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爭執又起
第四十二章---爭執又起
霜瑤與宋如意說話的功夫,白婳早就不知去哪兒玩了,她再去山下也沒意義,便跟著霜瑤一起來到松風院,看看騰也。
兩人進來的時候,齊云里與齊遇也在,宋如意略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她避開齊云里的視線,假裝看別處。
這是她第一次來騰也的房間,這里比外面熱很多,才待了一小會兒,鼻尖已經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她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才知道霜瑤說的情況不好簡直太委婉了。
騰也躺的地方似乎被特意改造過,床圍已經去了,像是躺在一大塊冰上,逸散著森森白煙,他全身焦黑,勉強能看出人形,頭發,指甲都沒了,像是燒化了一樣。
宋如意想起,那個帶著她和宛桃逛街買東西,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大哥哥一樣的人,如今會變成這樣,不可謂不難過。
她甚至懷疑,這個人真的是騰也嗎?
眼前被一只手掌遮住,再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受到此人掌心的溫熱。
再睜開眼時,已經才出了院門口。齊云里把她帶出來,不想讓騰也的樣子嚇到她,說道:“你別擔心,樣子雖然嚇人,卻是他必須經歷的。他身負鳳凰血脈,別人幫不了。”
宋如意聽到‘鳳凰血脈’四個字腦子就停住了,她回想起上次在臨州城,騰也身上掉落的火種,難道真的會有鳳凰臨世嗎?
她一邊走,一邊想,并未發現齊云里伸出去又停下的手,惶惶然走遠了。
鳳凰血脈,是偶然還是與劫印有關?
宋如意仿佛游魂一樣,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是不想在山上,就這樣茫茫然的朝著山下走去,不停地走。
從袖子里拿出發簪,自她回來便日日帶在身上,如意鎖已經被她收好,她天天在山上待著也用不上。
她看著這支簪子在想,迄今為止跟著自己最久的就是它了,不知道此時的昭嵐君在干什么。
昭嵐君枕著自己的一只手臂,躺在彼岸花叢中想事情,他甚少有這么悠閑的時候。
這還多虧了宋庭讓。
自從他上次重傷,冥界大大小小的鬼都被宋庭讓收編,少部分正常點的都開了靈智。
宋庭讓一直對冥界的環境不滿意,認為不管活著還是死了,只要有意識,就不能湊合過日子。
昭嵐君向來是不管這些的,可給了宋庭讓很大的發揮余地。
他把冥界當成了臨州城一樣改造,每天領著一幫不聰明的鬼叮當五四的一通折騰,宋庭讓樂此不疲的搞基建,偶爾也來問他的意見,得到的只有一句話:隨你。
自此之后,再無顧忌。
很多時候他覺得宋庭讓比他更適合當這個冥王。
只是現在不行,或許以后可以。
青鳥一族血脈覺醒,距離化鳳還差一大截,劫印早就出現,落河還未歸位,還差一樣東西,四歸一,缺一不可。
昭嵐君望著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自己是盼著那一天到來,還是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齊云里跟了一路,一直跟到安嗣街,街上人很多,只有她握著發簪,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一開始他以為宋如意要不告而別,他想上前拉住她,跟她道歉,把事情解釋清楚,當看到她手里抓著那支發簪,之前所想,全部化為烏有。
她,在想那個男人嗎?走出那么遠,難道是要找那個冥王?
他感覺一口氣堵到了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憋屈的要命,她才見了那男的幾面,就把他當依靠?
自己明明就在她的身后,只要她回頭看一眼,給他一點信心,他什么都不會計較。
事實是,她從未想過回頭。
他氣歸氣,還是一刻不敢放松的跟了過去。
只見她停下,好像發現了什么,趕上去在和一個人說話,齊云里隱身,來到近前。
一個拎著酒壺,走路歪歪斜斜的女子引起了宋如意的注意,哪怕是在世俗觀念不重的下靈界,一個年輕姑娘當眾酗酒也是很不雅觀的事。
宋如意想,怎么跟她一樣活得不痛苦的女子這么多了嗎?
她上前幾步,與這個女子并肩,一股酒味直沖鼻子,那人仰頭喝了一口酒,抬手的瞬間,一只沒什么聲響的鈴鐺手環映入眼簾。
“宛桃?你回來了,怎么喝成這樣?”她發現是宛桃,相當意外,攔住她舉起酒壺的手說道。
“別管我,我就要喝。”宛桃大致沒認出來人,依舊任性地猛灌。
“你看看我是誰?你怎么不回祖云山?”宛桃看著身邊一直糾纏個沒完的人,臉懟到眼前才想起來。
“我不回去,騰也活不成了,我還回去干嘛。”
“誰說騰也活不成了,你師父說他不會有事。”
“你不懂,如意,你沒去過蓬萊山,根本不知道,血脈覺醒沒那么簡單,他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不歸路。”
宋如意想到了齊云里,又想到自己,誰的路又不是不歸路呢。
宛桃醉的厲害,嘴里一直說胡話,拿著酒瓶子還要再喝,被宋如意一把搶過,扔在了路邊。
她架住宛桃往回走,宛桃力氣大,身量比她高些,架著宛桃走了一身的汗,等到了山下天已經黑了。
好不容易上了山,齊云里站在山門前,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齊云里臉色不虞,眼神在宛桃身上逗留,宋如意察覺到了某人不正常的神色,解釋道:“我和宛桃在外面喝了幾杯,她喝醉了,我先扶她回房。”
齊云里一把拉過宋如意,抬手就是一道金光把宛桃罩住。
宛桃本就站不穩,失了宋如意的支撐,直直摔在地上,大概是金光刺眼,她皺著眉頭,瞇著眼,想看看是什么狀況。
宋如意先急了,喊道:“齊云里你干什么,快放手。宛桃她現在不清醒,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不行嗎?”宋如意的一只手腕被緊緊攥著,她想掙脫卻怎么也掙不開,卻不忘了幫宛桃開脫。
齊云里不管宋如意怎么掙扎也不看她,隨即一記清明咒打進宛桃識海,宛桃痛叫一聲,在地上蜷縮一團,而后眼神逐漸清明。
宛桃看著一臉冷漠的齊云里,身旁還有不斷掙扎的如意,她再笨也知道師父生氣了。
她立馬跪好請罪,“宛桃有罪,請師父責罰。”
“宛桃,為師有幾句話問你。”
“是。”
“騰也重傷,你可知情?”
“回師父,知情。”
“既知他傷重,為何不護著他一起回來?”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她沒臉為自己辯駁,甚至不敢面對齊云里失望的眼神。
“騰也生死未卜,你只顧自己愁悶,沒有第一時間告知師門真相,延誤治療時機,是他對你不好,還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并沒有。”
“那個叫阿良的妖鬼,是騰也仁慈,總是先顧忌你的感受,沒有痛下殺手,才縱得你這般是非不分,心盲眼瞎,騰也真是白疼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為師只得你們兩個弟子,也感激你們這么多年的陪伴,可今日卻不得不罰你。”
“弟子有錯,甘愿受罰,宛桃絕無怨言。”
“好,自今日起,你就跪在這里,什么時候騰也醒了,你再起來,如果他不醒,你就跪到死,為師給你們收尸。”
“弟子遵命,拜謝師父。”
“宛桃!”宋如意沒想到齊云里罰得這樣重,她想勸一勸,宛桃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管。
齊云里拉著人來到一個僻靜處,才松了手。
宋如意握著自己酸疼的手腕,她帶著氣,質問道:“你看不出來宛桃已經很難過很自責了嗎?騰也受傷又不是她的錯,再說了,現在誰也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是什么,為什么要罰得那么重?”
“我罰得重?騰也處處為她著想,她呢,對一個妖鬼噓寒問暖,還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們女人的心真是好賴不分。”
宋如意聽出,他話里話外意有所指,火氣蹭蹭蹭的上了好幾個臺階。
“你是在說我好賴不分嗎?這里的所有人都在盼著我能誕下仙胎,卻沒有一個人問過我愿不愿意。”
“沒有人逼你。”他急急地解釋。
“是嗎?如果我離開呢,你肯嗎?”
“因為你,因為仙胎,我成了全天下女修的公敵,何守心和陸云寇就是例子。你有你的責任,就注定不能隨心所欲,哪怕你是仙君。”
“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她強忍著眼淚,偏過頭不去看他眼里的哀傷,她必須狠下心,才能換來各自的解脫。
“如意得仙君諸多照顧,不敢再給日月山莊添麻煩,今日在此拜別仙君,后會無期。”
輕飄飄的幾句話變成了尖刀,招招刺在齊云里命門上,原本理直氣壯的人被瞬間抽干精神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宋如意不敢多作停留,眼淚早已傾瀉不止,她對自己說,這樣做才是對的,讓一切回歸原有軌道,誰也不欠誰。
她把眼淚擦干,進了藏風院,白婳已經在床上睡下了,見有人進來,撩開眼皮瞅了一眼,又閉上了。
宋如意心郁難靜,動作并不輕,白婳忍了又忍,實在吵得慌就跳到了她面前。
看著宋如意又是衣服,又是首飾的,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大晚上的,你收拾包袱干什么?”
“這里待夠了,我要離開。”
“現在是晚上,你一個姑娘家你不是又跟齊大人吵起來了吧?”
“他是他,我是我,這里根本就不是我待的地方。”
“你鬧什么脾氣啊,你以為你想走就能走得了?我敢保證,你絕對下不了山,信不信?”
“不信。”宋如意手下不停,也沒什么重要東西,幾下就收拾好了,她要離開就得趁早,至于以后先離了日月山莊再說吧。
她背好包袱,又回到山門前,宛桃還跪在那里,看到宋如意回來,手里還拿著包袱,一臉的疑問。
宋如意沒管她,現在誰也擋不住她離開的決心。
越過宛桃,腳還沒踏上第一個臺階,就被一股氣浪彈了回來,幸好包袱綁在后背上,摔得不太狠。
宛桃嚇了一跳,問道:“如意你干什么,護山大陣已開啟,現在誰也出不去。”
白婳緊跟在后,看到摔倒的宋如意再也控制不住,對著她仰天長笑。
“哈哈哈到底是齊大人技高一籌,宋如意,認栽吧你,哈哈”
“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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