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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但他究竟還是沒有問出口,他怕,怕王妃最終的選擇不是自己。于是,就只是拼命的吃東西,幾上的食物頓時一掃而空,把一旁布菜的秋凝都給看愣了。

        秋凝暗道,這新姑爺有些虎,就算她們家六娘做的吃食真的天下第一,也不用風卷殘云,一丁點都不剩吧,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她家六娘一早上什么都沒吃,忙活內庫賬簿到正午,好容易忙活完,又親自下廚做飯,還沒吃上兩口呢,就被虎頭虎腦的姑爺給吃完了。

        秋凝一臉幽怨,那視線灼灼,毫不留情的落在李毓身上,表達著控訴,看的恒王很是不自在,恒王悄悄地沖林然眨了眨眼,提溜著漆黑的眼珠子,很是無辜。

        林然見了,忽地彎了彎唇角,須臾又恢復平靜,道:“好了秋凝,下去用膳吧,這里無須你伺候了。”

        “是。”

        秋凝雖不樂意,但娘子的話是要聽的,遂頷首稱是,退了下去。

        廳內便只余他們二人,一時寂靜無聲。

        李毓知林然是要與他說事,他很聰慧,以之前正殿林然與他兄長的談話推斷,她定是要與自己說有關牟寧回來之事。

        恒王暗暗決定,那人回來又怎樣,無論如何,他對林然,是決不罷休的,且如今,林然是他恒王之妻,不是牟寧的。他名正言順,何懼之有!

        遂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上身,很是正肅道:“王妃是有要事與孤講嗎?”

        林然嘆了口氣,少年氣勢十足,雖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但那悄悄握緊銀箸的指頭,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也無大事。”林然淡淡看了少年一眼,“只是妾以為,此事殿下還是知曉的好。”

        李毓:“何事?”

        “殿下知妾是和離后二嫁,與那將軍府牟家三郎,曾有關一段姻緣。”林然講到此處頓了頓,體貼的予以恒王梳理。

        然而,林然自以為的體貼,聽在恒王耳里,竟似是她在懷念與牟寧的那段情,頓時就有了一絲委屈,又有了一絲酸澀浮上心頭,他承認,他嫉妒了。

        繼而又聽到林然說,“妾不想欺瞞殿下,昨日宮中,偶然與三郎相遇,遂知三郎死而復生,平安歸來……”

        女子細聲細語地說著有關前夫的話,安靜恬淡,李毓在聽到那句“三郎”,再聽到“平安歸來”時,鼻頭一紅,原本的酸澀變為苦澀,委屈得差點眼淚掉下來,為何不見她關心自己,她都未喚過自己九郎呢,他一點都不想聽到林然與他講她的前夫。

        上輩子就嫉妒,但名不正言不順,只得埋藏心底。這輩子好容易趕在那人回來前娶了林然,占住了俗世名分,卻不知為何,在看到林然小聲說起那人時的表情,還是嫉妒,他已然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所以,林然后面說得那些,因她二嫁,而牟三郎又在這個當口回來,外面若是謠言四起,望殿下不要在意,別氣壞了身子之類的話,他是半個字都未聽進去。

        他以為林然要與那前夫再續前緣,內心酸脹不已,他微微低頭,掩飾已然紅了的眼眶,道:“此事,孤已知曉,勿要煩憂,王妃是孤一心求娶的人,種種后果,孤早就了然,無論王妃做何種決定,孤都不會怪王妃的。”頓了頓,少年悶聲道:“若是,若是無其他要事,孤就先走了,今日的武課還未完成。”

        語畢,不等林然回應,放下銀箸,快步離去。

        原在廳門外等候的貼身侍從,見恒王悶頭而去,失魂落魄的樣子,連披風都未披上,二人大驚,互望了一眼,大氣也不敢出,一人抱著披風,一人捧著冠,小跑著跟了上去。

        恒王一邊走,一邊難過,他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了,林然那樣美好的女子,既已成了他的妻,又怎么可能再與那牟三郎有任何關系呢?

        他只是嫉妒作祟罷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嫉妒之人太過丑陋,他不想在王妃面前表現出來,這才跑出來的。再者,他也未說謊,今日確有武課未完。只是他忘了,因著成親喜慶,他給武師傅們發了賞,又放了一月的假,此時,師傅們已然回鄉下老家快活去了,校武場上,那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但王爺興致來了,要練武,底下人是莫敢不從,很快就布置妥當。備好弓,備好箭,恒王試了試,選了一把一石二左右的弓,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心里有氣,那箭射得格外順暢,第一下就正中靶心,引來侍從的一片叫好。

        只是身體還是太弱,底子太薄,雖然經了一年修養,還是不能與常人相比。

        李毓射了一會后,就覺得無趣了,握著弓箭開始放空。

        按他之前的計劃,哪怕三年后牟三郎回來,他也能讓他進不去朝堂,入不了中樞,自然也不會有以后他弒君的事發生。

        可事與愿違,牟三郎已然得到圣人的眷顧,難不成,他跑去皇伯面前說道,他是重生的,知曉將來的事,那牟三郎心存反骨,會弒君叛國,決計不能留。他本就體弱多病,如此之說,怕是當場就會被當作附了身的鬼怪給捉去吧。

        如今看來,他只能徐徐圖之,暗中留意那牟三郎的動向,他若要顛覆朝堂,定會有動靜,以靜制動,以暗窺明,不怕他不暴露。

        還有大公主,按說這個時候,他派去北狄的屬下,早就該傳訊回來,如今卻遲遲未有,恒王眼底拂過一絲隱憂。

        日頭漸落,天色暗了下來,幾道冷風吹來,恒王不由打了個寒顫。左右見之,屈膝上前,為恒王披上狐裘披風,那軟軟的狐貍毛緊挨在恒王脖頸,很是暖和寫意,恒王便想起了王妃。

        只是今日他矯情,拈酸吃醋,見不得林然說起她的前夫,離開時失魂落魄。

        那人那般聰穎,想來都瞧在了眼里,如今灰溜溜回去相見,總覺得落了面子。

        恒王扔了弓,舉步出了校武場,踏上青石板,往書房而去,身后數名侍從跟隨。

        時辰已是不早,當此之時,府內屋檐燈籠高懸,燭火澄湛,在晝夜交替時,更有一番美意。恒王行到岔路口,忽地駐足停住,往右是通向后院,往左則是書房之地,恒王猶豫不決。

        秋凝便是這時上前求見,恒王松了口氣,王妃的貼身婢子來稟,自是準了。

        少頃,侍從將秋凝帶上,秋凝行禮叩拜,“參見殿下。”

        恒王道了聲:“免禮。”垂眸一看,見婢子身側放置著一捧食盒,那盒子呈墨綠,紋理通透,甚是雅致。

        秋凝將食盒舉過頭頂,道:“娘子見郎君練武勞苦,親手做了吃食令婢子送來。”

        恒王心中本是歡喜,可一聽婢女所言,頓時喜樂散盡,心中暗道:午時還邀他一同進膳,此刻卻將吃食送來,她是有多不待見他,才不想與他同桌而食。

        恒王怏怏不樂,“哦”了一聲,吩咐身邊侍從收下,便誰也不理,舉步而去。

        秋凝困惑極了,不知殿下是為何意,一頭霧水得回了后院,心中思量,若是娘子問起殿下的反應,她是說也不說。

        好在林然不是糾根溯底的人,她躺在軟榻之上,悠悠然然。見秋凝空手而歸,知吃食是送到了,便頷首以示知曉,捧著書本繼續閱覽。

        昨日她與恒王討要了那本游記,書中言辭優美,描摹大周山川湖泊,名勝古剎,她看得入迷,自是無暇他顧。

        秋凝皺眉,替林然斟了一杯茶,抱不平道:“娘子真是心大。”

        林然眼未離書,翻過一頁,戲謔道:“怎么,有人與你氣受了?”

        “那倒不是,奴婢是替娘子您不平。”秋凝氣道,“殿下明明收了娘子的吃食,卻不見歡喜,累了娘子辛苦不說,還糟踐了娘子的一片心意……哼,實在是可恨。”

        背后非議他人,且還是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林然抬眼,斜倪了秋凝一眼,目光微冷,“秋凝,你僭越了。”

        秋凝被那道冷光一瞧,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才恍然明白,那畢竟是王爺,怎可由著她一個下人隨意編派,她是在大昭寺自在慣了,忘了如今身處何地,行事忒過于孟浪。

        屏風外忽然傳來幾聲咳嗽,打破了屋內的寂靜,恒王懷中抱有一個棋盤,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秋凝失色,訥訥不語,背后說主子壞話,也不知被聽到了多少。

        林然由軟榻立起,抬袖行禮,替侍婢求情道:“婢女膽大,不知所謂,還望殿下勿要怪罪。”秋凝見之,亦伏身叩拜,尊請恒王恕罪。

        恒王往前行了幾步,尋了一座,將那棋盤置于幾上,端坐上首,道:“既王妃為你求情,孤就不做計較,下不為例,且下去吧。”

        他原也沒想怪罪他人,那婢子說的不錯,王妃辛勤勞作,為他做得吃食,他受之有愧。一路行來,他想了許多,即便再嫉妒難受,找那牟三郎便是,絕不可辜負王妃的心意,頓時豁然開朗,烏云撥開見日。

        他既知錯,便想方設法彌補,王妃喜弈棋,他便去書房一通尋找,將珍藏許久的翡玉棋盤帶了過來,心道王妃見了必然歡快,卻不想,方到門口還未進去,就聽到了屋內,那丫鬟編派自己的話,尷尬歉疚頓時涌上心頭。

        一路行來,很是急迫,恒王滿頭汗水,林然遞了一方錦帕過去,剛想令人重新上茶,少年順手將桌幾上,原本她的茶杯端起,湊于唇邊,飲了一口,“好茶!”大聲贊道。

        林然心頭涌起淡淡的羞意,卻也不好直白告知,只得將錯就錯,裝作無事發生。

        喝了茶,解了渴,恒王將棋盤鄭重擺下,準備與林然大殺幾回。只是他來得急,只拿了棋盤,將那棋子忘得一干二凈,如今盯著孤零零的棋盤傻了眼。

        “是孤大意了,忘記將棋子一同帶來。”恒王甚是羞赧,俊秀的臉上微微泛紅,滿是尷尬之意。

        林然愛棋,屋中常備,嫁入王府時,爹娘還送了一副添妝,此時,自然見不得少年的尷尬,她笑著搖了搖頭,吩咐秋凝去取嫁妝里的那副。

        而恒王為了掩飾尷尬,又端起林然的茶杯,飲了好幾口。

        按說離得不遠,快去快回,可一盞茶過去,秋凝還未歸來。

        林然頓覺不妥,秋凝雖言語不睦,可做事上很是妥帖,萬萬不會玩忽職守,怕是有什么事給牽絆了。就在她想喚人去尋時,外頭仆役傳話,道:“秋凝姑姑不小心崴了腳,怕耽擱主子大事,央了一婢女將棋盒送來,殿下可要傳喚?”

        “拿進來。”恒王出聲。

        那婢女躬著腰,低眉斂眼,緩步進入,雙掌托著棋子,見到恒王與王妃后,屈膝伏跪,道:“奴婢拜見王爺王妃。”

        “免禮。”

        恒王輕輕一瞥,見那棋子晶瑩剔透,寶石光華,竟似比他珍藏的那一副還要珍貴,一時晃了睞,起身便要去拿。

        林然忽覺眼皮一跳,惴惴不安。

        就在這時,寒光一閃,異變突起。

        那原本柔柔弱弱的婢子,從寬大的衣袖中,亮出一把匕首來,寒刃凜冽,沖著恒王的胸口,猛刺了過去。

        驚變就在一瞬。

        說時遲,那時快,生死一線間,李毓往右輕挪了一下,堪堪避過要害,那匕首便劃在了他的左臂上,霎時,鮮血橫流,染紅了月白色的衣袖。

        騷亂頓起。

        “府兵何在,速速護衛!”門口侍從大驚失色喊道。

        危機之時,李毓不顧受傷,一把拽住林然的手,將其護在身后。林然動容,少年單薄的脊背,卻那般安穩可靠,為她撐起了一片天地。

        那婢女見一擊不中,又揮匕而上,其武功精湛,與李毓纏斗的同時,又殺死了好幾名護主的侍從。林然將能扔向刺客的所有器物,都扔了過去,只為分散那婢女的注意,為少年求得生機。

        李毓體力漸漸不支,眼看就要魂歸厚土。

        府兵終于來了,幾十甲兵,魚貫而入,將恒王與林然護在中央,整個院落被圍了個密不透風,任憑是誰,也插翅難逃。

        婢女知錯過良機,刺殺無望,也不掙扎,一口咬破齒內毒囊,死了個干凈。

        賊人得誅,李毓緊繃的弦松弛了下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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