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捅東林黨的刀子
此番秦朗帶了二十艘船進京,大部分船只里都攜帶著是貴重物品。
不是聘禮,聘禮早就已經奉上了。
大明朝公主出嫁的章程與民間相同,都是采納、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等部分組成。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其他朝代大多不由皇帝親自來主婚,而已同姓諸侯王公主持,而明朝則以皇帝主婚。
內里問名這個階段還被簡化了,因為按照規定朝廷還要行賜駙馬宴等活動。秦朗這里直接就以賞賜了解。
現在要進行的就只有最后的親迎。
這二十艘船只上大多載的是秦朗準備拜訪各路碼頭的禮物,比如皇帝皇后先皇后和太子公主諸王的,還有劉文炳、鞏永固這些之前就有結交之情的,乃至是逃遁南都的各家諸侯王,也要禮貌性的前去拜訪。
日后彼此就都是一家人了。
所以,二十艘船多嗎?不多也。
隨行的還有上百奴仆和五百鐵甲軍士。
這些人絕大多數不下船,秦朗在揚州會歇息一日,然后還要渡江西去金陵呢。
上岸的甲兵只有百十人,但就是這百十人便已經可叫一些人領略到秦朗軍的風采了。
不是領頭的秦大個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很唬人很威風,而是上百甲兵鴉雀無聲,卻又令行禁止。他們人人鐵甲森嚴,隊列嚴整,隨著為首秦大個的指令,如同機械一般整齊劃一。
百十人如一人,這叫從未見過秦朗軍威風的史可法、錢謙益、劉孔昭都十分的驚異,錢謙益還好,不過是一文人墨客,史可法和劉孔昭卻都是‘知兵’之人。眼前這支軍隊所表現出的軍紀素養已經遠超金陵的勇衛營。
錢謙益更是贊嘆道:“令行禁止,原來強軍該是如此模樣,幾位,錢某人素不知兵,但瞧著眼前人馬,便是黃闖子的家丁親衛也頗有不足啊。”
“倒也未可厚非,不必太過苛刻,眼前之兵,必也是海云侯麾下之精銳,亦其家丁親兵也。”史可法立馬說道。
他對金陵現下正在一點點填充的南都京營還是很即以厚望的。以勇衛營為基礎,便是不能把所有的人馬都練成勇衛營,那也該相差不多。
為首四人中只有張世澤默不作聲,該說什么呢?秦朗軍他又不是沒見過。何況人家是憑靠著火器犀利廝殺的,眼下這些可都是身披鐵甲手持刀槍的肉搏軍士。
不過他不會說什么,秦朗已經來金陵了,這就是天大善事。何況對于這些個人,一些道理你也說不通的。
就當他們是瞧熱鬧的吧。
跟打圈周遭的老百姓們一樣。
揚州城的百姓一如之前秦朗在淮安停靠時的人一樣,都是來瞧熱鬧的。
大明這么多年來在韃清兵鋒下吃了多少大虧,此前清兵南略時候,揚州城都一度風聲鶴唳呢。現在聽到一支叫韃清吃了虧的海州兵來到,那一個個可不都跑過來相看熱鬧?
劉昀瞧著秦朗上岸跟幾個穿著朱紅袍子的大官兒絮叨了一陣,然后隨著鼓樂向驛館行去,自己也抖了一下袍子,對身邊的阮大鋮說道,“咱們也走吧,等公子爺應酬完了,我帶你前去拜見。”
阮大鋮激動的點著頭,看向秦朗離去的方向,眼神中盡是火辣。
將來有了這位大爺的庇護,看誰還敢對他喊打喊殺的?
秦朗中午時的酒宴吃的還是很愉快的,揚州自古繁盛之地,美食也是一等一的翹楚。而且誰也不會不著四六的灌他酒不是?
等回到驛館歇息下,剛梳洗換了衣服,就聽秦露來報說劉昀帶著阮大鋮來見。
“叫他們進來。”
秦朗對阮大鋮早有安排,這段日子他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對于明末士大夫集團就要以毒攻毒,想要拔下他們道貌岸然的外表外皮,就必須尋一個對他們知根知底的人。
阮大鋮簡直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當然,這個目的要先隱匿著來,否則他怕把老阮給嚇到。
這阮大鋮很明顯就不是一個膽大有風骨的人,對于這種人委以‘重任’,那必須講究辦法。
先不露聲色的引他入轂,溫水煮青蛙一樣一點點的叫他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如此等到圖窮匕首見的時候,他才無路可逃無路可退不得不為之所用。
“你是江南知名的詞曲大家,而本侯對于戲劇也頗有些心思,可惜郁洲山島偏頗,本侯也根基淺薄,沒有梧桐樹難招來金鳳凰。島上的多個戲院,養了不少人,卻只能弄出些三流貨色。”
見了劉昀、阮大鋮,秦朗短短的幾句寒暄,話就入了正題。
這種說話做事風格阮大鋮真是見所未見,在來之前他就為劉昀提醒過,可再多提醒也比不得親眼一見親耳一聞。
秦朗這位駙馬爺真的跟他之前所交往的人有很大不同。怪不得外頭都盛傳他是愣頭青呢。
阮大鋮兩眼直放光。
戲曲啊,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阮大鋮仕途無望之后,整日里能搞的便只有文學了。這家伙人品不咋滴,節操很細碎,可文學上的才華卻是有的。
尤擅長五言詩,堪稱晚明第一人。
然后在戲劇詞曲上也才華橫溢,包括他兒女,那都是點滿了藝術細胞。
阮大鋮沒兒子的,只有一個女兒,(阮麗珍)嫁給了好友曹履吉之子曹臺望,婚有育有數子,阮大鋮一直想過繼個外孫來當孫子。
現在聽秦朗提及了戲曲,那是立馬來精神了。尤其在秦朗解釋了郁洲山島上搞的那幾處戲的目的和用意之后,他就更愛了。
那若隱若現的可不就是對東林黨的諷刺嗎?
這阮大鋮可太有動力了。
這家伙自從周延儒事后,就絕了入仕途和跟東林黨講和的心了,現在有機會暗嗖嗖的捅東林黨的刀子,他是喜聞樂見。
事實上眼下社會里也有一些人對阮大鋮持‘公正’態度。東林黨勢頭是很大,復社名望是很高,但到底不是一言堂。
早在崇禎初年就有人說了:大鋮為人反復,固然不足道,然所以臭名昭著者,蓋反出東林而已。而查其與光斗輩差池,亦不過反復得保身(光斗未得保身)而已。然而其反復之故,東林中人又有六七分責任。故曰:大鋮為人偏激而猾。故觀大鋮,可知東林之七分,還有三分,則留待迂人也。
反正任何時代里,都有阮大鋮這種人品雖差,但文采斐然的“精英”么。
比如唐代的沈佺期、宋之問,宋代的孫覿、方回,蔡京等等。
這沒什么好稀奇的。
只不過明末時候此類人特別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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