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妖
琉璃接住寒阿朝,后者回頭看了眼站在窗前的男人,動作遲緩了下來。
琉璃見她似是想要回去見衛寒,低聲喝斥:“你不要命了,現在回去蕭逸根本就不會給你解藥。介時你只有等死的份兒。”
寒冷的夜風吹拂面頰,將女人心頭唯一的一點躁動緩緩撫平。
寒阿朝掐了掐指尖,苦笑道:“走吧。”
乘著夜色,兩人一青一黑在街巷間走走停停,終于到了禮樂寺,剛剛下了地道,寒阿朝拿起火把的手一頓,整個人慢了下來。
琉璃走在前頭,一回頭就發現寒阿朝靠在墻上,身子蜷縮到墻角處,面部表情極為痛苦。
她一驚,連忙回頭去扶她:“喂,你怎么了!”
寒阿朝咬著牙,忍住身體里的那股浪潮,悶聲說道:“那酒有問題。”
琉璃擅毒,也算是半個大夫,聞言立刻搭上她的脈搏,眸子一凝,渾身放松許多,擺擺手道:“嗐,沒事兒,春妖罷了,隨便找個男人就行。”
反正不危及性命,只要能解毒就行。
寒阿朝渾身一頓,半晌才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即眸子發沉,哽著喉頭的血問道:“你當時都走了,怎么還回來?”
琉璃嗤笑一聲:“我那是為了確定你活沒活著,萬一我跑了,你死了,我回來受刑能直接去西天。”
盯著她憋紅了的雙頰,琉璃幸災樂禍地攤了攤手,拉著她起身,拿起火把緩緩出了地道。
半夜回歸,兩人還得將公章和文書交給蕭逸。
寒阿朝前兩日一直受傷,今日又被衛寒重傷一拳,還染了春妖毒,整個人都像是泡在火壇子里,剛走到蕭逸的門口,就直接蹲下了,對琉璃擺擺手道:“不行了,你自己進去吧。”
琉璃見她這努力隱忍的模樣還有些逗樂,翹著唇角進了屋。
寒阿朝狠狠咬著自己的大拇指,閉上眼靠在墻上,竭力去忍著自己體內的異常。
走廊內一片黑暗,她瘦削的身影在黑暗里幾乎不能被人注意到。
琉璃敲開蕭逸的門。
屋內酒氣熏天,前者皺皺眉頭,隨即若無其事地開始匯報成果。
男人喝得酩酊大醉,一手拿起酒瓶,眉眼輕佻道:“寒朝月回來了沒?”
琉璃看了眼屋門處:“受傷了,再不歇著就要死了。”
蕭逸眸子一瞇,就看見了門口露出的那一角黑衣,冷聲道:“進來。”
寒阿朝本來是蹲在地上,當下扶著墻起身,腳步略微虛浮地推開門。
月光在她身上打了一層薄紗,蕭逸看著她蒼白的臉微微有些恍惚。
啊,她又受傷了。
寒阿朝一手撐在門框處,虛虛問道:“找我什么事?”
“過來。”
他聲音很淡。
琉璃感覺現在的蕭逸有些危險,給寒阿朝遞了個好自為知的眼色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寒阿朝看著琉璃關上門,只好往蕭逸的方向走近兩步。
蕭逸懶懶靠在軟榻上,一手搭在膝頭,語氣莫名問道:“沒殺?”
寒阿朝下意識挑了挑眉頭,假裝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似地搖了搖頭。
男人嗤笑一聲:“你那屋中風華居三個大字是給誰看的?真當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
“你沒說要殺陳嘯天,只說了拿回文書和公章。”
寒阿朝緩緩啟唇,在體內的異樣將要襲擊她前閉了嘴。
蕭逸見她面上似是在隱忍什么,瞇起眸子開始打量著她周身。
瞥見她握緊的雙拳和彎曲的脊背,還有微微泛紅的眼眶,他不自覺坐直身體,玩味地笑了笑:“中毒了?”
寒阿朝有些站不住,強裝冷靜道:“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蕭逸敲了敲桌面,命令道:“過來。”
寒阿朝腳步虛浮,剛剛往前踏了一步就跌在了地上,她搖搖頭:“我我先回去了。”
用全身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寒阿朝跌跌撞撞就往外走,蕭逸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輕輕勾起。
半晌后,門口那人提醒道:“人都已經走了。”
蕭逸這才收回視線,揉了揉額頭,“你來做什么?”
無影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問問下一步的計劃。”
“雖然我們搶到了公章和文書,但是接下來怎么辦?京城勢必會迅速調整守衛。”
男人打開窗子,伸出手感受著外面的風雪,嗤笑道:“我們又不是為了攻下京城,京郊大營駐軍二十萬,我們拿下機要文書,只是為了投名狀而已。”
“投名狀?”
無影驚異,明顯不解。
蕭逸指尖淡淡敲在窗欞上:“對北方異族的投名狀。借助他們的兵力,才有可能顛覆啟朝的統治。”
北方異族,即斯拉夫國。一群外貌與啟朝人迥異至極,藍眼睛,山一樣的大鼻頭,金黃色的頭發,外貌如野獸,是個野蠻文明成型的國家,因為生活環境極其險惡寒冷,這些年一直企圖南下。
無影震驚:“您與他們合作?”
“不是合作,而是利用,一群蠻族,怎配與我合作。”
蕭逸不屑地冷笑道。
無影默然。他沒想到蕭逸為了那個位置,竟然要做出這種亡國滅種、里應外合的勾當,但當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無能反駁。
風雪自窗子猛地吹了進來,快二月份了,往年可不會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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