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良
第十六章--阿良
師鈺一路上滔滔不絕,昭嵐君似聽非聽,只管走自己的路。
從進(jìn)入樹林他就感覺到這里有人,腳下絲毫不慢,邊走邊留意四周。
行到一處突然站定,眼睛偏向一邊。
他異樣的眼神讓話癆師鈺也察覺到不尋常,樹影后有氣息波動,的確藏了人。
師鈺當(dāng)先一步,厲聲道:
“誰在那里?出來,不然別怪本君辣手無情。”
不消片刻,樹蔭下出來一個蒼白小鬼,正是阿良。
他信步而出,沒有一絲慌亂,平靜的行禮。
“阿良見過妖王大人。”
師鈺沒想到會是他,他見過這個小鬼幾次,聽說生前有狀元之才,遭人嫉妒壯年慘死,后來被鬼主開了靈智用到今天。
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好在腦子好使。
鬼主的部署和決策都是這個阿良安排的,的確很能干。
“是你呀,鬼主呢?快帶我們?nèi)ヒ娝!?
阿良沒見過師鈺身邊這個人,心中有些遲疑。
這個人讓他本能的覺得危險。
“敢問這位公子是”
“多嘴。不該問的不要問。”
師鈺的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這讓阿良更加起疑,一個兩個都找鬼主。
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是,請隨我來。”
阿良步履穩(wěn)健走在前頭為二人引路,沒有再回頭看一眼,手里攥著的東西卻不敢放松。
心中盤算著,該如何給鬼主傳消息。
他不是臨州城人,跟著鬼主時間不過幾個月,對鬼主算不上忠誠,可他給了自己第二次機(jī)會。
如今之際,他不想鬼主出事。
他對死后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一點記憶。
妖鬼如此之多,也不知道鬼主因何選中他。
除了教給他修煉之法,還如師長一般的信任和點化。
這是他生而為人時都不曾體會過的。
他的遭遇與自己如出一轍,卻從沒傷害過任何人。
他看不懂,一個鬼物,不就是要報仇雪恨,禍害蒼生嗎?
如果自己是鬼主,一定不會放過當(dāng)初那些害死自己的人。
我本可以狀元及第,光耀門楣。
如今呢。
被一只狐妖呼來喝去。
怎能不恨。
阿良這邊思緒翻飛,出走很遠(yuǎn)。
師鈺卻安靜很多,有外人在他不方便與冥王大人套近乎,一臉的別扭。
片刻后宛桃和騰也從樹后出來,騰也臉色不好。
“便宜那小子了。”本想找到鬼主老巢就殺之而后快,沒想到被他逃了。
宛桃卻沒多想,她的關(guān)注在另外兩個人。
“剛才那兩人是誰?修為很強(qiáng),絕不是一般人。”
騰也回道:
“不說話的那人不認(rèn)識,他周身氣息雜亂,不容小覷。
另一個是妖王師鈺,一只千年狐妖。”
騰也緊皺的眉頭,讓他整個人的感覺冷獰、不好接近。
卻還是解答了宛桃的問題。
騰也是青鳥一族,上古時期青鳥是三足神鳥,如今血脈稀薄不似從前榮耀,隱居在蓬萊山。
但同屬妖族,師鈺是最近三百年來新上位的妖王。
他七百年化形,天賦異稟自不必說,靠著聰明和不怕事迅速崛起,算是歷代妖王中最年輕的一位。
不過,這位新妖王性子陰晴不定,擅長挖坑不埋,每天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在妖族中也是毀譽(yù)參半。
青鳥一族不參與妖族爭斗,不過,他與宛桃經(jīng)常游歷世間,聽說過他,卻是第一次見。
“他們也在找鬼主,難道他們是一伙兒的?”宛桃有些擔(dān)心,問題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
“不像,那個阿良明顯在防備他們。”如果是一伙兒的阿良就該求救,反過來對付他倆才對。
“要通知師父嗎?”宛桃問。
“我們先跟上去看看,想來鬼主老巢在就附近,再見機(jī)行事。”
兩人隨即跟上。
昭嵐君早就發(fā)覺后面有兩條尾巴跟隨,應(yīng)該就是藏在樹后的那兩個人,其實也不難猜,齊云里在這。
除了日月山莊的弟子還會有誰。
他不想理別人的事,鬼潮將至,他必須盡快帶宋庭讓回冥界。
簪子已經(jīng)給她,想來日月山莊會保護(hù)她,日后自有見面的機(jī)會。
三人還在往前走著,只聽‘咚’一聲,阿良不知什么緣故倒地不起,身體抽搐,眼球外突的厲害,眼看就要不行了。
師鈺離得近些,看到眼前一幕一蹦老遠(yuǎn),生怕沾染上晦氣。
嘴上卻不閑著:
“什么情況?鬼還帶生病的?”
昭嵐君上前查看他的情況,手搭在阿良的脈上,脈息紊亂,靈氣在體內(nèi)來回沖撞,是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
他應(yīng)該忍了很長時間了。
接著掀開他的衣袍,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瘦。
皮膚慘白包著肋骨,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肉。
胸前凹進(jìn)去一個手印,肋骨也斷了幾根,看著就讓人心驚。
這要是落在活人身上早就當(dāng)場死亡了。
師鈺好奇,上前看了看他的傷勢,表情唏噓不已。
“你這是被誰打了?”
“回來的路上碰上了修士。”
“你一個書生,屁本事沒有,還敢出去招搖。”師鈺嫌棄的朝天一個白眼,再不想多看一眼。
師鈺的話非常不客氣,阿良卻無心與他爭辯。
這里有鬼主設(shè)下的禁制,自己倒下的時候故意弄出動靜。
希望他能提前做出準(zhǔn)備,自己只能幫到這了。
昭嵐君抽出自己一息靈識探入阿良的體內(nèi),本想替他吸走體內(nèi)的靈力。
就在一瞬間,破空之聲飛掠而出,一直向西邊而去,昭嵐君立刻明白,回頭看著阿良的眼神兇狠憤怒。
顧不上許多,踏空而追。
師鈺一頭霧水,也知道肯定是出了狀況,隨即御風(fēng)跟上。
躺在地上的阿良嘴角含笑,他想要坐起來,試了幾次都不能。
他知道自己傷的很重,再加上為了報信,他故意倒行陰氣與靈氣對抗,現(xiàn)在更是痛苦不堪。
騰也與宛桃趕到,騰也怕跟丟了,看也不看地上那人一眼,腳踏虛空追了過去。
宛桃腳步稍慢,正要趕上。
“宛桃,是你的名字嗎?”他有氣無力,可每個字都咬的很重。
宛桃都聽清了。
她停下來,看了阿良一眼,注意到他胸口的傷,眉頭不自覺的緊在一處,她朝騰也的方向看了又看。
最終,她沒有跟上騰也的腳步,來到阿良的身邊。
此時她不會想到,看似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選擇,會讓她錯失什么。
宛桃不想被一個男子的胸口吸引注意力,可那樣明顯的傷又不能裝看不見,她伸手幫他攏了攏衣服。
她知道觸碰陌生男子的衣服有違禮法,修仙之人本就不受凡間世俗束縛,所以她順手而為,也不覺得尷尬。
當(dāng)她抬頭與阿良對視的時候,阿良卻沒有避諱她的眼神。
相反,他的眼睛炙熱深沉,好像藏著許多情緒,宛桃無力分辨,只把自己的注意力從他臉上移開。
阿良試圖坐起來,躺著面對一個姑娘家,著實不雅觀。
起身時并不雅觀,多虧了宛桃扶了一把,讓他靠在了一旁的樹上,才松了手。
“宛桃是哪兩個字?”他問的格外認(rèn)真,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宛如的宛,桃子的桃。”
宛桃回答的隨意,阿良卻把這兩個字放在心里來回咀嚼。
突然間他不受控制的嗤笑一聲,一只手握拳抵在鼻尖上,迎上宛桃不善的眼神,他假咳幾聲,遮掩尷尬,而后娓娓道來。
“海霞紅點王母頰,玉團(tuán)中涵秋水色。”
“你笑什么?”宛桃沒聽懂他說的意思,只記得那一笑必定不懷好意。
“沒什么,這名字很襯你。”
這話沒有讓宛桃郁結(jié)的情緒好上半分,阿良卻難得一個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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