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不如意
最近一段時間恒夷掌門非常害怕看見朱子勤,幾乎到了繞道走的地步。
朱子勤很理解掌門的苦衷,但是,他的苦衷也不少。
為了生存,只能相愛相殺了。
“掌門,掌門留步啊,掌門。”
朱子勤為了找掌門差點翻遍了整座山莊,好不容易在珈藍亭發現了蹤跡,自是不能放過。
掌門為了躲他,天天玩失蹤。
其他長老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祖云山的吩咐需要他傳達。
從此他與掌門玩起了貓捉耗子的游戲。
且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天。
朱子勤在掌門御風而起時,一個飛撲抱住了他的腿,掌門捶胸扼腕的樣子,好像憋了三天的屎無處發泄。
“掌門,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無事,最近有點便秘。子勤啊,你從哪冒出來的?我都沒發現你。”
朱子勤只敢在心里接話,要是被你發現了,這些日子我不都白玩了?
朱子勤放開掌門的小腿,順便把衣袍幫他整理平整,站起來的那一刻,執弟子禮,規規矩矩的說道:
“啟稟掌門,仙君吩咐,祖云山后山需要栽種一些靈植靈果。”
“前幾日不是剛送了一批嗎?”憤怒的小火苗直擊掌門天靈蓋。
那可是他跑了好幾個地方挖來的。
他看著自己越發寬大的衣袍,心疼不已,自己最近都跑瘦了,哪里還是仙風道骨、俊逸儒雅的一派之長。
朱子勤可不管那一套。
“仙君不滿意,說有些顏色丑,有些一點花香也沒有,特意囑咐掌門找好的來。”
好的?素心蓮,蛇心草,海靈花,哪一個不好?
都是下靈界很難見到的靈植好嗎?
恒夷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朱子勤伶俐的上前給掌門的后背順氣。
心里心疼掌門一秒,可仙君交給他的任務,他也不敢懈怠呀。
“掌門,若實在不好找,要不就求助其他門派吧,他們同樣享受仙君的庇佑,理應出一份力。”
“混賬,那他們豈不是要恥笑老夫,連仙君都養不起?
除非我死了。
你去回仙君,還請多給些時日,恒夷會盡快找到。”
朱子勤知道,掌門就是死鴨子嘴硬,早在五百年前靈植靈果早就絕跡了,只剩一些早期傳承下來的門派,或許有些存貨。
他一個外門弟子不好揭掌門的短,行禮離開了。
恒夷身后出現了三人,在他身邊或站或坐,竟是沒一個人開口。
日月山莊有過艱難的時候,前面幾任掌門不多扛過來了。
到了他這也絕不允許出現丟臉面的事。
不管是日月山莊的,還是仙君的。
他作為一派之長解決難題的決心和毅力還是有的。
他略一沉思,已有了主意。
“通知門下弟子,所有人份例減半。恒佳,你帶著靈石去各大門派把仙君需要的東西買回來。
恒樂跟著一起吧,若是他們有臉就不好多收我們的靈石。”
掌門交代完了這些,其他三人互相交換眼神。
恒文開口道:
“掌門師兄,先是茴魚,地參那些,接著后山開荒種靈植,現在每天一杯甜茶送到宋如意房里,還要不同口味,仙君到底想干嘛呀?
他以前可不這樣。
而且歷任仙君里面活得最樸素的也就是現在這位了,屋子里的陳設都是用了一千多年的,給他換新的都不肯,如今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開竅了唄,打算追姑娘了唄,還怎么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有些不敢相信,同時聚到恒夷身邊,聽他接著說:“按理說,仙君喜歡宋如意,對我們來說是件喜事,說明仙胎有望,可,為什么他追個姑娘那么費錢啊。”
恒夷一想到錢,就四肢無力有些站不穩,索性一屁股坐地上。
其他三人又隨他一起席地而坐。
心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高興了。
恒夷臉上卻寫滿決意,徐徐開口道:
“為了仙胎,為了整個下靈界的安寧,就算豁出去恒夷這條命,值了。”
說完,起身就走,堅定的步伐同樣代表了他的決心。
“師兄你去哪兒?”
“賺靈石。”
宋如意剛從后山回來,身上出了點汗,想回房休息一下。
想起那天跟仙君一起去后山的情景,現在想想都有些好笑。
祖云山上的環境雖然沒有那么氣派華麗,但總體來講跟仙君本人的性格如出一轍。
像是沉淀下來的歲月基石,給人沉穩大氣的感覺。
她真的以為后山也是這樣。
等看到才信了他的話,確實是荒的不能再荒的山了。
山里沒有找到活水,幾乎沒有平地,且高低起伏較大。
枯枝敗葉積了尺厚,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她差點沒站穩,還好仙君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她提了自己的意見,覺得至少要花費很多時間,人力才能打理出來,勞民傷財還不如荒著。
好像仙君并不那么認為,第二天,幾個外門弟子成為了首批拓荒者。
宋如意是監工。
今天也是,她頂著大太陽回了偏殿,推開門就看見桌案上擺著的甜茶,每天都是如此。
嘴上喃喃自語:“宛桃真是的,來了也不多坐會。”
她確實渴了,拿起甜茶就喝了起來。
這甜茶的確不錯,里面好像加了鮮果,有種果香,下次見到宛桃,自己一定要好好謝謝她,這樣天天送,應該要花不少錢吧。
朱子勤說過,這東西挺貴的呢。
宋如意解了渴便覺得疲乏的很,歪在榻上睡著了。
冥界
昭嵐君對著水鏡看著宋如意的睡顏愣愣的出神,好像怎么也看不夠。
自己除了送了她簪子,好像從來沒送過吃的東西給她,原來,她喜歡甜的東西。
下次還有下次嗎?
宋庭讓看著這個半死不活的冥王,心想,這么多天了,他恢復的不是很好,若是此時下殺手正是好時候。
可他卻沒了之前恨意滔天的怒意。
宋庭讓看著這里的一切,天永遠是黑沉沉的,云也是。
這里幾乎沒有能稱作景色的東西,忘川河那邊有數之不盡的彼岸花,那是冥界唯一的顏色了。
這里除了他和昭嵐君什么也沒有,真不知道面前這個少年模樣的人是怎么一待上萬年還保持不瘋的。
說不欽佩是假的。
如果這里注定是自己的歸宿,或許也可以接受。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如今他在冥界很好,照顧照顧傷員,□□幾個小鬼,或者像現在看看如意在干什么。
自那日見到女兒,差點斷送了如意的性命,現在想想都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身邊這個人
嘴上說,是他應該還的,其實說不感激是假的。
他害了自己一家是事實,可救了如意也是事實。
不是不想把女兒帶在身邊,實在是人鬼殊途。
只盼著她能得遇好心人,幸福一生才好。
但人哪有都如意的,現在他就很不如意。
“這個狗屁仙君到底要干嘛,讓我女兒去當監工,他家沒有弟子嗎?干嘛奴役我女兒,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女兒一個身嬌肉貴的大小姐,哪里干得了這種粗活,難怪當了那么多年的老光棍,欺人太甚,氣炸天。”
昭嵐君揮散了水鏡,看著不停踱步的宋庭讓實在想笑。
忍不住附和一句。
“的確是狗屁仙君一個。”
他對齊云里沒有惡意,但永遠不會有好感。
宋庭讓見冥王大人站在自己這邊,信心倍增,放出豪言壯語:
“等我下次見到了,一定好好教訓他,替我女兒討回公道。”
昭嵐君這次沒接話,只是用眼神對宋庭讓表達認同。
至少如意這一世的父母是真心愛護她。
變化來的太突然,正前方傳來滾滾而來的雷聲,伴隨著龐大的鬼潮,正向他們襲來。
齊云里此時正后悔,恒夷送來的靈植品質參差不齊,他挑挑揀揀只留下三株看得過去的。
其他的就讓朱子勤送回去了。
其實他知道,以現在下靈界的情況,能找來這些,恒夷確實是盡力了。
不過自己見過好的,手里這些就有些不夠看。
現在只剩后悔了,后悔不該在祖云山待得時間太長,若是經常出去,定是可以積攢下很多珍貴的靈植。
就不用伸手跟恒夷要了。
對了,如意還缺一個防御的法寶。
煉制法寶的材料還要好好找。
齊云里出了門正要召喚朱子勤,掌心劫印發出預警,再看西方天際來勢洶洶的雷云急速朝祖云山過來。
這次結界破損的地方在祖云山,除了齊云里和騰也,所有人都已經疏散了。
整個祖云山風雨飄搖,但那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浮空于陣前,雙手不停結印,沖擊,專注而虔誠。
當夜如意和宛桃歇在了山下。
第二天回到山上,已經看不出昨夜兇險的任何痕跡。
騰也迎了出來,卻沒看到齊云里。
知道她們會問,便提前回答了。
“師父有事,要外出幾天,已經帶著淞月離開了。”
如意得到確切的回答,便沒再多問,反而宛桃聽見師父沒在家,立馬興奮道:
“如意,走,帶你去喝甜茶去,我都好幾天沒喝了,這幾天師父總拘著我讓我練功,太無聊了。”
如意的大腦瞬間停頓,看著宛桃,想再進一步確認。
“你說,你這幾天都在山上練功?沒去安嗣街?”
宛桃很奇怪這個問題,但她的確沒有偷懶,于是硬氣道:
“對呀,別說我了,騰也也沒下過山,怎么了?”
宛桃在宋如意一臉春意的笑容中,徹底迷失。
“沒什么,我不下山了,去后山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忙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宛桃怎么喊她,都沒用。
宋如意步子邁得輕快,談風院還是原來的樣子,她跑回偏殿,看著桌案上一杯新的甜茶。
她笑了。
笑容比甜茶還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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