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身份有疑
“這殘鏡的性格也太過特別,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聽,從她入手是不行了嗎?”恒古垂頭喪氣地趴在桌上,說完又爬起身托腮看向靈華。
靈華好似胸有成竹,端起茶抿了一口:“她沒有想象中難接觸,不若先放她一陣子,待忙完別的事再去尋她。”
“你可是想到了法子?”恒古頗有興趣地湊上前問道。
靈華垂下眼簾:“沒有法子,只是明白了她的性子!
恒古瞬間瞪大了眼:“明白了?”
“正是。畢竟我與她之間維系著關聯。如今殘鏡將要集齊,和碎片之間的感應更緊了些,只需聽她幾句話,我便摸清了她的心思。”
見恒古的眼睛里亮起如星星般璀璨的光,靈華忍俊不禁地揉著他的臉:“你可有打聽到什么?”
恒古拖著凳子慢慢挪得離靈華更近一些:“我在老楊那處也沒得到什么特別的消息,無非便是他下午就要帶人啟程離開。再便是他主動對我說起他的私事,好生奇怪!
“私事?”靈華邊說邊琢磨著恒古的話,片刻后問道,“楊道長有留人在此嗎?”
恒古無奈地擺擺手:“別提了,楊老道要把江湖豪杰們統統帶走,就留下我們和一些初階弟子在這里。
他既然知道有危險,為何不多留些人在這,幫幫我們也好!
靈華蹙起眉頭:“也許他知曉,留人在這也無甚作用!
恒古緊張地直起身:“那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
靈華道聲“不急”,邊思考邊問道:“恒古啊,一直有件事情我想不透。若你成為了門派的掌門,會將位置輕易交出去嗎?”
恒古想了想,認真答道:“若那個人的品行比我好,術法比我強,那我可以不當。若是所有人都需要我,我便不會輕易退卻!
“勇者應當如此!彼謫枺澳憧蛇記得趙濟安?”
恒古疑惑道:“你懷疑趙濟安也會對長老下手?”
“謝千蘊既然與趙濟安成婚,便已是同氣連枝,誰當掌門都可以在清游門說一不二,為何要置換位置?
退一步說,若他們感情甚篤,那趙濟安將掌門之位給謝千蘊也算情有可原。然而謝千蘊已經與他貌合神離,趙濟安為何不傳給更有才能的弟子,反而依舊給了謝千蘊?”
恒古猜測道:“有可能是謝千蘊見掌門之位已經到手,趙濟安便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不再愿意與他相好了?”
靈華贊同道:“有可能。鏡中虛空依持鏡人的心緒和思想而設,而謝千蘊的鏡結界壘起高壁,等于將這事塵封起來,束之高閣。你猜她為何會這樣做?”
“說明她自己也不喜歡這些事!想把這些過去掩埋掉!”恒古激動地站了起來,“原來他們是表面和睦!”
話音未消他又坐了下來,困惑道:“那為何還一定要成婚呢?”
靈華亦是不解,詢問道:“楊道長可有講過關于趙濟安的其他事嗎?”
恒古搖搖頭:“他只是說清游門的歷代掌門都是由上一任掌門指定傳任給誰,其他人不會置喙。還講了些他許多年前教趙濟安修習的事!
“修習?如此,那便出去看看!闭f罷靈華便拉著恒古出了門。
冬日正午的暖陽洋洋灑灑落在二人背上,靈華與恒古肩并肩站在清游門的演武場。
演武場便是清游門弟子訓練時所用,這里空曠而設有樹樁和陷阱,演武場的外圍設置了一個偌大的法陣,靈華將手指放到其中一個樹樁之上,殘影便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彼時演武場里塞滿了各階弟子,他們似乎互相并不知道對方存在,只是不斷念著口中的咒語,隨后往面前的惡鬼身上貼上符咒。
不少弟子難敵惡鬼的反抗,反而被鬼怪纏上身,哀嚎著求饒:“師父,師父把陣法停下吧,我打不過!”
就是這樣一群弟子中,有一身量頗高,手持銅錢劍的青年人正已劍面的反光探看著惡鬼的方向。
忽而他拋出一道紙符,符紙擦著鬼身的頭顱而過,差點就將其擊中。
“可惜!就差這么一點!”演武場外圍觀的弟子皆是惋惜不已,甚至已有人大喊著為他助威。
“二師兄必勝!”
“二師兄定會拔得頭籌!”
那青年人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飛出的紙符在陣法所形成的個人迷陣中折了個彎兒,碰了壁一般又飛回來。
與此同時,他揮舞銅錢劍出招攻向惡鬼,將其逼得連連后退,不得已躲到木樁的旁邊。
而這時,緩緩飄下的紙符不偏不倚地落到惡鬼的腦袋上,沒等它反應過來便化為一縷煙塵消失在迷陣之中。
青年人松了一口氣,隨后神情又緊張起來。他似乎看到了其他人身邊的惡鬼,他毫不猶豫地跑出自己的迷陣,跑到他人的陣中。
“師弟小心!”他飛出一張紙符,精準地打倒了一個正要襲擊的惡鬼。
演武場外,楊錫遲指著青年人道:“掌門,果然還是趙師侄有慧根。”
“是啊,論能力,他在弟子中數一數二,論品行也是出類拔萃,以后清游門可不止有你啦!
“在貧道看來,清游門的未來,便在他的手中。”
“原來如此?那便好好培養,確實可以攆上你的十分之一二!卑装l長者捋捋同樣白花花的胡子,與楊錫遲一起離開了。
看完殘像的靈華與恒古對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二人又來到了弟子學舍,此處是弟子們學習與修習之處,此處一進門便是一排排矮桌后規規矩矩地放著蒲團,最前方是一張高桌,上面仍燃著香。
恒古打量著四周說道:“想必楊錫遲所說之事便發生在這里。”
靈華點點頭,走到最前方,將手指觸到桌面上,便看到趙濟安的身影正在站在高桌后奮筆疾書,不知寫些什么。
楊錫遲信步而來,站在趙濟安身后默默看著他如癡如狂地寫字,看了許久后念道:“我是誰!
趙濟安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身形一晃連忙回身查看。
他此時頭發散亂、胡子拉碴,待看清來人后,恭敬行了一禮:“見過師叔。”
楊錫遲虛扶一把:“師侄,你近來思緒繁重,可是是對自身身份有了迷惑之處?”
“這……師侄不曾……只是練練字罷了。”趙濟安抬眼去看,楊錫遲的視線帶著審視,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他心中一慌,立馬躲開這雙凝視他內心的眼睛,急忙將自己寫的東西揉成一團。
“師叔,師侄還有些事去辦,先行一步。”說罷便大步流星地、逃也一般地離開了。
楊錫遲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面色深沉地看向那團被揉得發爛的紙:“你是誰?”
殘像慢慢褪去,靈華睜開眼坐到蒲團上,看向趙濟安寫字的位置。
“他是誰?”靈華摸了摸這張桌子,上面仿佛還有沒干便被揉花了的墨跡。
恒古此刻也收回手指,湊到靈華身邊問道:“楊老道為什么這么說?他一向都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靈華思索道:“可見楊道長彼時并不清楚趙濟安身上有何貓膩,但他特意將此事講與你聽,便是只有一個意思!
“什么意思?”
“便是他要我們去查明白!
很快便到了楊錫遲帶領江湖眾人出發的時刻,清游門剩下的所有初階弟子紛紛跑到下山處相送,眾人皆是憂心忡忡。
三位長老立于眾人身前,其中一位拿出一個木盒,輕輕將蓋子打開,里面放了滿滿的咒符:“這是平安咒,可擋災禍消厄運,大家一人一個,都平平安安地回來!
長老說完便念了口訣,盒中符咒魚貫而出,雪花般飄在每人的手中。
此時,謝千蘊站于臺階之上遠遠俯視著所有人,不知真假地一臉擔憂道:“諸位一路小心,謝某在此等著大家的好消息。”
楊錫遲上前一步回應道:“長老們、謝代掌門請放心,我等定平安歸來。”
謝千蘊的表情有些凝固,仍是扯出一抹笑容:“如此便是最好!
他并沒有回應,反而抬眼看向遠處的恒古與靈華,僅是短暫的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帶著身后的幾十個人浩浩蕩蕩地啟程下山。
此間趙濟安始終沒有出現,如同消失了一般,只流傳在與謝千蘊有關的傳言里,不曾讓人窺見其真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偌大的清游門里只余長老們和十數名弟子,越是到了夜里,越是顯得空蕩幽靜。
恒古鋪好被子,將屋里的碳火翻了個兒,一骨碌滾到床上抱著被子念叨:“過了兩天了,還有三天。靈華,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靈華從鏡前回身問道:“何為成功,何為失敗呢?”
“當然是查明白原委收回殘鏡,再保護好清游門的安全,然后再度過三日后的危機就是成功。失敗嘛……萬一我們死了,那一定就是失敗了。”恒古將臉埋在被子里,“你緊張嗎?”
“還有三日,若說沒有緊迫感是假的,可即便收不回殘鏡,我們也要保護好清游門,這比收回殘鏡更重要。”
靈華說著,便注入靈力將鑒心鏡打開,鏡面上寧絮荷蹦蹦跳跳地藏到謝千蘊房間的窗戶底下,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地瓜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不多時,謝千蘊收拾停當打開門,花枝招展地出門去了,寧絮荷看看四周,也跟了上去。
房間內只留下了趙濟安一人。
夜深了,伴著強勁的山風,房間里唯一的燈光也已熄滅,而謝千蘊仍沒有回來。
冬夜里的山風似是野獸的呼號,聽得人心中膽怯不已。忽然,房中的燈亮了起來,一陣陣壓抑的哀嚎聲從屋內傳來,隨后變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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