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結(jié)果
八十年代想找個人, 哪有那么容易?
沒有監(jiān)控,沒法上網(wǎng)發(fā)尋人啟事, 戶籍登記也不聯(lián)網(wǎng), 全靠一個一個打聽。
兩個公安本來想叫夫妻倆其中一個坐自己車走,方便路上了解情況。見林喬還開了輛吉普過來,商量了下, 干脆讓林守義坐摩托, 換了個公安上吉普,兩邊一起問。
面對公安, 孫秀芝就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很快在對方的引導(dǎo)下回憶起了不少東西。
林偉離開的確切時間, 走的時候的樣貌、穿著, 林偉的人際關(guān)系, 還有平時最常去的地方……
說實話信息很雜, 但能去找的,她和林守義其實早都去找過一遍了。
剩下沒去找的,無非是山里、河邊, 還有水庫這些他們想都不敢往上面想的地方。
見孫秀芝實在形容不好樣貌, 車停在林家之后, 公安干脆要了張林偉最近的照片, 拿著在村里詢問。
說實話進展很慢,因為時間隔了好幾天,很多人也說不好自己最后一次見到林偉, 是他走之前還是走之后。
時間到了下午, 其中一個公安才從個放羊的老漢那問到, 林偉似乎是朝鎮(zhèn)里的方向去了, “臉色不好看地嘞, 以前見到我老遠就喊爺爺,這次連看都沒看著,臉上還有傷。”
見來問的是兩個公安,老漢也擔心起來,“咋了人還沒找著?不會是受了屈,一時沒想開吧?”
“你個老不死的,你才沒想開!”孫秀芝差點一口唾沫吐他臉上。
老漢也知道自己這話不好聽,但他也是真關(guān)心,“這都好幾天了,再生氣,娃子也該回來了啊。”
是啊,這都四天了,再生氣林偉也該回來了……
孫秀芝不死心,又去問林喬,眼神已經(jīng)從期盼變成懇求了,“大偉真不是去找你了嗎?”
“我真沒給過他地址,我媽也沒有。”林喬心里其實同樣很擔心。
孫秀芝眼里最后那點光亮也灰敗下去,倒是兩個公安經(jīng)歷過的事多了,并沒有受她情緒影響,“這么多天不回來,也未必就是出事了,你不說是因為他處對象吵起來的嗎?再去問問女方知不知道。”
“對,還有老郭家燕子。”孫秀芝立即又被注入了口仙氣,帶著人就往郭家趕。
見是她,郭燕她媽又要關(guān)門,怕她不走,連門后的門栓都拎起來了,“你還有臉來我家?你給我滾!”
孫秀芝心里急,哪防備這些,肩膀立時挨了一下。
郭燕她媽還要再打,被后面兩個公安上前攔了,“同志你好,我們是鎮(zhèn)派出所的,過來調(diào)查點情況。”
見是派出所的,郭燕她媽這才把門栓放下,只是臉依舊冷著,“我們家啥都不知道,你們?nèi)杽e人吧。”
“人就是跟你閨女處對象走的……”孫秀芝捂著被打到的肩膀,還想說什么,被旁邊的公安抬手止住了。
也就在這時,郭家屋里走出個年輕姑娘,高個兒,大眼,皮膚被曬得微微泛出小麥色,應(yīng)該是剛剛還在忙活,褲腿還挽著,一邊走一邊往下放,“有什么就問吧,我不就是和人處了個對象,又沒犯法。”
爽快、干脆、不自怨自艾,只這一打照面,林喬立即對她生出了好感。
見郭燕這么說,兩個公安立馬上前,“你最后一次見到林偉是什么時候?”
“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時候。”郭燕抬手指指孫秀芝。
孫秀芝那面皮當時就是一僵,兩個公安看她一眼,又問郭燕:“他走之后有沒有再來找過你?”
“沒有,我媽在家看著呢,也不可能讓他進來。”
兩個公安連問幾遍,郭燕都是同樣的回答,顯然自苞米地兩個人分開后,就的確沒有再見過。
孫秀芝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漸漸站不穩(wěn),終于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林喬本來沒想管,見林守義愣是站那沒動,只能上前去扶人,林守義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把人接了過去。
郭燕就看了林喬一眼,對那兩個公安說:“林偉肯定不會想不開,他沒那么心窄。不過他到底跑哪兒去了我也不知道,上回喬喬被他爸媽賣了,他就跟我說過他不想在這個家待了。”
林喬沒想到林偉還說過這話,“當時他是怎么說的?”
“說他沒用,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他都說了他不需要工作,他爸媽也不聽。還說家里要是沒他就好了,沒他也不用賣喬喬,喬喬是這么個情況下走的,也不知道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這些林偉卻沒和林喬提過,甚至沒去找過劉玉蘭,試圖從劉玉蘭那里打聽林喬的消息。
郭燕最后對兩個公安道:“還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要是需要我?guī)椭胰耍乙矝]問題。”
這話一出,她媽顯然有些不贊同,但看看她堅定的神情,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事情到這里,接下來就得到鎮(zhèn)上去查了。而鎮(zhèn)上人那么多,時間又過去了四天,只會比村里更加難查。
眾人又忙活了小半天,眼看著天漸漸黑透,今天估計是再找不出線索了,林喬把劉玉蘭送回了家。
夏日夜晚的小村子格外安靜,一片蟬鳴蛙叫聲中,很多人家都已經(jīng)熄了燈,只有楊家那一處還給劉玉蘭留著。
敞開的院門里,林喬白天才見過一面的漢子懷里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邊拍邊走著,大概不是特別熟練,還透出些手忙腳亂。
聽到汽車引擎聲,他立馬快步出了院子,劉玉蘭也有些迫不及待地去開車門。
林喬見她開了兩下沒打開,幫她勾了一把,劉玉蘭一下車,漢子懷里的小女孩立即扁了嘴,伸出手要她抱。
“媽媽抱,媽媽抱。”劉玉蘭接過來在懷里拍哄著,小女孩很快安靜下來,抱著她的脖子把頭埋在她懷里,她又低聲問丈夫:“老大跟老二呢。”
“早睡了,就三丫鬧覺,一直嚷著要媽媽。”
劉玉蘭一聽,顯見是心疼了,唇貼在了孩子臉頰上,“媽媽在,媽媽這不是回來了嗎?”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林喬在車里看著,突然很能理解原身為什么不愿意見劉玉蘭。
有時候沒有對比,還不覺得自己可憐。發(fā)現(xiàn)自己本該擁有的幸福,別人正在享受著,才是真難受。
她沒有急著說話,等那邊夫妻倆說完,才下車,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那我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這么晚了,就在家將就一宿吧。”漢子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開了口。
劉玉蘭也望向林喬,林喬卻婉言拒絕了,“我來的時候就在鎮(zhèn)旅店訂了房間,錢都交了,也不可能給我退。”
其實她和小方是在路上留的宿,距離松樹鎮(zhèn)還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一到鎮(zhèn)上就直接來了沙河村。
但既然以前沒什么交集,以后也注定不會有太多交集,就別摻和進彼此的生活中了,各自安好吧。
也不知道劉玉蘭是幾點起的,第二天早上林喬來到沙河村,她已經(jīng)在村口等了。
母女倆一起來到林家,正碰上村里衛(wèi)生所唯一的赤腳醫(yī)生馬大夫背著要箱從里面出來,顯然孫秀芝病了,剛剛才打過針。
馬大夫邊走還邊囑咐林守義:“注意點,盡量別再讓她受刺激。你家這才三個月,都兩個人打強心針了。”
林守義臉色并不怎么好看,倒是炕上的孫秀芝聽到林喬來了,掙扎著就要起身,起不來,也艱難地把手伸向她,“喬丫頭,我求求你!你就幫我找找你大偉哥吧!季家有能耐,肯定能找到他是不是?”
原主記憶里,還從來沒見她這么低聲下氣,流著眼淚求過人。
林守義顯然也沒見過,何況馬大夫這還沒走呢,臉上一陣發(fā)燙,立即吼了她一句:“你這是干嘛?”
孫秀芝不理,只用力扒著炕沿流眼淚,“之前都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怎么拿我出氣都行,只求你幫我找找大偉!我可就他這一個兒子了,要是他、他也……還叫我這個當媽的怎么活!”
她是沒過一個孩子,白發(fā)人送過黑發(fā)人的,林偉這一下落不明,徹底將她擊崩潰了。
反倒是林守義,雖然也一直臉色不怎么好,但相比她這個當媽的,顯得太過冷靜,甚至有些冷情了。
林喬想了想,在距離炕邊一米的地方停下,“我大偉哥手里有沒有錢,你知道嗎?”
孫秀芝顯然被問得一愣,“應(yīng)、應(yīng)該有吧,他一直挺會過的。”
“現(xiàn)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他手里有錢,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躲起來了,或者是回了你老家?”
孫秀芝不是本地人,老家距這里遠隔千里,原身記憶里,她是帶著幾個孩子回去過的。孫秀芝聞言眼睛一亮,卻很快又暗淡下去,搖搖頭,“我就帶他回去過一次,那時候他才十三。”
“那也發(fā)封電報去問問吧,好歹是一條線索,我再去鎮(zhèn)上和縣里找找。”
孫秀芝連連點頭,又提起之前的話,“之前是我對不住你,季家那么有能耐,就算公安不行,他們也一定能找到人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從林家出來的時候,劉玉蘭低聲嘆了句。
孫秀芝對孩子,倒比林守義多幾分真心。為了讓林喬幫她找人,連道歉求人的話都能說出來。
但到底有些想當然了,以為幾句道歉就能讓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而且林偉要是找了回來,她會不會立馬變回以前那樣,也不好說。
“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
很多人都會說,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正能改的又有幾個?
林喬什么都沒多說,先去鎮(zhèn)上把電報發(fā)了,接著和昨天那兩名公安碰頭,“能不能去鎮(zhèn)上和縣里的客運站找找?”
昨晚臨睡前,她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沙河村只有一個小學(xué),還只能教到三年級,林偉四年級以后都是在鎮(zhèn)上讀的,認識他的人其實也不算少。要是他這么多天一直都在鎮(zhèn)上,要吃要住,總會留下點痕跡,哪至于到現(xiàn)在還音訊全無?
那有沒有可能,他是和跟郭燕說的一樣,真不想在這個家待了?
而老家這邊的鐵路是這兩年才開始修的,還沒正式通車,出門主要是坐客車。
公安也記得這事,但他們今天還要去河邊和水庫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出事,只能分出一個人和林喬去客運站。
“你家報案太晚了,去了也很難找,每天坐車的人那么多,售票員也不一定記得住。”路上公安和林喬說。
林喬其實也知道,這年代售票又不是實名制,給錢就能上,但總不能連試都不試一下吧。
連問幾趟車,全都一無所獲,眼見太陽逐漸升高,幾人熱得全是汗,那名公安制服襯衫的后背甚至都透了,林喬正準備去買幾根冰棍,腳步突然一頓,“路邊新開的報刊亭問了嗎?”
公安和劉玉蘭全都一愣。
考慮到人得吃飯,鎮(zhèn)上的飯店和商店昨天下午他們就問過了,都說沒見過林偉,但報刊亭真還沒人想到。
這是改革開放以后新設(shè)的,賣些報紙,也可以打電話。以前報紙都是單位跟郵局訂的,不賣給個人。
車站旁邊這個因為位置特殊,也代賣一些面包、餅干之類的吃食,旁邊還有人架了個小火爐賣茶葉蛋。只是他們昨天路過的時候比較晚,無論報刊亭還是茶葉蛋,都已經(jīng)收攤了。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全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拿出照片一打聽,這回總算有人說見過了。
“這個小伙子我有印象,之前在我這買過茶葉蛋。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差點噎著,吃著吃著還哭了,。”
賣茶葉蛋的女人說著想起什么,又指了旁邊的報刊亭,“他好像還去那邊買了信紙,說是要寫啥。”
幾人又忙去報刊亭那邊問,從負責報刊亭的人手里接到一封還沒有寄出去的信。
信上的字跡很熟悉,還落了兩處濕痕,將鋼筆字暈得有些模糊,顯然寫信的人是真哭了。但大概是不舍得花錢重新寫,濕痕被抹了下,信紙卻并沒有換,上面還看得到涂涂改改的痕跡。
“爸,媽,我去城里找工作了,你們不用擔心。”
開頭就是這樣一句,孫秀芝拿到信的手抖了抖,才以自己有限那點文化磕磕巴巴繼續(xù)往下看。
作為唯一的線索,信公安當時就拆開了,看完才送回沙河村給林家夫妻。林喬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了內(nèi)容,心情難免復(fù)雜。
林偉這輩子最難以承受的,大概就是父母的“我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他好,所以不顧他的意愿和他跟林喬的感情,堅持把林喬賣了。
為了他好,所以覺得郭燕處處配不上他,二話不說就扇了郭燕兩巴掌,言語極盡羞辱。
小時候也是,男孩子調(diào)皮打個架很正常,孫秀芝卻找上門,把和他打架的孩子給揍了,從此再沒人敢和他玩……
好像自從林守義和孫秀芝沒了小兒子,他這根獨苗苗就被緊緊攥在了手里,一天比一天窒息。
“說到底還是我不行,我要是自己能找到工作,能掙錢,家里就不用賣喬喬了。我要是自己有能力頂門立戶,也不用都新時代了,自由戀愛還要偷偷摸摸,生怕父母反對……”
林偉信上并沒有指責,可每一句,好像都是無聲的指責。
“現(xiàn)在改革開放了,已經(jīng)有人開始做生意了,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力氣,肯定餓不死。等我安頓好了,會想辦法給家里寫信的,不混出個人樣兒來,我就不回來了……”
“他個死孩子,沒有戶口他就是黑戶,哪那么好找工作?”孫秀芝看著看著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守義臉色也不大好,嘴上不說,眼睛卻看向了林喬。
那個好歹還知道求人,這個好面子,哪怕想讓她幫忙,還得她主動開口。
林喬只作沒看見,她也的確幫不上什么忙。
這年代信息不發(fā)達,跑個逃犯都多少年抓不到,何況是普通人。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大偉哥走的時候,跟報刊亭說要是三天之內(nèi)沒人來找他,就把信投進郵筒,郵票他都貼好了。昨天那人家里有點事,請假沒來,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而這三天,他父母忙著跟劉玉蘭要她的地址,根本沒去找他,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會是個什么心情……
林喬沒再停留,“既然人有消息了,我就回去了。”不等屋內(nèi)幾人反應(yīng),徑直離開。
出了院,被夏日里明媚的陽光一曬,剛在屋子里那種沉悶和壓抑才逐漸驅(qū)散。
林喬吐出一口氣,想一想,又去了隔壁郭燕家,把林偉的消息和那封信跟郭燕說了。
郭燕聽了沉默半晌,也看不出是難過、擔心還是不舍,好一會兒才抬頭眨眨眼睛,“還行,總算像個爺們兒。”
林偉要是不離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只有走了,才有一絲別的可能。
見林喬望著自己,她冷哼一聲,“你以為他要是真窩囊,我能看上他?當時要不是他替我擋了下,還死死拉著他媽,我、我早就……”
“你早就打回去了?”
“算了不說這個,幾個月沒見,你倒是變了不少。”
郭燕這個人性子剛,又能干,干起農(nóng)活來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和原身正好是相反的類型。
林喬都走了三個月了,也不怕別人看出來,大大方方一挑眉,“不變等著被賣啊?倒是你和大偉哥,以前我怎么沒看出來??”
“還什么都叫你看出來?”郭燕橫她一眼,見她現(xiàn)在不像以前只知道沉默,倒是看她更順眼了,“以前我就說你太老實,就應(yīng)該跟他們干,你又不欠他們的,憑什么拿著你爸的補貼還欺負你?”
林喬倒不是不想,只是她穿來的時機不巧,已經(jīng)被逼得沒了別的選擇。
不過以郭燕的烈性,哪怕一點上風(fēng)都占不到,她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不愿意受這個氣。
“這回大偉都走了,我看他們怎么辦。”郭燕還是忍不住又說起了這事。
一直攥在手里的獨苗苗突然飛了,不知身在何方,只要一天不回來,那夫妻倆就一天懸著心惶惶不安。
郭燕冷嗤完,又有些沉默,片刻后才低聲問:“喬喬你跟我說實話,現(xiàn)在外面工作真好找嗎?”
說到底還是擔心,林喬也就沒瞞她,“沒有戶口,正式工作肯定找不到。不過跟在村里種地比,出同樣的力氣,肯定比在村里掙的多,而且現(xiàn)在開始有私人辦廠了,以后說不定可以進廠當工人。”
“也就是去外面,機會怎么都比在村里多?”
郭燕這話讓林喬多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也想出去,最好還是再等等,現(xiàn)在不一定安全。”
“你以為我跟你哥一樣傻,跑出去做黑戶啊?要看我也是先在附近看看。”
郭燕這話讓林喬沒有再問,倒是她又問了林喬一句:“你在燕都怎么樣?上次你走,我都沒能送送你。”
“我挺好的,找了個工作,在部隊子弟學(xué)校當老師。”
“還好你趕緊結(jié)婚了,不然那兩口子還不知道要打多少主意。我也是眼光不好,咋就看上了你哥?”
從郭家出來,時間已近正午,林喬和小方商量了下,決定不在這邊多待了,吃過午飯就啟程回燕都。
說起來不論林家還是劉玉蘭家,都沒有林喬的容身之處,倒是那個才住了兩個多月的小二層給了她點歸屬感。甚至都沒等進門,只遠遠在夜色中看到那熟悉的輪廓,她神經(jīng)都為之一松。
季鐸顯然還沒有睡,很快二樓的燈光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回來了。”
“回來了。”林喬應(yīng)了聲,再次跟小方道謝,提著東西下了車。
季鐸幫她接過來,也沒多問,直接讓小方回去休息了。
等拿著東西上了二樓,林喬已經(jīng)換了衣服,話都沒和他說上一句就倒在了床上。
季鐸就收拾了書桌上的東西,很快熄了燈。
第二天林喬睡醒的時候,身側(cè)半邊床空著,男人已經(jīng)去軍營了,樓下廚房還給她留了飯。
林喬吃過,拿上票先去澡堂子洗了個澡,回來就把路上這幾天穿的衣服全丟進了洗衣機。
這也還好是自己開車去的,路上有地方換衣服,不然大夏天出一趟遠門,回來身上都該餿了。
中午季鐸回來,順便把飯也買了回來。
這樣就不用頂著大太陽出去吃了,林喬接過飯盒放到餐桌上,正要去拿碗筷,就聽男人沒頭沒尾來了句:“你就沒什么想和我說?”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林喬伸向筷籠的手頓了下,想想自己也沒干什么啊,“你是問我這次回去的事吧?”
季鐸不置可否。
林喬就坐下來,邊吃邊把這次回去找人的經(jīng)過和結(jié)果跟他說了說,“我已經(jīng)叫我媽幫我留意著了,要是我堂哥有信回來,她應(yīng)該會和我說。”
聽說林偉是因為處對象被家里氣走的,季鐸蹙了下眉,顯然不太贊同,卻也沒說什么。
林喬也知道要換做是他,肯定不會處理得這么不成熟,更不會讓自己落到這個地步。
不過每個人的性格和成長環(huán)境不同,處理事情的方法自然不同。
林喬剛要把碗刷了,就被季鐸接過去幾下刷完。
“我有事和你說。”
男人端起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搪瓷缸子,示意她跟自己去樓上,到了二樓臥室,又示意她在書桌對面落座。
這態(tài)度還挺鄭重的,林喬已經(jīng)開始琢磨自己不在這兩天能出什么事了,就見男人一臉嚴肅將搪瓷缸子放下,“林喬同志,我覺得關(guān)于夫妻之間的信任問題,我有必要和你談?wù)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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