳,“這本不是你的吧?”

        齊副校長一愣,齊懷文眼中也閃過絲意外。

        不過很快少年就昂起了頭,“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你不用看在他的面子上給我找借口。”

        這話要多噎人有多噎人,齊副校長捏著筆記本的手都氣得抖了下。

        林喬倒還好,只從齊副校長手里拿過那本書,“很簡單,這本字跡跟你那兩本都不一樣。”

        而且她抓到的時候?qū)Ψ绞钦趥鳎皇钦诳础?br />
        她這么一說,齊副校長也仔細看了看,“還真不像是他寫的。”

        少年卻無動于衷,“就算不是我寫的,也是我看的。不想罰就說不想罰,廢話那么多干嘛?”

        如果之前林喬還只是懷疑,現(xiàn)在就能肯定了,齊懷文在替人頂缸。

        大概是覺得東西是在他這里被發(fā)現(xiàn)的,就不能把別人牽扯進來。

        少年人總有些莫名的義氣,林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對這些東西避如蛇蝎,也不覺得有必要非逼著人在自己和義氣之間選一個。

        她注視男生片刻,“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還是那句話,有些東西不適合在學(xué)校出現(xiàn),也不適合你們這個年紀。東西我留下了,至于怎么處理,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

        看表現(xiàn),就是給他一個機會,可以什么都不罰……

        齊懷文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怎樣,一時沒說話。

        齊副校長也沒想到她會輕拿輕放,一愣之后趕緊瞪兒子,“老師跟你說話呢?聽到?jīng)]有?”

        這番話讓齊懷文下意識便要頂,看看林喬,又變成一個不情不愿的“嗯”。

        “那去吃飯吧,時間不早了。”林喬收起了桌上的東西,“我等著看你的表現(xiàn)。”

        剛出門,就看到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

        林喬眼睛尖,已經(jīng)注意到了腳邊被塞到門縫里的紙條,撿起來看了看。

        “老師,書不是齊懷文的。他只是幫著遞一下,您別罰他。”

        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寫的。

        林喬什么都沒說,也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把紙條遞給了齊副校長。

        齊副校長看完,也沉默了下,才抬頭看兒子,“那你這也是包庇,是不對的……”

        齊懷文都沒聽他說完,抬腿便走。

        齊副校長待別人都挺溫和有禮的,也不知道怎么跟兒子相處成這樣,林喬在心里搖搖頭,和對方打了個招呼離開。

        沒想到剛出校門,她就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她。

        那跟蹤技術(shù)實在不怎么高明,林喬一回頭,就將人抓了個正著,“梁軍。”

        “林、林老師。”軍子有些尷尬地從完全遮不住他身形的電線桿子后面出來,朝她笑了笑。

        林喬低頭看了眼表,“這都放學(xué)多長時間了,你還不回家吃飯?”

        軍子臉上更加尷尬了,“那個,我不是不回家,是在等您。”

        “等我?”林喬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就是下午那個事兒。”軍子支吾了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下午那什么什么心,不是齊懷文的。”

        應(yīng)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書,男生說這話的時候,從臉到脖子根全紅透了。

        不過這個齊懷文人緣還不錯,一個個都跑來幫他說話。

        林喬故意抱起手臂,“不是齊懷文的,那你說說是誰的?”

        這下軍子又說不出話了,“反正……反正不是齊懷文的,他就是幫人遞一下,沒想到被您給抓了。”

        估計他敢來直接說,而不是塞紙條,也是因為書不是他的。

        可還愿意去塞紙條,這幫學(xué)生多少算有點擔(dān)當(dāng)。不然齊懷文都認了,誰還去冒那個風(fēng)險?

        林喬沒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xiàn)吧。”

        晚上吃過飯,照例回樓上學(xué)習(xí),林喬才發(fā)現(xiàn)學(xué)校的筆記本太像了,她一不小心把那本《少女之心》帶回了家。

        這她是裝回去呢?裝回去呢?還是裝回去呢?

        雖然東西不是她的,可沒收的東西還帶到家里來,還是這么本小黃書,好像怎么說都有點怪怪的。

        林喬僵了片刻,趕在男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前,淡定地、若無其事地,把筆記本放到了手邊那些書上。

        只要她不尷尬,就沒人會懷疑那是本小黃書,季鐸還能特地翻開看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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