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抉擇
第七十一章---抉擇
“焰黎闖過涅槃洞,他說在洞中看到過和齊云里掌心一模一樣的印記,他覺得,要闖過涅槃洞,或許跟劫印有關。”
“這只是一種猜測。”
“這的確是一種猜測,但劫印出現(xiàn)在蓬萊山絕對不會那么簡單,鳳凰血脈,滅世之禍跟劫印必然有某種聯(lián)系。”
宋如意一臉凝重,她很清楚,昭嵐君并未把話說完,除了以上那些,還有她的靈珠真身,優(yōu)曇花,甚至齊家人,全都圍繞著劫印相繼出現(xiàn),硬把這些解釋成巧合,太過自欺欺人。
劫印到底是什么?如果齊家人的獻祭就可以開啟一個太平盛世,那滅世之禍又從何而來?
宋如意不敢深想,上一個劫印持有人齊進,以神魂血肉獻祭劫印換來下靈界一個萬年太平,這次有什么不一樣嗎?
有不一樣,這里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天河靈珠。
就是說,滅世之禍很可能是伴著靈珠而來,獻祭也不管用了。宋如意用力搖了搖頭,企圖把這些可怕的想法抖落出去。
昭嵐君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語氣溫柔,“別想了,這些都與你無關,他醒了,去看看吧!
昭嵐君離開,她在院子里又坐了一會兒,站起來的時候,齊云里扶著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應該很久了。
他嘴唇發(fā)白,病若西子的模樣惹人心疼,她上前扶住他,問:“還疼嗎?”
“嗯。”宋如意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這么順從,像個委屈的乖寶寶承認疼這件事。
齊云里臉上有些掛不住,把自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肩上,一步步挪到內室。
她倒了一杯茶遞出去,他接過來卻不喝,裝作不經(jīng)意間問道:“你們說了什么?”
“說了騰也的事,那個叫焰黎的,想要看一眼你手中的劫印!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提到劫印,齊云里的態(tài)度特別隱晦,好像被人揭了短處,宋如意隨口一說,他便手腳不自在,茶杯也放下,雙手合緊,怕人似的。
“有什么可看的!
“他說涅槃洞有相同印記,化鳳很可能跟劫印有關,具體的他也沒說!
他想起,手札上確實畫了一只鳳凰,同樣沒有任何解釋。
宋如意看他精神不好,也不糾纏此問題,說了別的。
“騰也師兄不知道幾時能回來?”
齊云里卻想起,昨夜她唬人的時候霸氣外露的英勇模樣,他的眼神跟隨她的動作,神情盡是溫柔。
“你倒機靈,不光會訛人,下手還狠!
“不狠一點,怎么讓那老頭停手,怎么救你!
“你跟他眉來眼去,那么多人都看見了,還來說我。”
“好,我不說你,我先出去了。”
走是沒走成,還被人圈在了懷里耳鬢廝磨。
兩人在屋里一直待到晚上,宋如意累極,早早就睡下了。
齊云里看著她的睡顏,心里無限滿足,心想,若是可以每天如此該有多好,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往外走。
山上被破壞得很嚴重,完整的院子只剩下談風院,其他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毀壞。
他來到祖云山的最高處,當初他就是從這里把宋如意扔下去,此時,昭嵐君坐在懸崖邊一個人喝酒。
他慢慢走過去,酒味和焦糊味混雜一起,每呼吸一口,都剌嗓子。
感覺人靠近,昭嵐君把酒壺舉高,遞出去。
某人并不領情,“不喝。”
“干嘛?怕她聞出來?放心,她沒那么小氣!
“說得好像你多了解她似的!饼R云里搶過酒壺灌了一口。
“哈哈哈。你生氣也沒用,我們在冥界待了一千年,自然比你了解!
齊云里被這明顯氣他的話氣得不輕,豎著瓶口直灌,一句話也不想說。
“我叫你出來是想告訴你關于落河的事情,你不用奇怪,早在樹林里打架那次,我就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宋如意的真身就是落河。
我還是從頭開始說吧。”
昭嵐君悠悠開口,語句平緩,不帶任何情緒,齊云里卻越聽心越?jīng)觥?
“宋如意是落河歷劫的第十世,她為了擺脫齊家,改變水靈珠的命格,浸淫塵世十次輪回,受盡磨難,吃遍苦頭,只為洗去靈珠真身,成為一個普通生魂,自由地活在人世。最后一世,她遇到了你!
“她在桃山別院喝了天河水,找回自己是落河的記憶,留給她能選的路,一個是逃,一個是死。逃開齊家人,過完屬于宋如意的一生,死更好,死了就可以魂歸冥界,與我為伴,那時十世劫難已成,再也不怕被齊家人找到。結果呢,逃不開,死不成,一直到今天,還被你識破身份,或許天意如此吧!
昭嵐君站起身,與齊云里并肩,某人不發(fā)一言,心神脫離體外,沉入崖底,人雖站著,卻像一個只能嚇唬鳥雀的稻草人。
昭嵐君看在眼里,并未表現(xiàn)出多少情緒,“現(xiàn)在該你選擇了,是讓她替你應劫,神魂俱滅,還是讓我?guī),過她想要的生活!
齊云里動了,他舉著空瓶子再也倒不出一滴,使出全力扔下懸崖。
“對了,你知道落河經(jīng)歷的前八世都是什么嗎?第一世,她是個孤兒,從小在街上乞討,有時餓得狠了,與野狗搶食吃。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一只狗叼著一塊肉走了,她尾隨至樹林想搶下來,但她太小了,分不清狼和狗的區(qū)別,才六歲就被野獸分食!
“第二世,我追蹤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長大,還有一個家,奶奶病重,爹是賭鬼,賭坊的人來拉她去還債,她爹舉刀跟人拼命,把賭坊的人趕走了,結果呢,天一黑,她爹就把她賣給了青樓。”
“第三世,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有道人說她命不好,要長伴菩薩身邊,才幾個月大的嬰兒就被寄放在尼姑庵,沒幾天就病死了!
“還有第四世”
“別說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宋如意這一世的父母是我精心挑選的,也是她十世中過得最正常的人生,可那又怎么樣,她遇到了你,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等青鳥一族的事情了結,我會帶她離開,你的時間不多,好好做選擇。”
昭嵐君頭也不回的離開,齊云里在崖邊吹了一夜的冷風。宋如意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四肢冰冷,額頭滾燙,人已經(jīng)不清醒了。
“齊大人這是燒糊涂了吧,怎么一直叫你的名字?”
“昨天上了藥已經(jīng)好多了,今天怎么變這么嚴重,是不是中毒了?”宋如意抓住白婳的手,囑咐道:“你去請恒樂長老來,要快!
白婳一溜煙跑出門口,只聽“哎呦”一聲,撞到了人。很快齊遇進來,后面跟著捂著腦門的白婳。
齊遇極不客氣的看了一眼宋如意,就把目光放在了他兒子身上,宋如意識趣的退開,卻被人攥住了手,“別走!
齊云里似醒非醒,齊遇看在眼里直冒火,心想,這傻小子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忘抓著姑娘的手,自己真不該管他。
可想歸想,手上卻不慢,切過脈之后,眉頭緊成小疙瘩,眼神在宋如意身上停留很久,宋如意差點以為齊遇又要掐死她。她不敢動,只等著齊遇下一步動作。
齊遇此時卻犯了難,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跟我出來。”
宋如意不知道齊遇喊她出來干嘛,現(xiàn)在不是應該先救人才對嗎?
“他怎么樣了?怎么不救他?”
“我救不了。”
什么?已經(jīng)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但你能救!
“我救?”
表面看他的身體沒有大礙,但心神與臟腑氣血密切相關,情志活動以五臟精氣為基礎,正所謂,神依形存,形依神立,形與神俱,不可分離。
意思就是,他身體沒病,但他不想活了。
齊遇解釋道:“他幼年受過打擊,恢復很久才見好。我以為他長大了,心智成熟就不會再鉆牛角尖,誰知,竟在這時候反噬他。”
幼年打擊,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
“我要怎么做?”
“去他的夢境里幫他走出來!
宋如意躺在他的身邊,齊遇在兩人手腕上纏上同心結,她很快入睡。
再次睜眼,眼前俱是白霧,視線受阻,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腳下無意識地走著,能聽到附近有潺潺的水流聲。
“怎么才游了那么一小會兒,每次怎么喊你都喊不動,今天怎么了?”
白霧無風自散,他一身白衣,單薄消瘦,是長大的模樣,沿著天河邊,亦步亦趨,低著頭認真找著什么,偶爾發(fā)現(xiàn)了,眼睛隨之一亮,俯身撿起,衣擺都濕了也不在意,他兩指捏住與視線持平,反復端詳查看,稍有一點不滿意,就扔掉,從新找。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離開過那些天河石。宋如意不確定他是不是認得自己。
這里是他的夢境,一切全由他的意志構建。
宋如意看到這里仿佛回到了上輩子,那時在上靈界,像這樣落河下河游泳,他在河邊撿石頭是最平常的事情。
他的心結在這里嗎?
宋如意看著他走過來,他還是他,蒼白,虛弱,臉上是溫柔的笑,卻不及眼底。
齊遇說他因情志自傷,是受了刺激,到底是什么刺激,才會讓他心存死志。
他攤開掌心,向她展示自己的成果,幾顆白色的石子大小差不多,都是不規(guī)則的圓,就跟白晶石手鏈上的天河石差不多。
“你看,我撿了那么久,才撿到這么幾顆,若想做成手鏈,還差很多呢!
“不是已經(jīng)有手鏈了嗎?”
“被你用掉啦,我再做條新的給你。”
“你?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因為手鏈你還砸傷了腳,忘啦?”
怎么會忘,可他說話顛三倒四,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看著我,我是誰?”
“你是宋如意啊!
“那為什么要送我手鏈?”
“因為”落河不喜歡的東西,宋如意喜歡。
所以,他只送給宋如意。
把心意送給他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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